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怪不得封兄弟。”
涂清风笑道,“若非是我年轻时候招惹了太多仇家,自己心中有所顾忌,后来也不至于误导了你。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自个儿的错。你已经帮了我许多,如今再这么说,我以后哪儿还有脸来见你了啊
你嫂子知道你今日要来,原本也一心盼着。
只是她有了身子,最近嗜睡得很,方才还没起身呢。
你也不是外人,咱们就不拘那些俗礼了,我就没催她起身。
眼下时辰倒是差不多了,我这就让人去后头问问,她这会儿应该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当初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容淑兰也是认识封枝山的,他们三人还曾一起仗剑走天下,互相之间情分不浅。
封枝山就笑了起来:“涂大哥可真是好福气”
这把年纪了还能添丁进口,这不是福气是什么
这边儿他们两兄弟相谈甚欢,另一边,封君烁和涂慕真在向双方长辈行礼问安拜过年收了礼之后,也就退了出来。
主要是涂慕真见封君烁看着她总是欲言又止的,明显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这才找了个借口把他出来。
两人也没去别的什么地儿,就去了驸马府的花园子,让下人们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则边走边聊。
“封大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涂慕真主动开口问道,“这儿没有外人在了,封大哥有话可以直说,不必有何顾忌。”
封君烁苦笑道:“让你看出来了”
涂慕真眨眨眼睛:“很难看出来吗”
说得也是。
封君烁叹了口气,道:“涂妹妹,你和霍昆屹之间的婚事你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吗”
涂慕真:
原来封君烁纠结了这么老半天,想问的就只是这件事情而已啊
“这是自然。”
涂慕真笑着点点头道,“若非我心甘情愿,我外祖母也不会下懿旨赐婚啦”
虽然封君烁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可当他真的亲耳从涂慕真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被扎了一下,心里有些酸楚,也有微微的疼。
“霍昆屹到底有哪里好”
封君烁忍不住问道,“论人品论才情,他都不出众。而且我还听说,他家里的情况很复杂。你嫁给他,今后还不知道要遇上多少烦心事儿呢”
原来连封君烁都听说了卫国公府后宅的那点儿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吗
涂慕真没有理会他后面这一句,只笑道:“封大哥,您这话可有失偏颇啊什么叫人品才情他都不出众啊他明明就很出众啊
在京中,不,就是在这整个大魏朝,能有几个同龄人做到像霍昆屹这样出色的啊
反正我是没找出第二个来”
封君烁一时语噎,解释道:“可他脾气不好”
“没有啊。”
涂慕真狐疑的道,“霍昆屹脾气挺好的啊”
封君烁
也是。
在涂妹妹面前,那霍昆屹当然要装模作样的扮出个好脾气来了。
要不然的话,涂妹妹也不至于被他哄骗得如此一心向着他了
封君烁沉默良久,最终也并没有再说霍昆屹的什么坏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涂慕真道:“既然涂妹妹对这门婚事如此满意,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等涂妹妹出嫁那日,我必定前来为涂妹妹送嫁,也预祝你成婚后平安幸福,祝你们百年好合”
“多谢封大哥”
涂慕真笑眯眯的道,“你的祝福我收下啦不过你的婚事,是不是也快了啊我未来嫂子的人选定下了吗要是封大哥你将来在京城成亲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去凑个热闹。
可你要是回了江南成亲,我怕是就没办法亲自去给你送恭贺了。”
封君烁:“我的婚事还没定呢,这事儿自有我爹和我爷爷做主,不用我操心。不过,虽说我们封家堡是在江南,但从去年开始,我们封家堡的生意重心就已经渐渐开始往京城这边发展了。
所以到时候,说不定我还真能收到你亲自送出来的恭贺呢。”
也是怪了。
明明他在来驸马府之前,心里还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可眼下,涂慕真却愣是有本事把原本略带悲伤的话题,说到让人哭笑不得的方向去
“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涂慕真期盼的看着封君烁道,“那封大哥你在婚事上有什么要求没有啊是想找京城的姑娘还是京外的姑娘啊要是找京城本地的姑娘,我娘从小在京城长大,她对这地界熟啊我可以让我娘帮你打听,肯定事半功倍,指不定很快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了。”
封君烁脸都绿了:“这就不必了吧我爹肯定有他的主意的”
“嗐,你们男人家懂什么啊,这种事儿肯定是交给女人来办啊”
涂慕真摆摆手道,“封大哥你也别跟我客气。就凭咱们两家这关系,说你是我亲哥那也不夸张。这亲哥的婚事,我能不操心吗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吧,我回头就让人打听去你就说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我让人照着你的标准去找就是了,肯定是一找一个准儿”
“我、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合眼缘就行了”
封君烁彻底被涂慕真给带歪了,结结巴巴的道。
涂慕真听得十分认真,又追问了不少细节,问得封君烁是满头大汗,落荒而逃。
两个人回到正堂的时候,正好封枝山也跟涂清风夫妇聊得差不多了。
封枝山见儿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顺势提出了告辞,出了驸马府后就问他跟涂慕真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而驸马府中,涂清风和容淑兰也对涂慕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涂慕真本就憋了一路了,她这会儿是再也憋不住了,当着她爹娘的面就捧腹大笑起来:“其实也没说什么,我就是问了问封大哥,问他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我还答应了封大哥,会让娘亲帮忙打听呢”
涂清风和容淑兰:
很好,他们现在算是明白封君烁刚刚走人的时候,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这丫头,也太促狭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