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东暖阁内响起拍案声。
徐光启、孙居相、韩赞周几人,下意识心里一紧,纷纷低下头来,他们都知道,天子怒了
崇祯皇帝眼神冰冷,神情冷厉,眸中是遮掩不住的杀机。
“好啊,真是无法无天到极致了。”
崇祯皇帝冷冷道:“都敢将手,伸进朕的京通二仓了。
涉案的人,抓了没有
通州仓,封存没有
那通州坐粮厅的人,都控制起来没
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定然不是某个人,某些人,就敢肆意妄为的。
他们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撑腰”
当初叫徐光启分管仓场事,孙居相负责主抓,就是清楚京通二仓的重要,所以崇祯皇帝才叫务实的高官,来具体做事。
没成想到底还是爆雷了。
偷粮,卖粮,甚至还有空仓。
就徐光启所讲的,通州仓出现问题,那京仓必然也有问题,只不过查明的问题,没通州仓那般触目惊心罢了。
“启禀陛下涉案的一应人员悉数抓捕起来了。”
孙居相走上前,拱手作揖道:“通州仓所辖一众仓场,悉数封存。
通州坐粮厅那边,因此事关系重大,一应官吏悉数控制起来了。
另京仓这边,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只不过情况”
“情况没有通州仓严重,你们就不抓了”
崇祯皇帝出言打断道:“朕将仓场事这等紧要职权,交予你二人执掌,你们就是这样用的
韩赞周,去派骆”
说到这里,崇祯皇帝停了下来。
京通二仓爆雷一事,现在不是叫锦衣卫出动的机会。
依着朝中大臣的德性,若知晓此事的话,肯定会上疏规谏的。
必须利用这件事情,好好整顿下朝堂,杀一批贪官污吏才行。
“你们觉得这件事情该怎样做”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朝着徐光启、孙居相走来,沉声道:“京通二仓是维稳大明京畿,乃至天下的根本。
现在出现这么大的事情,朝廷若是不追责到底,查明一应贪官污吏,那难保京通二仓再出现问题”
外朝的事情,若没有相应的大义,过多叫锦衣卫掺和的话,会生出很多麻烦的。
就依着崇祯皇帝对大明官场的了解,那官官相护是很严重的,这次京通二仓查案事,便是他掌握更多主动权的契机。
见天子这般询问,最终没叫锦衣卫插手,徐光启也好,孙居相也罢,心里都不由得暗松口气。
若崇祯皇帝真要叫锦衣卫插手,二人还想着如何规谏天子。
“陛下,臣以为此事干系重大,应从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选派大臣,进行会审。”徐光启冷静下来,拱手作揖道。
“此案若是能查明,将一应主犯悉数缉拿,追回被偷运的漕粮,还有他们私卖所获非法银子,那京通二仓的损失和影响,才能降到最低。”
“徐阁老所言甚是”
孙居相紧随其后道:“陛下,若是有必要的话,等此案查明以后,可将一应的贪官污吏,悉数处决,以震慑宵小”
徐光启也好。
孙居相也罢。
都是传统的大明文官,对动用厂卫力量,干涉朝堂的事宜,他们的心中都是比较抵触的。
毕竟大明法纪在这里摆着,朝堂还有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衙署在,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叫锦衣卫或者东厂跟着掺和吧。
“两位卿家言之有理。”
崇祯皇帝点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徐卿,孙卿,你二人即刻去文华殿,着内阁研讨此事。
选定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有司官员,负责此案,进行三法司会审。
另告诉韩卿他们,此案朕很重视。
限期半个月内,必须叫三法司会审查明情况,将一应的赃银,乃至是被偷走的漕粮,悉数追缴回来”
“臣等领旨”
徐孙二人当即领旨,在向崇祯皇帝拱手作揖后,便匆匆离开东暖阁,朝着文华殿方向赶去。
毕竟这是天子御极以来,京通二仓首次爆雷,且天子还对仓场事明确了各项新谋划,由此可见天子对京通二仓多重视。
倘若此事不能处置好,真要叫厂卫介入的话,那不知会在朝堂之上,会引起怎样的风波和动荡。
“韩赞周,你觉得三法司会审,能查明此事的真相吗”
看着徐孙二人的背影,崇祯皇帝看向忐忑而立的韩赞周,开口道:“通州仓事态这般严重,必然是牵扯到朝中官员了。
你觉得韩爌他们,所选定的主审大臣,会将这些官员也牵扯进来吗”
“皇皇爷,奴婢觉得,此事若是真叫朝中大臣,来主抓审案之事,只怕怕他们,并非会将事态扩大。”
韩赞周踌躇再三,拱手作揖道:“京通二仓出事,必然跟户部有关系,甚至还可能牵扯到兵部、工部等。
要是越查越多的话,那他们必然会担心触怒皇爷。”
“看来徐卿、孙卿他们,都没有你将此事看得透彻。”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说道:“韩赞周,你即刻赶赴锦衣卫,向骆养性传朕的口谕,命其抽调人手,暗中调查此事。
锦衣卫沉寂到现在,也增扩了不少旗校吧,这把利刃,是时候再叫他们饮血了。
告诉骆养性,若此案他不能查明真相,那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就别想着再做下去了。”
“喏”
韩赞周当即领命。
出现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逃避责任,逃避真相,纵使是知道事实真相,也想尽办法避开这些。
现在大明朝堂,包括大明官场的问题,就在于此。
天津撤卫设州一事,到现在还有一些风波,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崇祯皇帝就打算用京通贪污案,来杀一杀文官的锐气了。
作为大明的皇帝,在某些方面,所掌握的政治优势,还是极大的,毕竟内廷和锦衣卫这边,都被崇祯皇帝调教出来了。
有他先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作为震慑,内廷也好,锦衣卫也罢,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必然是要好好当差办事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