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吏李严拿着毛笔和竹简,正一脸忧愁登记着宛城粮草辎重。
刚统计不过一半,一队兵马忽然汹汹闯入,为首之人望着满屋忙碌的计吏,大喝道:“何人乃李严李正方”
瞬间,同僚的目光齐齐看向李严。
李严冷静地放下竹简,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雷校尉”
话音未落,便见雷簿一挥手:“带走带他去指认,务必半个时辰内将家眷、财物尽皆收拾完毕,送至城头”
李严虽是计吏,却身负武技、性格刚正。
见这伙人不分青红皂白,当即掣剑怒喝道:“何人敢来某究竟犯了何罪,尔等便要这般”
雷簿见状,当即轻蔑冷哼一声,随即拱手向李严哭求:“李计吏,为了南阳几十万百姓,汝就从了董贼吧”
“从,从了董贼”这思维跨度有些大,李严一时反应不过来,“董贼围城,某统计完粮秣便要死战,雷校尉何出此言”
“不是我想这样,是主公,也不对,其实是董贼唉”雷簿止住蠢蠢欲动的手下,解释道,“董贼不是大军压境么”
“不错。”
“袁长史前去城头与其和谈,原以为董贼不会搭理,没想到董贼却说他也不想打主公。但既然主公动了手,他也不能白跑一趟。”
李严渐渐有些明白了:“然后呢”
“然后董贼便提出退兵的条件,主公见轻易可消弭一场战乱,自然是同意了。”
“所以”这下李严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董贼退兵的条件,便是要主公将给某交出去”
李严明白了,但同时更困惑了:我一南阳人,跟董贼那临洮人有啥瓜葛十八杆子打不到不说,更无仇无怨
雷簿也一头雾水,摊手道:“详情某也不知,更不知董贼何如得知了李计吏之名。”
说着深深一躬身,还是那句话:“为五十万百姓安危,恳请李计吏牺牲小我,成就南阳,便从了那董贼吧”
一听雷簿又是这套道德绑架,李严简直要疯了:历来和谈有讨要粮草的,又要金银财物的,即便索人也是美女绝色,董贼要自己这个二十多岁、风华正茂、英俊潇洒的大小伙子干什么
刚想到这里,他忽然便明白了:嗯,二十多岁、风华正茂、英俊潇洒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自己二十多岁、风华正茂、英俊潇洒
自己一直很低调,没想到名声已传到了洛阳
一念至此,李严当即握紧了剑柄,誓要保卫自己的贞洁:“城下之约,董贼必得陇望蜀,言而无信”
“某愿随南阳百姓死战,宁死不可啊尔等卑鄙,竟然搞偷袭”
话音未落,四名趁他与雷簿交谈的士卒,悄悄绕到身后猛然动手,用一张硕大的绳网罩了过来。
雷簿眼疾手快,猛然一個窜跳,飞扑压在李严身上:“李计吏,为了南阳无恙,你就从了那董贼吧”
“我等不会忘记你的牺牲,会一直记着你的”
雷簿身后士卒也有样学样,不待李严回复,已接连一个个扑上去。
压得最底下的李严当即直翻白眼,愤怒闷吼道:“雷簿某永生永世,不忘你的大缺大德”
当李严被五花大绑来到城墙时,才看到城墙上不止自己,还有一人正对袁术破口大骂:“狗贼缘何抓某可敢堂堂正正与某一战”
开口之人李严算不上认识,但听人说起过。
此人乃郡国兵屯长黄忠,勇武绝伦,刚胆纵横,在军中常为先登,部下皆愿效死命。可惜其子于一年前亡故,黄忠悲痛不已,又见南阳为袁术所得,不愿再度从军。
最后有消息说,他欲南下追随朝廷新任的荆州刺史。但看眼下这情况,应当是未成行便被袁术擒获。
“袁贼鼠目寸光,城下之约只会令董贼得寸进尺,此番所为只会助长董贼气焰”此时又一人开口怒斥,李严看去,发现这人自己认识。
功曹属吏陈震。
不过两人也只是点头之交,对陈震的为人和事迹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对方同自己一般,才二十出头儿新入仕途,还没什么亮眼的政绩。
剩下一人,是接替了黄忠屯长一职的文聘。他此时双眉紧蹙,倒是没说什么,周旁的家眷也很是安静。
此时袁术已登上城头,看到人已带齐,大声向城下的老董喊道:“三万石粮草明日可备好,太尉可还有要求”
看着这一遭收获,老董心满意足,连对袁术的称呼也变了:“贤侄有心了,明日粮草就劳烦曜卿送入营中。”
“对了,家眷也别忘了一并送来。”
袁术狠狠瞪了一眼袁涣,双目喷火:果然如此,若非你与董贼内外串通,我上次怎会中了邪去迎战
袁涣还能说什么
想了想,干脆走到李严、文聘、黄忠、陈震四人面前,苦笑一声:“诸位,往后我等恐怕都是太尉的部下了,还望念在同乡之情,多多照应”
“袁长史”黄忠不解,问道:“缘何知我等不会被董贼诛杀”
“要杀早就让袁公路动手了。”
李严回了一句,仔细看了下黄忠杂乱的胡子,文聘晒黑的脸,还有陈震的眯眯眼,确定董贼不是在贪图男色。
然后心情莫名竟有些低落:原来,不是我的美名已传到洛阳
还未等他想通老董为何会点名要这些人,就被袁术士卒推搡着赶入一个大背篓中,由城上的士卒用绳子缓缓送下去。
紧接着城墙上又扔下几张木排,示意他们可以荡着木排渡过护城河。
“纪校尉很快便可与家眷团圆,家中财物也一件未少。”
老董此时看向身后穿着亲卫服的纪灵,道:“老夫特意吩咐了,将他最喜爱的那只大公鸡也抓了过来。”
“回洛阳后,不妨与老夫的杨武大将军斗上一斗或者,我俩也可真人上场,剑舞一番为其助威”
斗鸡和击剑,是汉代很流行的娱乐项目。尤其是斗鸡,在市井民间颇受欢迎。
负伤后堪能站立的纪灵,却怒目而视。
“还生气呢”老董见状便笑,道:“你也亲耳听到了,袁术闻听你投降后,非但要杀光汝的家眷,连虎威大将军都要拿去煲汤。”
这下纪灵终于有了反应,眼神微妙。
似乎在说
若不是你找人半夜假扮我去骂阵,袁术会那样丧心病狂
但不得不说,此事袁术也真寒了他的心。
“纪校尉,我等都是堂堂七尺男儿,有何想说的就说嘛。”老董心情显然很好,包容度极高:“你不说,老夫怎么能懂呢”
瞬间,原本已情绪缓和的纪灵,又猛然瞪向老董。双目赤红,恨不得吃了对方一般。
老董也瞬间身子一震,道:“纪校尉难道认为,真正的懂不需要说自己说出来后,就没意思了”
这下纪灵不仅神色更怒,身子也挣扎起来,可惜没挣脱皮甲里的绳索,反而将伤口都迸裂起来。
老夫也急了,道:“老夫又不是算命的,你不说,老夫知道你几个意思啊”
这时典韦看不下去了,提醒老董道:“他或许没什么意思,就是主公莫非忘了,来之前怕他乱喊大叫,吩咐某抓了一把花椒塞他嘴里”
“阿巴阿巴”怒不可遏的纪灵终于开口,可话没说出来,口水先流了不少。
没办法,嘴里早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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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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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