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祖父大人背离自己的身影,张良身形微动,拱手一礼,缓声而言,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俊秀的面上略有一丝凝重之意。
“这,你怎么知道的”
张开地神色一惊,而后连忙转过身来,苍老的面上很是惊疑,看着孙儿未有异样的神情,脱口而出。
“我还知道,祖父大人今天已经被大王任命为军饷被劫一案的主事者,因为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怕逾期之后连累张家,所以让我尽快远离新郑,以观后事”
张良再次缓缓说道,宛若一切掌控随心。
“良儿,你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难道说,你在西宫大殿上安插了耳目不成”
听着孙儿之语,张开地神情再次一惊,左右看了一眼,连忙上前一步,看着孙儿仍旧未变的神情,脑海網
不由得面上更是骤变,深深的看着孙儿,他不相信孙儿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
“在大王身边安插耳目,乃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孙儿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只是孙儿从这几日祖父大人调查的结果来看,今日祖父询问应该是此事”
迎着祖父大人惊怒的目光,张良再次拱手一礼,而后轻轻一笑,这几日新郑内发生的事情,自己都清楚,而作为祖父大人的所为自己也是清楚。
距离军饷被劫一案已经过去数日,再加上之前的东城纵火案,两件大案加在一起,落在祖父的肩上,只可惜数日过后,两件案子不仅没有一点头绪,反而祖父手下的几元得力干将纷纷离奇死亡。
如果只是一两位新郑官员也就罢了,但一下子离奇死亡五人,御史、司寇、左司马、郎中、连位高权重的长史南宫错都在昨日死在家中,场景恐怖,联想到他们都是祖父大人的手下,明显是新郑内有人正在削弱祖父大人的力量。
至于是谁
这一点似乎更不是秘密。
“昨日南宫错死亡之后,祖父大人在新郑的得力助手几乎被清除干净,接下来的目标一定是祖父大人,故而,孙儿方有刚才之言”
逻辑清楚,谈吐清晰,温文尔雅,智慧无双,虽年岁不大,但却言语之间将张开地的难事谈及关键节点。看着面前娓娓而语的孙儿,张开地心中暗叹一声,张家后继有人了。
虽然欢喜,因为张良的表象近年来超出自己的逾期,担忧的是,既然孙儿已经看出张家的难处,以他的性格,想要离开新郑就难了。
“姬无夜这个奸贼,如今韩国被诸国环伺,不思稳定朝局,发展国力,还在不断的下暗手剪除异己,杀死朝中精干之臣,真是九死不可赦”
张开地愤恨而言,百多年来,张家五代为相,一直衷心于韩国,不敢懈怠,虽然近些年国势衰颓,但仍旧坚持稳定发展。
只是,一切从十年前就开始变了,从姬无夜成为大将军以后就开始变了,大王忌惮,心有余而力不足,纵然是自己,五代以来,似乎也在担忧昔年田氏之齐,未敢信任自己。
“姬无夜之奸在韩国朝野人尽皆知,但眼前的急务还是要尽快将东城纵火案与军饷被劫案查明,姬无夜权势在军,于政事随时可入,随时可出,但祖父却不行。”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解决两件案子,才能够以图后事”
张良颔首以对,这两件案子对于祖父来讲,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如今手下得力助手不存,更是无从下手,或许最后大王会碍于平衡之策,不会罢黜祖父,但绝对会令祖父在朝野颜面尽失。
到时候,姬无夜在施展手段,便可将政事中属于祖父的力量掠夺,声势更旺,那个时候,一切就难以挽回了,张家也会到了灾难之际。
“唉,祖父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如果真的是郑国阴兵作案,人力岂能够应对于这两件案子,祖父或许解决不了,不过祖父如今年事已高,倒也不怕。”
“可是,良儿你”
张开地没有继续再言,这个孙儿是自己的荣耀,只要孙儿无恙,将来张家仍旧是张家,就算屈辱一时也无妨,百多年来,自己早就明悟一个道理,最后活着才有希望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幼年祖父于我所言,怎么今日祖父却又相信有鬼神之事,孔丘当年曾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更是祖父于我道理。”
微笑摇摇头,临近大难,祖父的心都乱了,若是接下来自己离开新郑,只怕祸事顷刻而至,雅语而出,论语成章,宛若儒生论辩。
“嗯,良儿,你是否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与孙儿对语片刻,张开地似乎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以孙儿的性格,断然不会在这里和自己废话,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孙儿应该有破局之法。
念及此,面上顿时一喜,而后看向张良。
“孙儿驽钝之资,连祖父大人都没有头绪,孙儿如何有法”
“不过,孙儿知道一个人,如果新政内还有一个人能够破解奇案,那就只有他了”
迎着祖父期待的目光,张良再次摇摇头,自己若是有法,早就于祖父言语,何至于等到今日,不过新郑之内的那人归来,昨日自己前去拜访,倒是有所得。
希望,那人可以帮助张家渡过劫难,而且,对于张家和那人来说,都有好处
“公子,这几日听紫兰轩的姐妹说城中有阴兵在不断杀人,这可是真的”
不过于此而言,紫兰轩的三楼与四楼倒是处于清净之地,闲暇无事,周清便是从天上人间而来,虽然天上人间解封,但想要真正的恢复先前,还得耗费不小的精力和时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