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外,西图又气又疑惑。
一张做了伪装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你这又是怎么了”
两人坐上回静堂的马车,上官璃一边动手给她清理脸上的伪装一边道。
“如果是为了高庸的态度,大可不必。大周有这样的官员,是福气。”
“那,可是”
“没有可是。”
上官璃动手捏住了她的两颊,将她后面的话给捏赌了回去。
“而且我也不是真的为了问他什么问题才去的,我给他下了点毒。”
西图前一秒还为自家阿姐忿忿不平,后一秒立马被上官璃的心狠手辣给震惊到了,刚刚为了消气喝进嘴里的香茶全部贡献给了衣襟。
“咳咳,阿姐,就,就算高大人有点不识好歹,但是直接下毒是不是太”
“想什么呢”
上官璃给了她个白眼。
“这毒不致命,就是会让他几天起不来床,看上去很严重而已。与其等着暗中的人对高庸下手,不如主动引他们出来。”
“对啊”
西图眼睛一亮,刚想要表达一下敬仰之情,就被上官璃捏住了下巴,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落了下来。
为了不把外敷变成内服,西图只好暂时闭了嘴,只用眼神表达了疑惑。
上官璃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慢悠悠道。
“你是想问如果高庸倒下了,我们能不能及时去救他吧”
西图用眨眼表示点头。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亲自去找他,还找的这么大张旗鼓跟我见面后他就倒下了,我刚好又以医术见长,自古医毒不分家,你说他会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好了,你自己擦擦吧。”
说着,上官璃收回了手,顺便扔了块手帕给她。
西图抓住往脸上一抹,心说这怀疑也不算冤枉。
“那高大人会不会派人来抓阿姐啊”
“他可能不会,不过我猜他手底下的人应该会吧。”
上官璃的语气淡淡,好像谈论的是高大人喜不喜欢喝茶的问题。
只要刑部的人主动找上她,她就有理由暂时留在高庸身边。长枫居的事情,对方比她更急,就算知道她不怀好意,也不大可能就这么缩回去。
一旁的西图打了个寒颤,觉得阿姐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正如上官璃所预料的那样,当天晚上,高庸连刑部大门都没走出就倒下了。刑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是上官璃对自己的毒心里有数。
于是心安理得地待在家里等着。
她原本估计至少要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有人来找她,但是当晚深夜静堂的门就被扣开。
上官璃亲自开了门,外面的是上次在长枫居看到的那个年轻大夫。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见上官璃的时候脸上闪过翻滚的怒气,但是被他狠狠地压了下来。
上官璃也不跟他装蒜,直截了当道。
“高大人出事了”
年轻的大夫将声音狠狠压在喉咙里,一字一句地控诉道。
“李太医说郡主不仅医术超绝,也是少有的赤城之人,我看他这次是真的看错了。高大人为国为民,郡主与他到底有什么仇怨,竟然要下这种毒”
上官璃心说不就是一点稀释了的醉生梦死吗只能起到让当事人经脉紊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作用。
她凉凉一笑,继续维持着恶人形象。
“没什么仇怨,我高兴。”
年轻大夫气得浑身发抖。
“有时间在这生气不如带我去看看,没准还有救呢。”
“你会这么好心”
上官璃笑了。
“不一定好心,但是我现在心情很好。”
大夫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好像被火烤了一把,烧得火辣辣地疼。但是他对那毒确实束手无策,那毒诡异得很,他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万一错过了邵阳郡主的解药,高大人没准就真的
一番煎熬的挣扎后,他终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了三个字。
“跟我来。”
高庸果然还在刑部,他们一路都风平浪静,看起来高庸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年轻大夫看见上官璃东张西望,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表示对她的谴责。
“高大人为了查案,经常在刑部过夜,当然比不上郡主如此闲适。”
“这位我觉得你比起做个刑部大夫,不如去做个父母官,我看你口才不错。”
他听出来了话里的嘲讽,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就在高庸白天见上官璃的房间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卧房,有床有窗,收拾得干干净净。文網
此刻点上了油灯和蜡烛,照得如同白昼。
高庸半躺在床上,动不了,眼睛倒是睁着,乍一眼看过去有点恐怖片的气氛。
上官璃心情不错地打了个招呼。
“高大人,晚上好啊。”
高庸:“”
别说他现在说不了话,就算能说,也得被她的厚脸皮气得说不出话来。
上官璃自来熟地坐了下来,不着急给他解毒,而是指着快把自己气成一个炮仗的年轻大夫问高庸。
“这人可靠吗可靠就眨眨眼。”
高庸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不想跟着她的话做出反应。
但是上官璃看了半晌,凉凉一笑。
“哦,不眨,意思是不可信咯,那我就地杀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的眸色一沉下来的时候,杀意清晰可闻。
统领刑部多年的高庸瞬间就察觉到了,生怕这个疯子一样的郡主真的下手,连忙眨了眨眼睛。
上官璃这才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解药,递给了一边沉着脸的年轻大夫。
“兑水喝就行。”
他明显还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但是上官璃已经转过了头,看着高庸道。
“正好,高大人,咱们说点正事。你被人盯上了,估计最近就会动手。为了让你能完成任务,接下来的几天我会跟在你身边。”
顿了顿,她无视高庸震惊以及略带不屑的眼神,悠悠道。
“当然,为了让你的状态看起来很需要我,给你的解药只是为了暂时不让你丢掉性命的。好了,这位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问还拿着解药待在原地的年轻大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