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进入了奉国地界,抵达了位于两国边界的另一座城池兰城。
同样是穿越沙漠,这一次的向导换成了王宫总管扎尔合。
他把此次出行安排得井然有序,别说夏月凉,就连言景深都没费什么心思,就像是出游一般轻松。
驿站早已做好准备,众人都寻了房间洗漱休息。
晚饭后,夏月凉歪靠在床上翻看闲书。
春酌依照她的吩咐正在收拾行李。
“好端端的你收这个做甚”刚进屋的鸣笳好奇地问道。文網
春酌往床那边看了一眼。
夏月凉看得十分入迷,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小声道:“姑娘吩咐我帮她收拾两身换洗的衣裳,还特别交待要那种款式简单布料寻常的。”
鸣笳也压低了声音:“姑娘哪儿有这样的衣裳”
“我把咱俩没穿过的衣裳挑了两身,若是姑娘还不满意,便只能去成衣铺子里买两身。”
衣裳的事情鸣笳不在意,她就是没弄懂姑娘这么做的目的。
从兰城到京城需要好几日,但生活琐事有她们打理,什么时候姑娘连穿什么衣裳都要操心了
“春酌,行李收拾好了么”夏月凉放下书本,看向二人。
“姑娘,您该不会是不想回京城吧”鸣笳端起一盏茶走到床边。
“我有急事要去一趟宜城,你们俩先随封大哥回京。”
春酌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能劝的话也都劝了,便没有再吱声。
鸣笳一听这话就着急了:“那可不成,姑娘想去哪儿奴婢不敢管,但您绝对不能一个人。
就算您嫌弃奴婢脑子笨又不够沉稳,那也该让春酌跟着去。”
夏月凉笑道:“你那脑子灵光得很,如今性子也沉稳多了,可不敢这么说自己。
我去宜城是打算去一趟吴家老宅,姑父的脾气你们也听说过。
若是带的人多了,连我都得吃闭门羹。”
“可”鸣笳还想再争取。
春酌拽了拽她:“姑娘都做好决定了,你就别再劝了。
再说这一趟宜城之行有二公子作陪,没什么好担心的。”
夏月凉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封信。
“这是我在雅苏城的时候就写好的,回府之后你们把它交给父亲。
有了这封信,父亲肯定不会为难你们,长辈们那里他也会帮忙解释。”
春酌接过书信,轻声道:“二公子武功好,待姑娘又格外细致,奴婢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姑老爷脾气古怪,姑娘千万别委屈自己。”
“放心好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姑母的丈夫,还是祖父的学生。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至于连大门都不让我进吧”
春酌和鸣笳对视了一眼,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姑老爷连太师的面子都不给,去年寿宴都没有出席,怎会在乎什么僧面佛面
俩丫鬟当然不担心姑娘会吃闭门羹,可遭人冷落的滋味比吃闭门羹更难受。
姑娘是被夏家人宠着长大的,这一趟简直是自讨没趣,自找罪受。
夏月凉笑道:“时辰不早了,收拾好就去睡吧。”
“是。”春酌和鸣笳应了一声,走出了里间。
第二日一早,夏月凉和言景深把车队送出了南城门。
最后一个人消失不见,两人翻身上马。
“魔鬼椒,你是怎么劝服春酌和鸣笳的”言景深笑着问道。
夏月凉道:“她们是我的丫鬟,自然要听我的话,哪里需要劝。
我还觉得奇怪,封祁他们一向只听我的话,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居然丝毫不加以阻拦”
言景深笑道:“从前他们一直都当我是洪水猛兽,最近态度才稍微好了些,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支使他们吗”
“那他们为何如此平静,甚至连问都不问我一句”
言景深拉着缰绳调转马头,笑道:“狐假虎威而已,我是架着你的名头跟他们说的。”
“你”夏月凉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扯虎皮拉大旗,死灾星简直了
等她醒过神来,言景深已经骑着马跑远了。
“喂,你倒是等我一下啊”
夏月凉赶紧踢了踢马腹,策马追了过去。
吴司铭祖籍宜城。
但吴家祖宅并没有建在城里,而是在东郊扶林山脚下的扶林村。
二十多年前他和章继龄是一起中的进士,都拜在了夏太师门下。
他的才华远不及章继龄,但为人处世却圆滑得多。
虽然是初入官场,却是如鱼得水,尤其善于表现自己,能不能升官只差一个机会。
于是他在夏家人身上也做足了功夫,不仅努力讨好夏太师夫妇,对他们唯一的女儿夏予芳更是大献殷勤。
夏予芳那时还很年轻,很快便陷入了他的情网中,觉得父亲看中的女婿章继龄比他差远了。
夏太师夫妇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就是有求必应,婚姻大事当然也舍不得逼迫。
好在吴司铭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家世也算不错,夏太师便答应了这桩亲事。
奉国的规矩,官员是不能回乡任职的,为的就是避免腐败。
但吴司铭的情况特殊,他的祖籍是宜城,户籍却在其他地方。
恰逢那时宜城刺史告老还乡,奉皇便让新婚不久的他前往宜城任刺史。
十多年前他突然辞官,连夏太师都不知晓原委,甚至连奉皇都觉得可惜。
然而辞官只是个开始,自那以后他便带着妻儿回了扶林村祖宅,几乎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夏月凉之所以愿意跑这一趟,除了帮言景深之外,也是想要见一见她的姑母夏予芳。
祖父祖母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也不该对二老置之不理。
言景深向路人打听了扶林山的具体位置,两人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扶林村。
宜城与秀城虽然是南北相隔,却都是山明水秀气候温暖的好地方。
吴家是扶林村的大户,根本不用打听,言夏两人便寻到了吴家祖宅。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后,言景深前去敲门。
门环啪啪响了两声,很快就有人把门打开了。
那人三十岁左右,一身褐色短衣,看起来很是精明能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