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邦华,拜见陛下”
走进东暖阁的李邦华,见到崇祯皇帝后,神情肃然,拱手作揖道。
瞧见一向注重仪容的李邦华,眼下是这般狼狈的模样,崇祯皇帝心里便猜到,叫其督办的通敌案,只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快免礼。”
崇祯皇帝伸手说道:“来人啊,给李卿赐座,斟茶。”
“陛下,不必了”
李邦华抬起头来,眼神坚毅,在崇祯皇帝的注视下,竟行跪拜之礼,正色道:“陛下臣有要事奏报,请陛下屏退左右”
“都退下。”
崇祯皇帝剑眉倒张,看着李邦华,冷冷的说道,以韩赞周为首的太监宦官,忙低首朝殿外退去。
“说吧,是太原府出事了,还是山西出事了。”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缓步朝李邦华走去,平静道:“朕要听实话,把查明的情况,都禀明于朕。”
言罢,崇祯皇帝弯腰拉起李邦华。
“陛下自臣奉旨督办通敌案以来,与刘鸿训先去宣府镇,后去太原府,期间审讯了一应涉案之人。”
李邦华难掩激动,眉头紧蹙道:“宣府镇那边,主要和八大贼勾结的,即各处统兵的将校。
但是到了太原府这边,问题就变得复杂了,甚至有种种的迹象表明,还牵扯到了就藩太原的晋藩”
李邦华情绪激动的说着,崇祯皇帝平静的听着。
只是叫崇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定的铲除八大贼的行动,意在解决大明境内的汉奸走狗,斩断建虏条臂膀,完善对建虏经济制裁的漏洞,只是事情却闹大了,产生了极强的影响和波澜。
“照你这样所说以范家为首的带,之所以能有那等胆大妄为之举。”
崇祯皇帝神情冷峻,看着李邦华说道:“实则是在他们的背后,还藏着一帮家贼硕鼠,甚至还牵扯到了宗藩
事实上过去这些年,国朝所调拨的钱粮,途径山西之际,就被所涉府县截留不少,可却没人将这些事情禀明国朝”
肆虐山陕一带的流寇起义,是崇祯元年正式爆发的,至今已有三年有余,但流寇起义造反一事,最早却能追溯到天启年间。
那时的山陕两地,不是雪灾,就是旱灾,要不就是地震,这一系列的自然灾害,加之摊派的辽饷等,使得治下的百姓负担极其严重。
这导致山陕两地的阶级矛盾,一直都是很尖锐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态势下,彻底没了活路的前提,大明的百姓是绝不会造反的。
可一旦说造反的话,那所爆发出的威力,将会是难以想象的存在。
都他娘的快要饿死了,管你他娘的是否是正统
“没错陛下”
李邦华神情有些憔悴,点头说道:“虽说臣此去太原府,并未去往山西其他府县,可就太原府一地之态势,就叫臣等发现了很多问题。
太原府治下,恶吏遍地,欺压百姓的恶绅,甚至是”
说着说着,李邦华就讲不下去了,每每想到在太原府的所见所闻,李邦华的心,就是极为的痛心疾首。
在国朝面临威胁之际,一心想平定流寇作乱,好叫山陕等地能尽快恢复秩序,甚至调拨大量的钱粮。
可镇压剿灭各股流寇的这几年,非但流寇造反的势头,没有被镇压下来,相反却愈演愈烈。
幸好这次督办通敌案,朕先行派了曹化淳去山西,还派了刘鸿训随行啊,不然的话,就依着李邦华的性情,也不会做出这等决断啊。
看着此刻李邦华的神态变化,崇祯皇帝心里暗暗说道,大明吏治腐败一事,他比谁都要更清楚。
导致这种局面的形成,就是连年的党争所致,尤其是到了天启朝,在自己皇兄的或有意,或无意,叫魏忠贤掌握大权,于外朝罗织阉党齐楚浙党残余势力,一步步斗垮东林党,把持着朝纲。
“现在曹化淳和刘鸿训,还在太原府留守”
收敛心神的崇祯皇帝,看向李邦华询问道:“李卿,你在归京之前,你们几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尽管崇祯皇帝的谋划部署,是依托着朝堂和北直隶展开,但对待这范畴外的地域,若真闹出大的事情,那他肯定是要根据爆的雷,来铲除掉一批贪官污吏和家贼硕鼠的。
滥杀的名号,不能有。
但拿着大义去杀贪官污吏,崇祯皇帝不会有任何犹豫。
“臣等皆知此事关系重大。”
李邦华稳定情绪,作揖行礼道:“若不整治山西官场,任由事态糜烂下去,那必然会影响到,国朝之后对流寇反叛的镇压事。
可若是决意整治山西官场,那必然会影响到山陕一带的局势,若叫肆虐的流寇钻了空子,只怕国朝在”
说着说着,李邦华又说不下去了,像这样的事情,他先前也从没有经历过,错非是奉旨督办通敌案,李邦华就从来没想到过,山西会有那般严重的问题。
这是要朕来决断啊。
崇祯皇帝双眼微眯,看着李邦华,暗暗思量道:没想到山西那边,还会有这等进退两难的局面。
若是没有流寇造反的话,那依着李邦华他们的性子,定然会继续追查下去,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内患生出,外忧尚未解决。
稍有不慎处置不当的话,就会在山陕一带,闹出更大的乱子,这个决断他们果真是不好选择。
崇祯朝的大明啊,处在各类堆积矛盾的爆发期,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往往都是成串的爆发出来。
一个处置不妥当,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此事朕知道了。”
崇祯皇帝神情平静,看向李邦华说道:“朕还有些朝政要处置,李卿一路舟车劳顿,从山西赶回京城,就先回去休息一二吧,另写一封奏疏,言明清楚此行的所见所闻,呈递到御前来。
等朕思量好了,会召李卿展开后续的。”
“陛下”
李邦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天子知晓此事后,非但没有愤怒,相反却表现得这般平静,这超出了他当初的预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