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然和散财老人走进房间时,老太太正在给胖刀剪指甲。胖刀的手丑,手指甲也丑,可老太太握着儿子的手,就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小心翼翼地替儿子剪去那些多余的、可能会弄伤他自己的指甲,夏未然看在眼里,感觉还挺羡慕的。老话说老母一百岁,常念八十儿。不管孩子多大,在母亲的心里,永远都可以是个需要挂念、需要照顾的孩子jujiáy
大部分爱孩子的母亲,即便孩子已经成家立业,也还是忍不住在生活中唠叨孩子几句。有些专门写情感故事赚流量的,故意夸大母亲的管控,宣扬母亲的掌控欲,把母亲塑造成恶人,塑造成孩子日子过得一团糟的源头。而在故事的最后,要么孩子听了母亲的话,反而遭遇不幸,母亲悔不当初;要么孩子与母亲决裂,母亲晚年孤苦无依,悔不当初。
被妈妈一天天、一通通电话逼着去相亲的日子里,她经常刷到这样的故事。每一次,她都会点进去,看看故事的最后,是什么结局。仿佛能从那些故事里,找到共鸣,仿佛自己就是故事里的主角,仿佛妈妈就是故事里那些母亲。
可是,冷静下来,她又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故事是作者编出来的。
或许故事里面那样极端的妈妈确实存在,但真的很少很少,而生活也不可能像故事里那样,曲折离奇,顺顺当当地走到作者设置的每一个剧情点,高潮迭起。
或许,妈妈的爱夹杂了许多私心,受到了太多外界的影响,也带着上一代人的印记,有一些她看不惯,却无法改变的东西,但那些最真、最纯的爱,在层层迷雾后,从来不曾消失。
不过,还是有些遗憾啊
不知不觉间,眼泪居然已经滑过脸颊,落在地上。
自从小学的时候学会自己剪指甲,妈妈好像就没有再帮自己剪过指甲了
“未然”
散财老人慌了。
好端端的,妹妹怎么看着老太太剪指甲,把自己给看哭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没有美丽容颜,也没有纤细白嫩的手指,胖刀本来就是七拼八凑的奇怪长相,手指更是像极了老鼠爪子,偏偏还是胖嘟嘟版本的,整一个奇形怪状
要他说,这场面一点儿美感也没有,还不至于给她感动哭吧小丫头还是有点儿颜控的
“啊”
被叫到名字,夏未然反应过来,赶紧胡乱抹几下眼泪:“怎么了”
这会儿,老太太已经把胖刀的手放下,慢悠悠站起来,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兄妹两个:“你们来啦,快坐下。”
房间里有铁椅子,不过老太太指着另一张床,兄妹两个就并肩坐在床边上:“婆婆,听说你找我们”
“是啊,找你们说说话。”
老太太拉着兄妹两聊天,从早餐的菜包子聊到诺克萨斯的黑玫瑰,漫无边际,想到什么聊什么,似乎,就是为了完成聊天这件事,而硬着头皮找话题。
一直聊到夏未然都给老太太倒过两次水,甚至第一次在游戏里有了想要去卫生间方便的冲动时,老太太终于停住话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