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了年,时间就过得飞快,眨眼间便到了二月二,涂慕真出嫁的日子。
成亲头一天送嫁妆,涂慕真的嫁妆从长公主府出来,这第一担已经进了卫国公府的大门,最后一担还没出长公主的门呢
这么丰厚的嫁妆,在京城已经多年不曾见过了。
容淑兰更是提前跟景德帝打了招呼,让景德帝派了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前来帮忙,维持秩序,省得有人在看见涂慕真的丰厚嫁妆后起了捣乱的心思,那不是平添晦气吗
也因此,这送嫁妆的阵仗,就显得更大了。
被侍卫们挡在街边远远看热闹的京中百姓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觉得怕是公主出嫁,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吧
而嫁妆进了卫国公府,宾客们自是议论不休,卫国公脸上的笑容却很是勉强,连外人都给看出来了。
众人心中很是不解,低声议论道:
“这儿媳妇儿嫁妆丰厚是好事儿,可我怎么看着卫国公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这你还不知道吗卫国公可是出了名的偏袒前头妻子生下来的世子。今儿个成亲的霍指挥使,那是卫国公的继室生的听说当初世子夫人进门的时候,嫁妆还没今儿这一半儿多呢卫国公多半是觉得世子丢了脸,这可不就不高兴了吗”
“嗐,这不管是世子还是霍指挥使,那都是卫国公的血脉。反正得了好处的是自己儿子,卫国公这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谁说不是呢偏卫国公自己想不开,那能有什么办法”
“儿子成器还不高兴这要是我儿子,让我捧手心里都行”
“你倒是想得美呢,也不看看你有没有着个命”
大家嘻嘻哈哈的,也就把这话题给岔开了。
然而卫国公还是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别人对他的议论,脸色不自觉的又黑了一分。
事实上,自打霍昆屹和涂慕真被赐婚之后,卫国公这脸色就一直在黑和更黑之间来回转换,从来也没有好过。
他要是再这么持续下去一段时间的话,估计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天生脸黑呢
“让人去知会夫人一声,把这些嫁妆都收起来吧”
卫国公唤了丫鬟过来,沉着脸道,“府里如今人多眼杂的,这嫁妆又多,当心出了什么岔子,让外人看了国公府的笑话就不好了”
丫鬟应声而去,很快就把话传给了谢氏。
谢氏笑着说知道了,心里却是一阵冷哼。
国公爷这是看文直今天出了风头,担心伤到了他那宝贝大儿子的脸面,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让她把嫁妆收进库房,省得让客人们一直看着,也一直念叨这些事儿吧
他倒是一心只顾着他的好大儿
谢氏就吩咐人开始将嫁妆入库造册,全都收进了霍昆屹的院子里。
虽说卫国公催着她赶紧把嫁妆都收了,可这些嫁妆实在是太多了,这收起来自然也是要费些功夫的,一时半会儿的怎么可能收得完
在这漫长的收嫁妆的过程中,也足以再狠狠的刺激卫国公一回了。
而卫国公也的确如谢氏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被气得不轻。
据说他当天晚上甚至都没有用晚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都不出来,对外则只说是有公务要处理。
谢氏才懒得管他。
这大喜的日子,见不到给她添堵的卫国公,她心里还能更舒坦点儿。
当天晚上,谢氏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就盼着儿媳妇明儿个嫁进国公府来了。
到了第二天,涂慕真一早就被下人们叫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涂慕真明显还没有睡醒,眼睛都是懵的:“吉时还早着呢,用不着这么早就起来吧”
“哎哟我的郡主,这吉时虽然还早,可客人们都已经到了啊”
尚嬷嬷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丫鬟们做事,笑道,“甘夫人刚刚就让人传话来说想见见郡主,郡主难道不想见甘夫人吗”
说着,尚嬷嬷还让下人呈上了一碗汤圆,让涂慕真一边吃点东西填肚子,一边让下人们替她收拾自身。
涂慕真:“好吧,我知道了。”
很快,涂慕真的妆容就焕然一新,还穿上了崭新的大红嫁衣,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如仙女下凡一般,与她往日里的模样截然不同
若是不熟悉她的人见了,只怕都很难认得出她来
向静芙也被人带了进来。
姑侄俩一见面,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激动。
“姑姑”
涂慕真坐在床沿边上不能乱动,只能笑看着向静芙道,“您来了。”
向静芙激动得到热泪盈眶,忙快步走了过去,拉着涂慕真的手感叹道:“我们真真今儿个可真漂亮”
她其实早就在心中想象过涂慕真出嫁时,会是什么样子了。
可眼下的情况,却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了无数倍
毕竟,她之前也没有想到过,涂慕真的亲娘竟然仍在人世,而且还是让她想都不敢想的长公主殿下
向静芙无数次的在心中庆幸,幸亏她当初张罗涂慕真的婚事没能成。
一想到她差一点儿就把长公主的女儿嫁给何家公子,她这后背就止不住的冒冷汗
因为这事儿,向静芙私底下也没少埋怨过涂清风。
涂清风费了好大功夫解释,这才让向静芙慢慢的消了气儿。
涂慕真就让人搬了椅子过来,请向静芙坐下,与向静芙闲聊家常。
之前过年的时候,涂慕真去过甘家拜年,所以她与向静芙也不算是很久没见了。
不过如今这情况又略有不同,两人之间自然也有着说不完的话。
向静芙考虑到长公主殿下如今正怀着身孕呢,可能对涂慕真这边有些地方会照顾不到,就小声的问道:“这成亲的事儿,长公主殿下都跟你说过了吗”
涂慕真一下子就听出向静芙这问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的道:“说过了。昨儿个晚上,我娘特地过来陪了我好久,跟我说了好多成亲的事儿呢。”
要不是担心自己身子不适会带来麻烦,容淑兰昨儿个晚上甚至是想陪着女儿一块儿睡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