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躬身站在万年公主刘雪的面前。
方才她提及的一番话,让刘雪一双美眸瞬间瞪大,满是不可置信的色彩。
“这番话,除了我之外你还对谁说过”
她急忙问道
原本来说,刘雪的声音轻柔,在白马侯府中素来不会呵斥下人,更不会对下人大声说话,身为公主,这点弥足珍贵
故而丫鬟们都很尊敬她
可这一次,刘雪的语速极快,语调也极高已经很接近于呵斥了。
这一如她此时的心境一般汹涌、澎湃的厉害。
“只只告诉过公主一人。”
这丫鬟对刘雪的称呼是公主,俨然,她是从宫里跟出来对公主自是一心一意。
呼
此刻的刘雪牙齿抿着嘴唇,沉吟了许久方才呼出一口长气。
她站起身来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将它向这丫鬟面前一推。
“这是给你的,里面有许多珠宝,闭上嘴巴,忘了这件事儿,这些珠宝就都归你了”
丫鬟点头“多谢公主”
刘雪挥挥手“去吧,这件事儿唯独你知,我知,若是若是有第三个人知晓,那那本公主定不饶你也也定不会饶过你的家人你可记住了”
刘雪的话颇为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吓得丫鬟连忙跪下,“奴婢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记得”
“很好”刘雪点了点头,“从今往后,你在我身边伺候”
“喏”
丫鬟答应一声,徐徐退下。
刘雪则是眸光幽深,整個人坐立不安,她时而站在窗前,时而回到床上,试着闭上眼睛不去想。
可越是这样昭姬姐昭姬姐与夏侯涓妹妹的计划就就一次次的摆在眼前。
终于
刘雪还是按捺不住,双拳握紧走出了寝居。
颍水从南狩侯府邸中穿过
一出院落迎面便是那晶莹的颍水
左边是昭姬姐的院落松涛馆,右边则是则是涓儿妹妹的阁院
去左边去右边还是回后边呢
就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
一道轻柔细慢的声音从颍河之畔传来
这声音,刘雪再熟悉不过,除了貂蝉之外,还能有谁
“貂貂蝉姐”
刘雪的语气磕绊了起来,自打上一次重阳品菊后,这还是刘雪与貂蝉的第一次见面,一句称呼后,她看了貂蝉许久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灵雎睡了,我左右无事就出来走走,公主是睡不着么”貂蝉询问刘雪
刘雪牙齿咬着嘴唇,张开嘴巴,却又闭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是遇到烦心事儿不能讲么憋在心里会更烦恼的。”貂蝉轻吟道。
刘雪低着头,不敢去直视她的目光。
生怕,自己在月下貂蝉那摄人心魄的眼瞳下迷失自我,把藏在肚子里的话全盘说出去了。
这件事情给予他的震撼太大了
昭姬姐昭姬姐才是怀了夫君孩子的那个
这这件事儿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她她是南狩侯府里的姐姐呀
是最大最权威的存在,可可现在,她突然变成了另一种“姐姐”,这让刘雪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没我没事儿”
终究,刘雪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摇摇头,“许久未见到夫君,心情烦闷辗转反侧睡不着,所以想出来走走”
“不过现在好了,看到貂蝉姐我的心情就豁然明朗了许多,人言貂蝉姐闭月之姿,妹妹今日算是领教了,也该该回去睡觉了。”
刘雪忙不迭的招招手,努力的挤出一些笑意,款款转身,就要回到自己的阁院。
她本想去验证
乃至于问问涓儿妹妹,或者昭姬姐
可可现在,她发现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最好她她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儿,永远的不知道。
呼
看着刘雪退回了房间,貂蝉眸光流转,牙齿轻咬了下唇,月色下陷入思虑的貂蝉依旧是格外的动人美丽,月又有些羞涩渐渐的藏入了云里。
貂蝉纤纤玉指拨动鬓前青丝
口中喃喃“自打白马侯府变成了南狩侯府府邸中许多人都有些奇怪,先是昭姬姐然后是涓儿妹妹,今天又是又是公主。”
貂蝉大眼睛眨了眨。
终究是摇了摇头,款款走开,不去深思。
只是莫名的感觉,近来府邸中的气氛有些奇怪呢
赤壁,风声鹤唳。
周瑜的三万水军已经从鄱阳湖抵达此间而根据斥候的传报,曹操的水军也顺流而下明日傍晚即将抵达此间乌林。
此刻
周瑜与诸葛亮正站在江边,感受着江面上的夜风,诸葛亮依旧轻煽着羽扇,这种习惯会让他看起来高深莫测。
“明日曹军抵达乌林,我打算趁其未到,逆流而上,先行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周瑜当先道
其实,这一句话是一个试探试探诸葛亮对水战的了解。
哪曾想,诸葛亮想都不想,直接点了点头。
“此战必胜”
诸葛亮的话让周瑜有些意外
“为何”
“其一是周都督这般有信心,其二是后方陆家运送的粮草、辎重也不曾短缺,其三江东自孙家往下勠力同心,铁板一块儿”
“那又如何”周瑜接着问。“你说的这些,可都不是首战必胜的原因”
诸葛亮浅笑道:“那亮就试着再说三条”
“请”
这次诸葛亮一改方才的玩味,语气严肃的说道:“其一,曹操的八十万大军是实打实的,可决定水战成败的并非是人数。”
“因为长江不是大海,长江的江面就那么宽,根本没办法像是平原作战那样迂回和包抄,这就一定程度的会化解曹操兵力上的优势,真正打的其实是实战的经验与士兵素质。”
诸葛亮这一句话
就让周瑜提起了精神。
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诸葛亮的声音还在继续,“第二,曹操的水军多为玄武池水军以及新降的荆州水军,亮久居荆州,自然知晓,荆州水军黄祖之后,最擅长水战的乃是文聘,但我听闻这文聘并没有出现在此次水战之中,蔡瑁、张允之流比之黄祖都不如,哪里是周都督的对手哪里是江东水军的对手”
“至于玄武池水军,玄武池不过是一个池子,哪里有什么风浪,气候也与长江截然不同,我料定如今曹军尚未抵达乌桓,玄武池水军中就得有一多半水土不服染上病患,听闻近来可是血吸虫病的爆发期”
“且许多江边患上血吸虫病的渔夫、水军均被周都督乔装一番,安排送往乌林,首战溃败,上岸后血吸虫病怕是会更加迅速的蔓延在整个大魏军营周都督是既要赢下现在,又要赢下将来”
这
听到这儿,周瑜觉得诸葛亮有点意思。
竟连他的部署都知道
本以为让手下染上血吸虫病的敢死队赴曹营传染给他们,这对于曹军是个惊喜倒没曾想,被诸葛亮识破。
“呵呵,那第三条呢”
“第三条,便是曹操必定会轻敌,他手下八十万大军,怎么可能想到周都督会迎头痛击,因为轻敌就会料敌不周,因为料敌不周就自以为强大无比,缺乏充分御敌曹操是决然想不到周都督会逆流而上主动出击”
“孔明”周瑜伸出胳膊,重重的拍在诸葛亮的肩膀上。“以往我周瑜就没有小觑过卧龙,可今日听你一番话,让我对你更加的刮目相看只不过却也让我生出了一抹担忧。”
“担忧我诸葛亮还是陆子宇”诸葛亮反问。
周瑜也不掩饰,他笑了,其实是两个都担忧不过,他嘴上却说,“陆子宇善于攻心,你、我都能想到的地方,他怎么会想不到”
“所以周都督是觉得,明日曹军会有所准备”
诸葛亮反问。
“不”周瑜笑道:“诚如所说,即便是曹军有所准备,也是徒然因为江面就那么大,赤壁这战场人数多是没用的,而且瘟疫会比你方才说的来的更汹涌”
“纵使陆子宇在这边亦是枉然,水战比拼的是硬实力,可不是人心”
言及此处,周瑜的一双瞳孔中冒着光
当初,诸葛亮在面对两位姐姐时提到过一句,有陆子宇这样的对手,不较量一番抱憾终身。
这句话同样作用于周瑜
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若不能挑战一番,周瑜何尝不会抱憾终身呢
聊到此处
一名周瑜的心腹水军快步赶来,在周瑜的耳边言语一番。
诸葛亮也看到了不远处,有自己的弟子似乎也有事要禀报。
周瑜与诸葛亮最后寒暄几句,两人分道而行
待得走远后,周瑜询问心腹水军。
“蒋干带了多少人”
“只带了一名随从”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周瑜眼眸微眯当即下令。
那边厢诸葛亮也行至弟子的身边,“禀报师傅,师娘请师傅过去”
“可知道是何事”
“师娘让那飞球飞起来了。”弟子连忙张口。
“什么”诸葛亮一怔。
之前夫人黄月英不是受制于飞球的皮囊么尽管其它的原理已经摸透,可能撑得住几人重量的皮囊,又去何处寻觅
总不至于,短短几日这个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当即,诸葛亮不敢迟疑迅速的往黄月英处赶去。
雍凉之地,安定郡。
翻转的黑云遮住了大半个天空,所有人都闻到了雨的气味,风不知何时驾到,吹起落叶与花瓣和着尘土跳起了飞旋的舞蹈。
关中的风,发起疯来,简直是个肆意狂妄的家伙根本不需要睁着眼睛看路,因为一切黄沙均被他吹起,一切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赤黄色的飞沙走石之内。
东南方黑压压一片,闪电此起彼伏,暴雨即刻就到
大风吹得人们本能的缩紧脖子,掖住阔衣广袖。
此时的司马懿正站在安定城的城头
感受着狂风的席卷,似乎只有这样狂暴的天气才能让他尽可能的冷静下来。
做还是不做
这是一个问题
此刻司马懿思考的就是这么一个富有哲学的问题。
韩遂的计划已经告诉了他,如果他不谋划,那韩遂必定能意识到他司马懿是友非敌
如果他谋划呢
那违心的替韩遂谋划出刺杀马腾的活动。
那么一个不慎,或许真的就会引起雍凉的变乱
大魏的天就崩了,恩师这些年谋出的局面也崩了
“该怎么办”
电闪雷鸣天上已经下起了暴雨。
司马懿任凭雨水刮在他的脸上,身上
“噼噼啪啪”的暴雨从天倾泻宛若云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是这委屈再大,也大不过司马懿此刻心中的委屈
终于
全身浸透的他做出了决断。
他轻轻的吟唱着恩师教授给他的词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柳暗花明又一村”
言及此处
“哈哈哈哈”
“哈哈哈”司马懿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放肆的在雨水中大声呐喊,像是故意的要宣泄出心头的愤懑:“曹贼,恶贼逆贼,奸贼”
“还有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陆羽枉你我师徒一场,我河内司马氏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为何要屠我全家”
“是是你们先不仁,休怪我休怪我司马仲达不义”
一句话落下
司马懿“啪嗒”一声跪在了雨地里,任凭狂风嘶吼,他举着手抬着头望向苍穹。
“我我司马仲达今日发誓,不覆灭大魏,黄沙盖脸,不得好死”
言及此处
轰隆隆
一道惊雷劈落,像是“天意哈哈哈”
司马懿就保持着望天的姿势,足足十息,二十息的时间。
“司马仲达,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王越匆匆赶到一把拉住了司马懿,连带着将蓑衣一股脑的盖在他的身上。
反倒是司马懿他紧紧的握住王越的手。
“你带我带莪去见韩遂将军”
“我我已经想出了更绝妙的计策”
“精晓奇谋,诡变万策天机命途,皆由我定,今日大雨,可吾观天狼星光大盛,天下易主可期”
“你信我,信我煞星聚顶,他曹操与陆羽死到临头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