祁帝下令要彻查此事之后,谢阳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将那个将毒药藏在钱二通房中的眼线处理干净。
可是他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于是乎在他拜别祁帝准备离开的时候,谢洵叫住了他。
“四弟还未同父皇解释,为何今日之事这样巧合,怎么刘道长就如此碰巧出现在了皇宫”
祁帝不是没有怀疑过谢阳,而是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是他这么想,却架不住谢洵不依不饶地追问。
于是谢阳只得口干舌燥才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刘道长会那么巧就出现在皇宫,又将自己和刘道长都撇得清清楚楚。
等到他口水都说干了,准备去处理后患的时候,却猛地发现,刚刚在他与谢洵争执的时候,秦如霜早就已经不见了。
他火急火燎地从祁帝的寝宫追了出去,想去找他在宫中的眼线。
可是任凭他怎么找,都已经找不到那个人。
他又不敢去问其他宫人,生怕平白让别人怀疑到自己身上,只能忧心忡忡地回了王府。
他才刚回王府,管家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王爷您回来了左相大人正在书房之中等您呢”
听到这句话,谢阳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这一辈子没怕过什么人,他的母妃对他宠爱非常,加之他性格圆滑,祁帝对他也是十分喜爱。
唯独这个外公,一同他说话就让他犯怵。
还有一点那便是,他此次自认为设计得天衣无缝,整件事情都没有同萧山知会,此刻听到萧山在自己府中,第一反应便是
完了完了,外公要来兴师问罪了
谢阳的猜测没错,他才刚刚走进书房,突然有个东西迎面向他砸来。
好在他也练过几分武功,看到有东西向自己飞来,第一反应便是让开。
于是乎,一个茶壶就这么堪堪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在他身边啪的一声炸开了。
谢阳知道,外公这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立刻走进去扑通一声跪在了萧山跟前,声音颤颤巍巍的。
“外外公,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要把自己都害死了”
萧山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外孙颇有些小聪明,可是在大事上抵不上怀王。
可是他不甘心啊
为什么别人的孩子这么优秀,而自己这个外孙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他虽心里对谢阳有不满,可到底还是疼爱这个外孙的,他在朝中势力一手遮天,只要谢阳按着他的路子来走,夺嫡之争是有很大的把握能够赢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糊涂的外孙竟然背着自己做这种事情
“且目光短浅”
萧山骂道:“钱二通不过是一个出生卑微的下人,得了秦如霜的推荐才进了朝堂,最多也就是在陛下身边能说得上几句话,你动他做什么”
“外外公孩儿知错了。难道外公还对钱二通还有别的安排,是不是孩儿”
“我不是怪你动了钱二通,而是怪你绕那么大一圈,甚至以身犯险对陛下”
萧山的话硬生生地断在口中,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堪大用”
“既然看他不顺眼,那做事就该干脆利落就该安排好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白让人抓着把柄不放”
谢阳连忙说道:“外公你别生气啊虽然这次没有将那钱二通从父皇身边摘出来,可是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事情是孩儿做的,还已经派人去找宫中的那个眼线”
说起这个萧山却更生气了。
“糊涂我才得了消息,便立刻派人去宫中找那人了只是有人动作更快一步,我去的时候,那人竟已经被偷偷接走了”
谢阳这下子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那那可怎么办呀,万一他把孩儿供出来”
谢阳急了,连忙去抓萧山的衣角,“外公外公一定是那怀王刚刚怀王拖住了我,怀王妃先走了你要救救孩儿啊”
萧山见他这求饶的样子,心中更是失望。
出了事情不想着解决,只知道来求助他自己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外孙
可就算这样,他也是自己唯一的外孙,就算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得救他。
“你先别慌,既然人已经被怀王府了救走了,并且他们没有将这件事情直接捅到陛下面前,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萧山摆了摆手,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去同怀王府交涉。”
同一时间,怀王府中。
秦如霜趁着谢洵将谢阳拖在寝宫的功夫,自个偷偷派人去寻找谢阳留在宫中,诬陷钱二通的那个眼线。
还好之前钱二通待那些宫人不错,她找到了刚刚替钱二通说话的小丫鬟。
问了她钱二通那房间打扫当日的情形,将目标暂定在了一个小太监身上。
只是她去的时候那小太监已经不见了,就是不知道是被什么人带走了。
谢洵回到王府之中,老管家便立刻向他禀报,王妃在书房之中等他。
他去到了书房,秦如霜已经放在那里等他了。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秦如霜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确定了那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在宫中当值的一个小太监,也住在那个院子里,名叫小邓子,可是我去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
谢谢微微皱眉。
“难道是老四提前派人将他带走了”
秦如霜摇了摇头。
“不一定。看四皇子今日那胜券在握的样子,必然以为自己可以一举将这件事情办成,按照他的性格那么自负,不可能提前想到这一出,再说在宫中安插一个眼线有多么困难,他舍不得。”
“那会是谁将人带走了,会不会是左相萧山”
秦如霜还是摇头,“这事情不好说,我们先稳一稳。”
“如果人是被四皇子或者是萧山带走的,那这件事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果是被其他人带走的,那咱们不妨等一等,毕竟四皇子就算再怎么蠢,刚刚也应该反应过来,我提前去找他的眼线了。”
谢洵略微一想,说道:“你是说如果人不是老四带走的,要让老四误以为人在我们这里”
秦如霜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王爷,我们不妨来一出空手套白狼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