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直隶巡抚衙门。
“朝廷所面临的困境,还真是够多的啊。”
卢象升坐在官帽椅上,神情有些凝重,看着手里的公函,囔囔道:“山陕那边的局势,算是很不乐观了,当前保定、真定两府,安置灾民事,还在继续之中。
这每月所耗钱粮,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保定巡抚这边,先前还积攒这般多的亏空,若是再呈递到朝廷,那陛下的难处,只怕会更多了啊。”
说到这里,卢象升的眉头微蹙,流露出些许倦意,初至保定府,立直隶巡抚衙门,就遇到这等事情,叫他心里很疲惫。
亏空。
这在当前的大明官场,是很常见的事情。
要么是上任所留,或许是上上人所留,新任官员履职,都要背上这些亏空。
是叫亏空继续变大,还是缩小,就全看新任官员的操守了。
可在这吏治腐败的官场,靠道德约束的操守,又有几个是真正能坚守住的呢
“大哥”
卢象晋皱着眉头,快步走进正堂,见到自家大哥后,说道:“这原保定巡抚丁魁楚,吃相可真够难看的。”
“可是吃空饷,喝兵血”卢象晋这话还没有说完,卢象升抬头反问道:“甚至于说府库的银子,亦少了一部分”jujiáy
“大哥,你都知道”
卢象晋惊愕道:“是啊,这狗贼真的是厚颜无耻啊,明知道”
“罢了,别提这些了。”
卢象升摆手道:“眼下正事要紧,稳定保定府的秩序,尽快查明白莲事,才是此行的当务之急。”
对丁魁楚所做之事,卢象升不想过多分心去管,事情都发生了,成既定事实了,就算把官司,打到朝堂那边,又能怎样呢
或许有天子的支持,这官司他能打赢,但想坐稳直隶巡抚的位置,只怕就会变得更困难了。
毕竟对罢黜宣府巡抚、保定巡抚等职,独设直隶巡抚一事,朝野间的热议,到现在都还没停止。
天子在京坐镇,帮自己梳理拱卫京畿之事,若不能趁着白莲一事,办的漂亮点,那后续事情更难办。
彼时的卢象升,刚到保定府赴任没多久,对大名府等地旱情,还不知情,若是知晓此事的话,其压力只会更大。
“巡抚,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链,求见。”
就在卢象升思索着,该如何查北直隶治下,可能存在的白莲余孽,一名亲兵来到正堂这边,抱拳行礼道。
“请进来。”
卢象升闻言,当即伸手道。
刚想着白莲余孽事,转眼锦衣卫就来人了,看来这北直隶的治下,果真可能存在此患啊。
一想起天启年间,山东爆发的那场白莲叛乱,贼首徐鸿儒所闹出的动静,叫国朝受损极为严重。
尽管这场叛乱,最后平定了下来,但是对山东治下各府,包括漕运,都造成较大的影响。
如果白莲叛乱事,胆敢在崇祯朝出现,就当前这种微妙局势下,卢象升甚至不敢细想下去。
从山陕两地,逃难到北直隶的灾民,虽说多部分被安置下来,但他们没有恒产,正处在不稳的态势下,万一叫白莲煽动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锡侯,你即刻返回天雄军驻地。”
卢象升皱眉道:“传本抚之令,各部各司其职,任何人,无故不准出营,若有违背此令者,军法从事。”
“喏”
卢象晋当即抱拳应道。
来保定府这边,除了天雄军外,卢象升连属官都没有,这直隶巡抚的衙门,可谓就是个空壳子。
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卢象升必须设法打开保定的局势,不过当地的官员,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还需接触后一一辨别。
“锦衣卫指挥佥事,见过卢巡抚”
在卢象升沉思之际,一袭布衣的李若链,神情冷峻,走进这巡抚衙门的正堂,向其抱拳一礼道。
“李佥事无需多礼。”
卢象升微微一笑,伸手道:“不知李佥事此来保定,点名要见本抚,是所为何事”
“卢巡抚,您可知晓大名府、广平府等地,旱情比较严重”李若链开门见山道:“据我锦衣卫所查,白莲贼人趁着灾情,大肆煽动民意,蛊惑百姓,且这些白莲贼人,只是该教外围。”
“大名府、广平府等地,竟生出旱情”
听闻此事的卢象升,眉头紧皱道:“李佥事,将你知晓的事情,详细的说给本抚,甚至山东那边,是否存在白莲贼人的踪迹,亦要告诉本抚。”
对大名府、广平府等地,存有旱情之事,卢象升事先并不知情。
毕竟他是刚赴任保定府,屁股还没坐热,而这些地方的官员,先前就听说朝廷,要罢黜保定巡抚,特设直隶巡抚,所以治下出现灾情后,就没有向保定府呈递,而是直接呈到朝廷去了。
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据锦衣卫所查情况,这股白莲贼人,活动在归德、开封两府之间。”
李若链神情严肃,详细讲明道:“其教名曰金禅,算是白莲名下一個分支,多笼络近河流域的纤夫。
不止在直隶这边,在山东那边,特别是兖州府境内,临近漕运的一些地方,亦出没着不少这样的贼人。
甚至这帮白莲贼人,还以山东大水,乃上天惩处,蛊惑不少愚民”
听着李若链所介绍的这些情况,卢象升的神情愈发凝重,不止是直隶出现灾情,在山东那边,竟也发生灾情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此次白莲余孽事,就必须要重视起来啊,一旦地方灾情,无法短期内平复,那必然会煽动灾民。
多事之秋,真可谓是多事之秋啊。
卢象升暗暗轻叹道:山陕那边的平叛事,还没有结果,这直隶、河南、山东三地,却又发现白莲余孽了。
如果说这件事情,不能得到妥善处置,一旦上述地域,敢形成规模的叛乱,那对国朝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甚至会影响到国朝安定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