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先贤列子在汤问中有语:孔周有三剑,惟子所择。一曰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此之谓含光之剑,内蕴道法自然。
参悟之,可比道家和光同尘之妙,挥动剑势,宛若遁迹形体,超脱凡俗,无为无不为,不争以为争,此剑当为孔周三剑第一,持之可入悟虚,可入合道。
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北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也,窃窃然有声,经物而物不疾也。
商朝时铸就,为商天子所持,天资赞叹曰:蛟分承影,雁落忘归。玄妙虽逊色含光,仍旧不俗,持之可入悟虚,想不到今日竟然出现在那位疑似道家高人的手中。
那位阴阳道冠束发的老者手中之剑,若是所料不差,当为七星龙渊,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
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七星龙渊当年乃是吴国大夫伍子胥所持之剑,少年之时,因谗言,逃亡楚国,幸得渔翁相助,黯然入吴国之内,欲以此剑相赠,表达心意。
不曾想,渔翁手持七星龙渊,喟然长叹:救汝乃为良臣,焉敢为报,君可行去,吾以此剑落清白。语毕,横剑自刎,伍子胥愧然不已。
那位烈焰之鸟锦袍加身的老者手中之剑,若是所料不差,当为湛卢,亦是当年吴越铸剑师欧冶子所造,采神铁、圣水成就此剑,历时三年,剑成。
欧冶子叹曰:无坚不摧,仁德盖世
剑身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觉不到仍忙,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如上苍之眸,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此剑先在越国,越王大爱之,而后吴国击败越国,落入吴王阖闾手中,忽一日湛卢消失不见,出现在楚国楚昭王的枕边。
相剑者语:此乃吴中剑师欧冶子湛卢之剑,吴王无道,杀王僚自立,又坑杀万人以殉其女,吴人悲怨,岂能得此剑此剑所在之国,其国祚必绵远昌炽。
楚昭王大悦:此乃天降瑞兆也
未几,楚国吞灭吴越,成就霸主湛卢之剑当为楚国传承之剑,只是近年传闻,楚国又铸就一把天问之剑,湛卢便是被赐予公室,今日竟然在此见到。
“数年之前,就有传语道家天宗玄清子之名,今日一观,北冥道兄可谓是机缘,收如此弟子,这般年岁,就臻至如此境界,不知你可解此语”
“祖师有云: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此为天下大势,秦国以己身之利,而误列国民众之利,何如”
头戴紫金莲花冠的那道人静立血腥的大地之上,隔绝一切外在侵扰,眉目微微睁开,对着周清颔首以对,赞叹一声,话锋转动。
道音虽不响亮,但却清晰无比的回旋在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另外一边的远处,黑白玄翦也受到一位强力剑客的冲击。
剑光纵横,嗡鸣声不绝,一道内蕴无尽锋芒的长剑与玄翦手中的黑白利刃碰触,顷刻间,一道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开来,三丈之内,无任何百家武者靠近。
“你是杨朱一脉的阳生我听师兄提过你,今日一观,果与天宗迥异”
“数百年来,诸侯纷争,相互攻伐,损以利亡,君王厚生而致使臣民轻死,贵公贵仁之说,已成虚伪之谈。杨朱愤世而倡贵己之说。”
“昔言: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即如此,此刻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杨朱之人,于道家来说,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均鄙夷之,虽大道通途,但其人之说却剑走偏锋,贵己而利天下,私心太重,不利人而利己,可谓自私自利之人。
又异常的推崇全性保真、纵情纵欲,堪为道家异类,庄周曾斥之,虽有杨朱保全真性,得悟大道,臻至合道归元,然道路着实邪意十足。
或许,在道者的传承上,天宗与人宗殊途同归,为太极轮转之一,杨朱之说,亦为太极轮转之一,彼此相合,才是真正的道理。
这是北冥师尊在经阁中所语,杨朱之学不差,但后辈传承不举,焉得臻至绝巅,在杨朱的理念上,周清倒是看到了后世一个门派,他们被称为魔门。
“秦王欲以一国之政,合列国之政,以一国之法,合列国之法,殊为谬矣”
“是故善治外者,物未必治;善治内者,物未必乱。以若之治外,其法可以暂行于一国,而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
“三代以来,列国治内贵己,互不侵损,当长久矣,今日,我等前来欲要请秦王政纵览楚国之妙,以应昔年楚国怀王之历”文網
远处那无双剑者与黑白玄翦之间的战斗还在持续,身前阳生却有不断而语,手中承影之剑挥动,虚空不振,周身二人通体玄光隐现,手中之剑亦是缓缓而动。
面上轻轻一笑,似是颇有诚意,左右二人同样笑意绽放,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王政出现在新郑,乃是取死之道。
当年,楚国怀王被囚禁在秦国至死,此举为列国愤恨,诸侯之尊,何至于此。百年来,秦国军阵坑杀列国军士达百万以上,秦国暴虐,可见一斑,
无论如何,这一切,在今天,应该结束了。
“道不可见,因生以明之。生不可常,用道以守之。若生亡则道废,道废则生亡,生道合一,则长生不死。此为道德真意。”
“你出现在这里,已经不合杨朱真意,是故,你与北冥师尊同辈,一直困守此境,不得悟虚玄妙,今日,你若胜我,一切随你。”
“若不胜,它日,秦国一天下之时,当无杨朱之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