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密室内,杨修头戴斗笠,身着蓑衣已经来到。
有人引着他进去,陆羽早就等在这里。
自从成为间军司的一员,在彻底完成任务之前,杨修见不得光。
终于见到师傅,杨修颇为激动。“恩师”
不等他把话讲完,陆羽当先开口:“德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就这么一句话
身处敌后,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暗夜如磐的天际下那种无奈顷刻间一扫而空,转儿多出的是无限的热泪滚滚流淌。
“恩师”
终于,一句话还是只吟出了前两个字,陆羽却是张口道:“昨日,陛下专程写下一封信,已经派人送往弘农,上面讲述的均是你的赫赫功勋”
陆羽提到的是陛下不是魏王,是汉天子。
在杨修看来,陛下的信不值钱,可在他的父亲杨彪看来,汉室的天子才是他们的信仰,陛下的一封信胜过魏王曹操的十封信。
“魏王也打算写一块牌匾,循循善诱,教子有方,特地让我来问过你的意见。”陆羽继续道:“我与魏王都担心,这牌匾送到你弘农杨氏,会不会让你的父亲多想”
这
杨修低头,他回忆起的是那一个阴雨夜,父亲将他赶出家门他们父子争执的焦点便是,汉室还值不值得去扶持,去匡正。
那一夜,父亲将他骂的很惨
可杨修不恨自己的父亲,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去走出一条,逆境下弘农杨氏的振兴之路。
“父亲还好么”杨修低头问道。
“很好”陆羽如实回答:“因为你,魏王赐给他弘农一地,弘农不设县长,你父亲就是弘农的王”
啊
杨修一愣,他没想到,魏王能做到这般程度。
要知道,因为“三互法”与“废史立牧”,整個大汉约定成俗的规矩是本地的氏族不能做本地的县长、郡守
当初孙策、公孙瓒便是强行违反这一条规定,方才被地方豪门、氏族反噬。
而魏王
竟竟为了将弘农交给父亲,专程不在弘农设县长,这这份苦心,让他杨修感动。
当然
杨修也知道,这些自是少不得恩师的支持,也少不得他这段时间立下的功勋。
“恩师。”杨修抿着唇,“那循循善诱,教子有方牌匾就先莫要给父亲了,弟子弟子想帮助恩师,帮助魏王一统江东后,再再再衣锦还乡,到时候,弟子亲自把这块牌匾带给父亲,让家乡父老羡慕父亲,也让他们羡慕弘农杨氏出了一个俊杰”
“好”陆羽当即点头。
“恩师。”杨修却是拱手,“唯今荆州已定,恩师下一步势必是要取江东,弟子愿意愿意南下江东,将那边的情报报送而来。”
陆羽提醒道:“如今长江上到处都是江东的船舶,冒然潜入会很危险,便是为此,我已经许久没有将信笺传过去了。”
“弟子不怕危险”杨修语气郑重,他从陆羽的话中能听出来,恩师对江东是有布置的,只是如今的情报线断了。“恩师不妨让弟子去江东,重新链接起两岸的情报,弟子居荆州许久,有办法能安然至江东”
讲到这儿,陆羽快步走到杨修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
“德祖,为师甚慰”
“还有一事”杨修骤然想到另外一桩事儿,“司马仲达他”
“你见过仲达了”陆羽连忙问道。
杨修颔首。
陆羽则是刹那间眯起了眼,“那他为何不来见我呢”
杨修当即道:“仲达说,他相信恩师,只是他有一些新的发现,似乎大魏的后方还有隐患,他打算打算去求证过后,替恩师除掉这颗钉子”
唔
后方隐患
陆羽眼眸微眯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果然有居心叵测之人联系司马仲达了么
那这双幕后的黑手,又是谁呢
古道西风瘦马。
两人两马正从官道一路向西,已经出了长安,前面便是雍凉之地。
“这已经出了长安,算是到了关西之地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还不能告诉我么”
司马懿急问道
他前面的马上,依旧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剑客。
这剑客似乎极为熟悉此间的道路,踏马而行,许多关卡他都能寻觅到小路穿过,给人的感觉便是他比游侠还要游侠,整个关中的路途仿佛印成了一张地图一般,嵌入他的脑海。
“少说话”
“前面就到了。”
这黑衣剑客轻吟一句旋即再度挥动马鞭,扬长而去。
司马懿只能凝着眉,追了上去。
雍凉之地莽莽黄沙,浩瀚大漠,司马懿与这剑客从拂晓奔至夜幕,要不是马儿需要休息,怕是夜晚,这剑客都会选择继续疾驰。
天空中挂着一勾新月,四周有远近秋虫的低鸣,忽然人生嘈杂了起来。
司马懿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不觉大吃一惊。
“不好,有骑兵来了,许多骑兵”
他显得有些慌乱,可黑衣剑客却是镇定的很,不多时一队全身披挂的西凉骑兵,带着滚滚烟尘,已经来到了司马懿的面前。
马鞭“嗖嗖”作响,利刃闪闪挥光,像饿绿了眼睛的野狼一样的骑兵,似乎很快就要把两人给俘虏了。
却在这时,一位高大健壮的男人,身着暗色锦缎战袍,手持一柄弯弓,出现了在了两人的面前。
他粗野的开口道。
“王越这就是你为我带来的谋主嘴上无毛,办事不劳,似乎有些年轻啊。”
王越
这下司马懿知道了那剑士名叫王越,果然是先帝时期的虎贲将军,号称“天下第一剑”,与四把中兴剑中的一把一齐消失的王越。
至于
眼前这位魁梧的男人,他他是
不等司马懿细想,王越已经开口了,“我观察了许久,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你的谋主,若是还有意西进洛阳,迎奉汉天子,那他将是你最可靠的伙伴”
呵
那位魁梧的将军笑了,一边笑,一边仔细的扫过司马懿的面颊。
“你叫什么”
“司马懿,字仲达”为了探明眼前将军的身份,司马懿如实道。
听到“司马”二字,这魁梧的将军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继而,一双眼眸渐渐的眯起,感慨道:“同为三马食槽,司马可比那雍凉的马儿有骨气多了”
“哈哈带回去”
江东,陆家。
陆绩匆匆的跑来,脸色并不好看。
“兄长,陈先生,周瑜带三万兵往赤壁方向行去,似乎打算在赤壁与曹军决一死战不过”
因为气喘吁吁,陆绩一句话说到后面,一口气没顶上来。
“不过什么”
陆逊连忙问道
“整个江面已经被彻底封锁,便是沿江的渔户也被迁往内地,似乎是周瑜防止江北的细作,专程如此。”
陆绩继续道。
这下陆逊算是听明白了,怪不得许久没有收到江北的消息,原来江面已经被彻底的封锁住,不愧是周公瑾,有点意思。
“呵呵”倒是陈宫笑着说道。“陆子宇非常人,他善于攻敌攻心,周瑜有此张良计,他势必就有过墙梯,放心江北的消息总是能传过来的,不过”
陈宫“吧唧”了下嘴巴,方才继续道:“周瑜是带了三万兵往前线,可事实上,他拿不出那么多的辎重、补给,伯言哪,你得仔细想清楚,这补给怎么给这辎重又要怎么给”
“陈先生的意思是”陆逊有些没听懂
“给的太多不好,给的太少又引人非议,别看你明哲保身并没有卷入战场,可事实上,你这补给可不好给。”陈宫眯着眼。
“那”陆逊凝眉。“那该如何呢”
“粮食给足,但辎重千万不能给足,特别是箭矢、木材、镔铁、兵刃这些都是关乎赤壁战局的关键因素,相反粮食再多,也无关战局,尽可以多给,做出一副陆家为了支持前线不遗余力的模样”
陈宫郑重的讲解
陆逊眼珠子一定,当即拱手“弟子知道了”
就在这时
陆府的门前,争吵声接踵响起。
“你,你,你你谁呀”
“乞讨的话一边儿去知道这是谁家么这是咱们陆家”
门子那趾高气昂的声音传出。
哪曾想门前的乞丐,却是自顾自的大声嚷嚷:“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孤身走暗巷”
连续的这么一句脱口。
陆逊一怔,陈宫也是一怔,这是暗号是江北来客的暗号。
当即,陆续赶忙跑至门子处,试着对上一句。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那乞丐又对出这么一句
当即陆逊就不淡定了,可他表面还是做出气定神闲状。
“哪里来的疯子打出去。”
噼里啪啦,一通暴打
这乞丐被打出了老远,不过他依旧很坚强的站起身来,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往别处走。
就在这时,一个过路人路过他的身边,不经意的吟出一句。
“走后门”
距离赤壁不远的夏口港,各股势力暗流涌动,看不见的硝烟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此时的刘备已经从江陵赶到了这里,与刘琦长公子汇合,背靠江夏城以此抵御曹军的逼近。
只是
此刻的他心情依旧是极为沉重,精神更是格外的紧张。
他想知道,江东会不会选择与他联合,共抗曹操如果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就完蛋了这里不过一万多人,哪里能抵挡得住曹操的几十万大军
终于
千呼万唤,盼星星,盼月亮刘备盼到了周瑜的船队。
连带着诸葛亮也回来了
这无异于给刘备那颗忐忑的心吃上了一粒定心丸。
一番寒暄
刘备当即问道:“周都督带来了多少兵”
“三万”周瑜如实道。
这
刘备微微一怔,当即又问。“那周都督可知道,曹军多少兵马正集结于荆州意图南下”
“八十万”周瑜门清的很
而区别于历史上八十万是号称,这次的战已经被他视为决战。
而八十万这个数字脱口。
刘备的心就凉了半截。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周瑜是来搞笑的,三万算上他的,四万多抵抗八十万这怎么打
何况,对手还是陆子宇这样善于攻心,精于算计的家伙,胜面不高啊
哪曾想
区别于刘备的哀莫大的于心死,周瑜的表情镇定且自信,“刘使君放心,我与孔明联手对垒那陆子宇,这一战未必会败”
“况且,我听闻曹军大举南下的人中并没有陆子宇,根据细作禀报,他昨夜接到了一封信笺后,便疾驰返回徐州去了料得是筹措粮草”
没错
陆羽昨日的确走了,也的确是往徐州,只不过却并非是为了筹措粮草。
如今整个北方、中原都是大魏的后方,粮草是充足的。
而陆羽去徐州的目的是与龙骁营的水军汇合。
在他看来
别看蔡瑁、张允统帅着十几万水军,别看曹操在玄武池也训练了十几万水军。
那都是坑
跟江东水军打,完全不是对手。
真正能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唯独龙骁营水军。
听到甘宁归来陆羽就忙不迭的带着文聘赶往徐州,大致他们会能在合肥一代外围的海域汇合。
这是给予诸葛亮与周瑜的一个惊喜。
什么特么的是特么的惊喜
只是
这些,周瑜与诸葛亮自是无从得知。
“呵呵”
相反,周瑜还颇为嘚瑟。
“刘使君,这是老天助我们一臂之力,这长江一战,没有陆子宇那曹操便犹如猛虎拔掉了最锋利的牙齿,犹如大鹏摘去了翅膀,虽敌众我寡,可曹军必败,孙刘联军必胜”
周瑜这一番话传出
诸葛亮也附和道:“主公放心,我与公瑾在赤壁驻扎,与夏口港遥相呼应互为犄角,待得曹操抵达乌林港,我们两处港口齐出,敌军初至长江,旅途劳顿,我们却是以逸待劳,定然能给予其致命一击”
“而此赤壁一战,首战至关重要,首战胜定然能重挫敌军”
讲到这儿,诸葛亮望向周瑜。
卧龙、麒麟联手他们有自信赢下这一回。
“何况”周瑜又补充道:“我在乌林港还为曹操准备了一份大礼单单这个大礼,就够他吃上一壶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