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赶紧就替钮祜禄氏谢了恩,也不敢细看钮祜禄氏的遗体,怕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犯了忌讳。
她心里始终还是对着这件事半信半疑的。
好在钮祜禄氏母家身份低,又没有孩子,再加上入府的时间不久,不得四阿哥宠爱,可谓要什么没什么。
这样的人,一场丧事办起来也容易。
福晋过去看望了四阿哥,站在离四阿哥床前有几步的距离,小声就把这事儿给说了一遍。
四阿哥正在喝药膳,听了这事顿了顿,他道:“办得利索些。”
乌拉那拉氏只好从屋子里退出来,一路走一路心里直骂:掌权的好事便给顾氏;似这种事情,就让她乌拉那拉氏来收场
从父子谈话之后,弘昐便谁也不见,只将自己关在了书屋里,一日三餐都让奴才送过去放在屋子门口。
简直跟一个囚徒没什么区别了。
偶尔有送饭的奴才觑见一眼弘昐阿哥的神情,就见他眼里尽是暴躁的焦虑。
但是府里最近发生的大事实在太多了,尤其是钮祜禄格格这事才刚刚发生在眼前。
这么年轻,从来身体都健健康康的一个人,进了宫里,然后就说心病发作,死了。
这算是暴毙。
难免有人将之前钮祜禄氏曾经得罪了侧福晋的事情给联想了起来。
但是侧福晋再得宠,也只是得四阿哥的宠爱。
她总不可能将手伸到宫里。
随着四阿哥和弘昀父子两彻底地病愈恢复,圆明园里的生活终于回到了原先的轨道之上。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四阿哥第一天进了宫里上朝,就出了一件大事。
这一日,等到朝堂正事商议完毕之后,康熙命众皇子回避于外,然后让满汉文武大臣于诸位皇子之中,选择一人立为新的储君。
康熙当时的话语中,余地放的很大说是只要大家都纷纷给出推举建议,他一定耐心倾听大家的心声。
除了有人推举直郡王以外,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朝中重臣当场就跪下来了,联名保奏八阿哥胤禩为储君。
康熙当场脸色就变了,也没应声。
万岁不吭声,那就是不满意、不答应需要再换一个方案,
等到换到一个让皇上满意的人选上来才行。
如此简单的道理,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这些老狐狸哪里会不懂
但是大家铁了心,既然万岁开了这个口,今日非要将八阿哥给推上去不可。
康熙坐在大殿之上的龙座里,一言不发地盯着下面口舌生花的群臣,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胤禩得人心,很得人心。
但是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眼前这一幕,简直已经隐隐有指鹿为马的那意思了。
那还得了
他这个皇帝还在龙椅上坐着呢
胤禩,他到底给了他们多少好处让这些人这般死心塌地,再无二意
康熙勾了勾唇角,带出一个比日光还轻浅冷淡的笑。
这一场推举新太子的建议,终于在皇上始终不肯表态之后,不了了之。
众大臣纷纷不休,一时之间满朝上下都掀起了推荐新东宫的热潮。
其他皇子们不甘落后,但是若是论到人气,谁也比不上时间,八阿哥胤禩几乎风头无二。
这一天,四阿哥过来送奏疏文报的时候,正好下起了倾盆大雨,于是康熙就把他留下了用膳,说是父子两人说说话。
暖阁里安静无声,只有父子两人,等到菜上齐了之后,梁九功安静地守在暖阁门外,远远的看见有巡行的侍卫往这里过来,他立即挥手,把人制止住了。
暖阁里,康熙说完正事,跟闲聊家常似的提了一下钮祜禄氏。
他伸手按在四阿哥的肩膀上,微微拍了拍,口气闲适随意:“皇阿玛过几年再给你挑个好的。”
四阿哥心中一凛。
什么叫“好的”
没有坏,何来好
只有之前的是“坏的”,之后的才能叫“好的”。
倘若钮祜禄氏真的只是暴毙,皇阿玛就不会用这个词。
心思缜密如皇阿玛,也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所以,皇阿玛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是对他最大程度的直白钮祜禄氏有问题。
四阿哥微微抬头,看皇阿玛已经走到了窗子之前,他负手而立,淡看檐下落雨。
四阿哥很谨慎没有再接过这个话题探索下去。
一路巡行,疫病来的蹊跷。
他想到八阿哥最先得病。
他想到十四阿哥死了的时候,八阿哥悔不当初,痛不欲生的表现
他想到其他皇子没有事,甚至连九阿哥都没有事,唯独自己接着染了疫,还累及到了儿子弘昀
想到钮祜禄氏突然被人带走,又在宫中暴毙,而弘昐被宫里扣留。
一件件事情如拼图碎片一般,在四阿哥的心中拼了起来。
弘昐或许撒谎至少,他没有将全部的实情说出来。
弘昀回到了花步小筑,恍若隔世。
“额娘,原来我们这屋子这么香”
弘昀举着小手手很快乐的绕着屋子,里里外外跑了几遍。
不是说阿玛那边的屋子不香但是这些日子里萦绕在屋子里的只有一种味道:药香。
药香雅致,但是对于弘昀来说,他最喜欢的还是这里香香甜甜的味道是额娘妙手制作的各种香囊,香袋,香膏混合花步小筑里各种鲜花的味道。
很甜
知道弘昀回来了,弘晖很快就过来看他了。
兄弟两个人抱在一起,弘昀一脑袋就扎在了弘晖怀里撒娇:“弘晖哥哥”
他拉着弘晖蹦蹦跳跳。
弘晖看他脸色比之前还红润了几分,脸上养的也是肉嘟嘟的,虽然是七岁的孩子了,看起来还是有四五岁的可爱。
顾幺幺对弘晖道:“二阿哥,多谢你给弘昀的那些西洋玩具呀”
被顾侧福晋致谢,弘晖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伸出小胖手抓了抓头,笑着刚想说不用谢,二格格也和三格格出来了。
后面还跟着针线房的绣娘。
绣娘们过来给小格格们重新量尺寸,做新装孩子们身高长得快,半年前做的衣裳,假如尺寸特别贴合,半年后就不好穿了。
三格格抬手揉了揉眼睛,她刚才在屋子里选了半天的布料颜色,眼睛都看花了。
三格格喜欢的都是色彩特别秾丽明艳的,和二格格不一样二格格专挑那些色彩清淡的。
于是就被三格格嘲笑是老太婆的眼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