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好一个别有人间行路难”
赵庆放下手中的纸盏,淡淡的道:“萧伴伴,这许二郎你亦见过,此人如何”
萧逸低垂着眉眼,声音并不大:“此人可用,而不可大用。可信,却不可付重任。”
顿了顿,萧逸的头垂的更低了。
“此人老奴也有些看不透了,不过若是他能到京师来那还是有资格让陛下高看一眼的,若是来都来不了的话”
作为自小看着赵庆长大的老人儿,萧逸怎能不知道这位陛下的疑心病之重控制欲之强
朝堂上各个派系的争斗,实际上何尝就没有这位陛下推波助澜的影子。
梁王为首的勋贵派系,叶善为首的文官派系。
以北狄边境守备大将王汾为首的少壮派系,互相在朝堂上斗的是不亦乐乎。
现下少壮派系在朝堂没有了代言之人,于是他们更加的需要依靠陛下的信重。
文官派系再周怀仁致仕后也打受打击,原本赵庆借由周怀仁比刺杀一事重击了梁王派,然而如今则是因为血魂丹不得不重用梁王。
所以赵庆现在急需一个人才加入到文官集团中,好制衡现在风头正劲的梁王。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必须从身份背景到私人恩怨上都无法跟梁王走到一起的那种。
许仙毫无疑问的满足了赵庆所期盼的这些点,许仙跟梁王可是有着杀子之仇。
许仙的岳父还差点儿被梁王世子宰了,这等深仇大恨都注定了他们走不到一起。
这也是赵庆所需要的。
“朕倒是没想到,这许二郎居然还有如此大才。”
赵庆看着纸盏上的那一首首诗词,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萧逸垂首不语,安静的伺候着赵庆。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哈哈哈刻骨,刻骨啊哈哈哈”
赵庆笑的甚甚是畅快。
亦是此时,许仙的这几首诗词亦是通过某些途径,在某些人的推动之下开始在京师疯狂的传播。
国子监内,国子监祭酒孔达眯着眼睛背着手看着国子监里的士子们在熙熙攘攘的争论着。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还真就是徐文长那个老东西的弟子能写的出来的啊”
孔达,字伯夷。圣衍公至圣先师三十七孙,大赵国子监祭酒。
下面的士子们都贼疯狂的争论着许仙的这几首诗词,甚至连那首“我见百十狗”这首诗,都被传诵到了这里。
有人觉着许二郎这诗太过恶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啊如此羞辱,实在是有辱斯文。
但也有士子对此嗤之以鼻,夫子都说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所以许二郎这番回应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啊,甚至很符合夫子的古意。
两方吵的是不可开交,整个京师熙熙攘攘。
但即便是批评许仙最狠的士子,也不得不承认许仙的这几首诗词,堪称绝唱
京师的风尘女子们反应比士子们更快,不过是数日之间许仙的这几首诗词已然是唱遍了大街小巷。
便是养在深闺中的官宦家小姐,亦是听得满耳的都是。
手帕之交们所议论纷纷的,亦都是五百年不出世之诗词无双许二郎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这许二郎,当是何等的伟男子啊”
大学士叶善的家中,叶善之女叶娴将这诗词放在了怀中痴痴的望着远方。
身边的侍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着,脆生生的对着叶娴道。
“小姐据说这许二郎乃是文长公的弟子,咱家老爷与文长公可是故友呐届时许二郎若是来京,必会来咱们府上拜访的。”
叶娴听得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欣喜的站起身转过来刚要说什么,但看着侍女眼角的笑意顿时羞恼了起来。
“死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侍女娇笑着求饶跑开,两女笑闹了一阵儿这才歇下来。
便见侍女对着叶娴小声道:“小姐,还是得小心陈国公家的那位小姐啊”
“外间都说了,她见得许二郎的诗词后便说要非他不嫁。甚至在知晓了许二郎已是娶亲之下不在乎做小的”
“陈国公都气坏了,现在把她禁足在家里呐”
叶娴听的这话,顿时脸色颇不好看。
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没了跟侍女打闹的心思痴痴地看着手里的诗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
京师,青词苑内。
声声哀怨随着胡笳声传出,内庭的阁楼上一位生着双下巴、略带着些许婴儿肥,年纪看着十七八岁的女子身着长髯、挽着少女的发髻,安坐在上。
少女的皮肤颇为白皙,一看便之有着胡人的血统。
“阿加娜你唱的再动听又有何用那位许二郎可在应天府,不在京师呢”
少女叫阿加娜,据闻乃至极西之地什么国的公主。
据说其国被灭后,随着护卫与商队沿途躲避追杀逃到了大赵来。
来到大赵的时候几乎是身无分文,好在这阿加娜沿途上就学会了大赵官话。
凭借着出色的口才与华贵的容貌,与青词苑主梨娘签下了身契。
五年内在青词苑内安住,五年后梨娘给她五百两银子任由她离开。
这五年内她会带着护卫住进来,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不可以强迫她做事,但她也需每月至少为梨娘挣来五百两银子。
梨娘在京师可谓是手眼通天,据说她不知道怎的拜了萧逸那老太监做义父。
于是这京师内外敢于招惹她的人,着实不多。
阿加娜亦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慧脑袋,和路上学会的琴棋书画,再由自己这极西之地公主的名号,使得京师勋贵士子们趋之若鹜。
现下要跟阿加娜打个茶围都得一百两,且若是满腹草包阿加娜现场就能拂袖而去。
梨娘挣的是盆满钵满,对于自己的这份投资大为得意。
“梨娘,许二郎可是要来京师科举的呢”
阿加娜笑颜如花,对着身后调侃的梨娘道:“不过你亦不必担心,他已经成婚了。”
“便是他看得上我,我亦接受不得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