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楼兰古国,在草包皇帝的心思中,无非是一个传说中的、被覆灭千年的西北古国,好像与大明朝没什么关系。
然而,瞅着眼前这妇人。
他沉默良久。
据这异族妇人交代,楼兰古国,曾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小国,位于罗布泊西部,处于西域的枢纽,王国的范围东起古阳关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尔金山,北至哈密。
一千多年前,随着一场史无前例的乱战,楼兰古国被西域诸国攻破后瓜分,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
“罗布泊楼兰古国西域”
朱由检低声嘀咕着,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圈圈点点,让跪伏一旁的异族妇人惊疑不定。
她愕然发现,眼前这位大明皇帝笔下涂画的山川与河流,甚至包括一些早已消失在草原、大漠和戈壁滩上的湖泊,竟然与她在故国壁画上所见大致差不多。
甚至,更加详尽。
“你们楼兰古国,原本乃西域一小国,在大汉朝时,时而附庸大汉王朝,时而成为匈奴人的眼线与我汉人为敌;
如此左右摇摆,灭国之祸在所难免。
可是,朕有些想不通的是你们不是早已在千年前就灭国了么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楼兰古国这很不科学啊”
朱由检缓缓抬头,脸色阴沉的盯着异族妇人,突然笑了,道:“你们想复国”
那妇人迟疑一两个呼吸,欲待不说,可是想起之前朱由检的手段,不自禁的打一个寒战,颤声道:“大明皇帝陛下,您说的对。
我们楼兰古国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灭国,可是,我们的族人还有遗存,我们的王室血脉并未断绝,这一千多年来,我们像一群幽灵,在阿尔金山一带游荡,最大的梦想便是复国”
妇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朱由检默默听着,两个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似乎有些沉吟不决。
“你们如何与客氏巴巴勾结的”朱由检突然问道:“厄鲁特在西北之地的势力分布,量你也说不出来,朕也就不为难你了。文網
所以,你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用,那就去死吧。”
言毕,一声招呼,红柳姑娘快步走进船舱。
“押她下去,将其埋在土里,只留脖子和脑袋在外面,然后,在头顶位置割一个小口子,灌进去几斤水银;然后,她便会如一只猴子那般,从土坑里一跃而出,才会受尽人间苦楚,慢慢死去”
朱由检说的很随意,就好像在说一件陈年往事。
红柳姑娘打一个冷战。
她一双妙目里,流露出的神情,幽怨中,带着一丝怨恨与不忍:“公子为何如此”
朱由检笑了笑,道:“这异族妇人与厄鲁特公主客氏巴巴相互勾结,潜藏在我大明都城十几年,还不知做了多少祸事,既然她不想说,干脆就弄死她算了。
哦对了,等她从自己的臭皮囊里钻出来后,你记得喊上京城的那些闲人,前去观摩一二。
朕如果有时间,自然也会前去看看,像这般绝世容颜,在剥了皮后
啧啧,实在令人有些期待。”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不要说那异族妇人,便是红柳姑娘都快受不了
“大明朝的皇帝陛下,奴家奴家有重要军情禀告”
那妇人突然大声喊道。
“带下去,一副臭皮囊而已,竟敢在朕面前卖弄风骚,释放你那狗屁狐媚之术”朱由检冷声斥道:“红柳,带她下去,按朕说的去办。
如果真有什么重要军情,量她一个小小的亡国公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红柳姑娘欲言又止。
不过,当她看到朱由检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的两根手指,登时明白过来。
这个公子爷
竟然也学会了吓唬人。
还真是吓人,这个草包公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于是,两个时辰后。
时近黄昏。
深秋的京城一片萧瑟,无数落叶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被寒冷的北风一吹,便会在脏乱差的街巷里翻卷,发出刷刷刷的嘈杂声。
因为遭遇所谓的九渊大灾,时间尚未进入隆冬,湖面上却早已结冰。
万里铅云,天欲雪。
湖面上的一座小孤峰上,一座毫不起眼的尼姑庵里,几只崭新的白铁火炉里,山西大同府运过来的煤炭烧的通红,让原本清冷的佛堂都热烘烘的。
朱由检披一件素色貂皮袍子,赤着双脚,坐在一张波斯地毯上,手捏一只琉璃杯,慢慢在喝酒。
腿边,妙语尼姑垂眉低眼,像一个受气包小媳妇,有些幽怨的给草包皇帝捏着腿。
在佛堂里吃肉喝酒,还不知羞耻
这个草包皇帝简直不是人
可是,转念一想,他说过的一些话好像还挺有几分道理,他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头,所谓慈悲心,不过是高高在上者随意亵渎的狗屁玩意。
若一个人真有慈悲心,便须胸怀这人间烟火。
而不是像那些读书人和出家人,面子上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骨子里,却全特么的是贼骨头,最为可恨的,还是那些读书人,有贼心没贼胆,所以鼓弄出一些让他们自己心安理得的狗屁文章
“公子,那楼兰古国的亡国公主交代,厄鲁特联合北蛮、叶尔羌、吐鲁番、土默特、外喀尔喀、哈萨、布哈拉诸国部落,兵分两路,一路向西征伐,占地几十万里;
一路向东,试图攻破河西走廊的肃州卫,叩关金城”
草包皇帝的对面,红柳姑娘跪坐在地毯上,一边大大方方的吃肉喝酒,一边低声禀告审问详情。
那异族妇人之前说的话,果然一句都不能信,全是似是而非的欺骗之言。
可是,当红柳姑娘将其埋在土里,只留下脖颈与脑袋,让人提过来一些水银,并用一把小刀子在其头顶比划时。
那亡国公主瞬间便尿了。
苦苦哀求,并慌不择口的开始“交代问题”。
“那亡国公主甚是狡诈,刚开始交代的问题,全是似是而非的,半真半假,根本就不可信。”红柳姑娘喝一大口酒,一手抚胸,哀怨的瞪了草包皇帝一眼,继续说道:
“都怪你,好好的一位公子爷,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残暴手段,我听了都觉得心寒”
朱由检哈哈大笑,道:“那妇人生的娇媚,天生媚骨,好像还拥有一种特殊的魅惑之术,若不惊破她的狐狸胆,岂能问出几句有用的话来
红柳,说说看,西北那边到底如何了
还有,那个楼兰古国到底怎么回事”
红柳姑娘沉吟几声,道:“西北那边不容乐观,厄鲁特原本是一个部落联盟,虽然战力彪悍,但毕竟是一盘散沙,并不足以为我大明隐患。
可是,现在不同了,厄鲁特出了一位大汗,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能够通神,与外喀尔喀的长生天能够直接沟通对话,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外喀尔喀的数百北蛮部落统一起来,成为厄鲁特的附庸之国。
据说,那位厄鲁特大汗,法术通神,武功盖世,力大无群,能上天入地,与天地同”
“好了好了,”朱由检笑着摆摆手,道:“一个神棍而已,就别听人胡吹了。”
他还就真不信,世上会有通天彻地之人。
“朕穿越的是历史大明,又不是高武大明或者什么神话大明,哪有仙神大能存在”朱由检嘟囔一句,便不放在心上了。
倒是伺候一旁的红柳姑娘、妙语尼姑二人,却面面相觑。
什么是穿越
高武大明、又是什么高大上的玩意
“先想办法解决眼前大事,等朕腾出手来,领着你们去一趟西北,顺便将那位狗屁汗王打趴下就是了。”朱由检不理会二女的疑惑神情,继续说道:
“那个自称楼兰古国的亡国公主,先关押起来,朕日后还有用处;红柳,你先说说辽东那边的事,莽古尔泰有没有新举动
他是不是派出一支援军,绕过察哈尔草原,迂回向鹿鼎山一线移动”
红柳姑娘顿了顿,道:“没有。”
朱由检:“嗯没有”
草包皇帝一阵愕然。
“不应该啊,莽古尔泰不借势平定整个辽东之地朕给那老小子创造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朱由检眉头微皱,嘟囔道。
红柳姑娘掩嘴一笑,伸手入怀,摸出一卷纸递过来,却是一份最新收到的“电报”。
“毛文龙、开始兵出东江镇,兵锋所指是盛京”
朱由检看着手中电报,脸上神情有些古怪。
这个毛文龙,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想造反了
他趁机攻击盛京,表面看来是借着辽东大好局面,给建奴以致命一击,可问题是草包皇帝的这一盘菜里头,毛文龙纯粹就是一个意外。
说白了,就是添乱啊。
“吴襄、祖大寿那边什么情况”朱由检问道。
“那边整顿兵马,看样子很快就要出兵攻打盛京。”红柳姑娘道。
朱由检点点头,沉吟几声,道:“给孙承宗传旨,令其加强山海关防线,防止狗急跳墙。”
“另外,给茅元仪传旨,就说他的棋子,快能用上了,别躲在西安府一带吃羊肉泡馍,小心朕割他”
“狗急跳墙”红柳姑娘问道:“防止谁狗急跳墙在毛文龙、吴襄、祖大寿等人的强大攻势下,建奴区区三五万骑兵根本就难以抵挡”
“不是建奴,是辽西将门。”朱由检随口说道。
“辽西将门”
红柳姑娘愕然片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公子爷防备的,其实从来都是辽西将门那些自己人,而非建奴的莽古尔泰
千里之外,茫茫雪原上。
济尔哈朗贝勒爷的中军大帐里,柴火烧的正旺,帐篷里,肉香四溢,酒香扑鼻,几名北蛮妇人正在酒宴前翩翩起舞。
济尔哈朗贝勒居中而坐,面带威严笑容,频频举碗,与那些东海女真领地内的野人部落首领、族长、勇士们共饮。
不时的,大帐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来来来,本贝勒再敬诸位一碗酒。”
“贝勒爷请”
“敬祝和硕贝勒爷旗开得胜,扫平辽东,收复鹿鼎山”
“请”
十几大碗烈酒下肚,一些野人部落的首领、族长和勇士,早已醉意阑珊,踉踉跄跄,坐都坐不稳了,却偏生还要站起来给建奴的这位贝勒爷敬酒。
稀里哗啦一阵响。
十几名勇士跌倒在地,口中犹自大声劝酒不已。
“诸位首领、族长和勇士,此次平扫辽东,诸位功不可没,等吾皇莽古尔泰攻破山海关,提兵南下,镇灭汉人的百万里江山时,诸位须当与吾皇共进退,共享这泼天的锦绣人间啊”
济尔哈朗贝勒喝的最多,看上去也醉得厉害,提着一只硕大酒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和硕贝勒爷首功”
“和硕贝勒爷威武”
座下,一片欢呼声,让这位和硕贝勒爷更加心意大畅,忍不住仰天狂笑几声,提起酒坛子。
吨吨吨吨吨
半坛子烈酒便灌入腹中。
“等到咱这一次彻底踏平苦兀岛,本贝勒必会保举诸位,受吾皇莽古尔泰的册封,今后,在这辽东之地,在察哈尔,在外喀尔喀草原”
轰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一阵痉挛。
大帐里,人人心悸。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火器营方向这群狗奴才,怎么如此不小心”济尔哈朗贝勒醉眼朦胧,啪的一声,将酒坛子扔在地上,顺手拿起鞭子怒吼道:
“将火器营统领佟图边给我拿下”
“鞭挞五十,罚饷半年”
突然,就在诸人惊疑不定时,一名探马策马狂奔而来。
“报”
“济尔哈朗贝勒爷,大事不好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