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里没有准备干净的衣裳,因此上官璃只好当个“人形造水机”,将好好的软轿给祸害成了好像刚才水里捞起来的模样。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给皇上省钱,刚上软轿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
先强迫自己用有些颤抖的手拿出来一颗预防风寒感冒的药吃了,稍稍休息了一下之后,感觉手上的血液通畅了些,立马开始自己给自己按摩起来。
这种情况要是处理不及时,轻则好几天的肌肉酸痛提不上力气,重则可能导致一部分的神经坏死,直接影响以后手臂和腿部的力量。
听起来很严重。
但是只要处理得当,基本就等同于运动过量后的轻微后遗症而已。而上官璃恰好,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等到软轿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上官璃虽然不说恢复了全部的力气,但是基本从外表上看,已经没什么异样了。
软轿渐渐停了下来。
按理来说这个点宫门早已落锁,现在是皇上下旨重新开的宫门。要不是上官璃和皇上耽误那么长时间,生辰宴早就该结束了。
至于现在宫里的那些人要怎么办,那不是上官璃关心的事情。
宫中的事物轻易出去不得,所以软轿停在了宫门口,上官璃只好自己“披汤挂水”地走出了皇宫。
寻常人要是这副模样看上去总归是有几分凄惨的。但是上官璃好像自带一股气质,再落魄的衣裳被她穿来都有几分洒脱意味。
宫门在身后重新落锁,上官璃看着灯火已歇的朱雀长街,轻轻吐了口气。
正打算随便找个人问问路,忽然感觉头顶一黯。
一把伞横了过来。
她抬眼看去,摇光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上官璃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
摇光言简意赅。
“王爷吩咐。”
说着他侧过身,上官璃看见一辆有些眼熟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黑暗中。
“天权,等你。”
摇光说完,将手中的伞递给了上官璃。
上官璃点点头,转身走了一步,身后忽然传来摇光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谢谢。”
声音微不可闻。
上官璃眉梢一挑,摆摆手然后往马车走去。
马车旁边站着天权,今天的他是一副守卫军的装扮,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在看见她的时候又变回了平常模样。
“里面有衣服和药,还有。”
上官璃停住脚步。
“嗯”
天权道。
“郡主是要回静堂”
“别明知故问了。”
上官璃打断了他的话,弹了弹衣袖上的雨水,悠悠道。
“我家里又没什么宝贝,要是为了回静堂,我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吗”
天权:“”
这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上不饶人啊。
上官璃很快换了一身衣裳,将湿漉漉的头发随便擦了一遍系在脑后,想了想,又将脸上的伪装给卸了。
做完这些不过短短三分钟时间,天权感觉上官璃才刚刚进去,就见她掀开了车帘。
哪怕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但是他还是对她大变活人般的速度叹为观止,正因为他自己就是个中高手,所以更明白其中不易。
“既然你在这里,应该知道我们要去哪吧”
天权点点头,随后亲自坐上了车夫的位置,开始任劳任怨地给上官璃驾起马车来。
马车刚刚行进了片刻,上官璃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坐在了他旁边。
“发生什么事了”
天权对她过来挤了自己一半位置的行为并没有表示不满,闻言答道。
“我也不清楚全貌咳,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他哂笑一声,在上官璃危险的目光里正色了几分。
“王爷说过,如果郡主在子时之前从宫里出来了,那就代表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打住,我没这么说过。”
上官璃面无表情地反驳。
“啊,也行。郡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天权听了这话立马附和。
同时心道,不是和我们王爷站在一边,至于在宫里闹这么大唉,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上官璃觉得天权的想法应该已经偏了,但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是自己实在不爽皇上想出尔反尔的行为吧。
天权十分敷衍地附和过后道。
“王爷说只有在今晚见到你才能告诉你接下来的事情。”
上官璃凝神听着。
“他说他在晓风月等您。”
“嗯,然后呢”
天权:“”
一阵可疑的沉默过后,上官璃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就这样”
天权点头。
“王爷说这句话很重要来着。”
上官璃:“”
天权笑了笑。
“可能王爷想自己告诉您那些事,再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上官璃心道:最好是这样。
她撑了下巴,看着路边都已经暗下去的人家。忽然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的”
摇光看见她的反应明显是知道半山湖发生的事情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第一时间问关于轩辕夜的情况。
如果在知晓宫中有变的情况下,摇光和天权都还在这里,那至少说明现在还没有出什么事。
“我们不知道。”
天权叹了口气。
“虽然我们在宫里确实有眼线,但是从昨日到今天,一直都没有机会和里面的人联系上。之所以知道郡主的事,其实是猜的。”
“猜的”
这要怎么猜
“生辰宴的事情,圣旨虽然昨日才下,但是东西几日前就已经在准备了。生辰用的东西很好认,而身在皇宫,生辰又临近的人,也就只有郡主你了。”
“生辰宴有什么稀奇的吗”
天权“啧啧”了一声。
“这是王爷猜的,在旨意下达之前就准备东西,这是不可能的。就是因为生辰宴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陛下延后消息的举动才显得有些奇怪。”
上官璃“唔”了一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王爷说陛下可能要借生辰宴做些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大概率会和郡主扯上关系。再看郡主出来时候的这模样,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