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皆属意扶苏为王储”
秦王政面上仍是笑意而显,双手背负身后,缓缓踱步于殿前,闻群臣之意,未有别样神情落下,却始终没有落下定心之言。
“大王,王储之位,国本之基,如今诸公子逐渐成长,若然不在此时立下王储,它日,怕是会引得诸公子异心而动。”
“果然定下一尊,则咸阳上下稳固多矣。”
熊启再次拱手一言。
自从举国大战郑国渠以后,咸阳后宫之内,添了不少公子,且都在很快的给予成长,尤以扶苏年长,正在学宫一观百家之道。
中枢之内,自己的位置已经渐渐不稳,这一点从去岁大王派遣自己安稳颍川郡之事,已然彰显,怕是不日相邦之位便会被罢黜。
然己身牵扯甚多,去岁自己尽管被派遣入颍川郡,可所得亦是不少,即日当有大事出,若然能够一同定下王储之位。
期时,自己仍旧可以领国政。
楚国外戚的势力,说不得会更加壮大。
如今,借着燕国献降之机,加持群臣认同,有眼前之谋。
“相邦之言,倒是不无道理。”
“不外,寡人膝下子嗣甚多,比起扶苏,寡人更属意公子天明,诸卿以为如何”
秦王政神色不变,笑看昌平君熊启。
“公子天明”
“这,大王,天明公子毕竟毕竟与扶苏公子不同。”
熊启神色微变,大王怎么会有此语。
虽然公子天明的身份隐秘,可他们这些中枢近臣,还是能够知晓的,其人乃是当年丽夫人入宫的时候,在外所生之子。
根据自己的密查,根本不是大王子嗣,既然不是王族,何以为王储。
大王这是不同意自己此刻立下王储
语落,左右而观,看向群臣。
“大王三思。”
尉缭子亦是神色诧异,不明白大王为何会有此语。
后宫诸位公子中,天明公子的身份一直是一个禁忌,中枢近臣都知晓,而今大王不属意扶苏公子,欲要立下公子天明为王储。
真要功成,岂非使得国政混乱。
“王储为国本之基,寡人欲要立下天明为王储,莫不诸卿以为不妥”
秦王政面上的笑意徐徐收敛,直视熊启。
“大王”
熊启躬身深深一礼。
“是否立下王储之位,寡人先前同武真侯提过此事,武真侯所语,而今正在大秦东出一天下,需要群臣群力协作可成。”
“立下王储固然国本稳定,可于大秦一天下而言,并无益处,寡人深以为然,今日,诸卿仍在,寡人一语,王储之位当后议。”
“如若真的要立下王储,寡人绝属意公子天明。”
秦王政面上徐徐浮现一丝极强的不悦。
许多事情,自己心中有数,纵然不为那些,现在己身正在壮年,东出一天下之事尚未了结,焉得此刻立下王储之位。
王储固然为一国之本,可同样也容易使得君主大势分散,此刻秦国不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沉声语落,拂袖转身离去。
留下厅殿之内,面面相觑的群臣相视一眼,尽皆无言。
“大王,这是密卫从三川郡传来的王贲将军文书。”
偏殿之中,秦王政心中怒火未消,静坐在身处条案后,单手持盏不住的饮着。
未几,郎书。
“王贲”
“呈上来吧。”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大业未成,庙堂之内,已然这般,令其相当不满意,不错,立下王储的确上佳,可从昌平君口中道出,却非那般之意。
闻蒙毅近前一语,丹凤之眸扫视,点点头。
随即,从蒙毅手书,阅览之,上面的信息不多,可堪为重要,王贲决意调遣三川郡的五万军汇合一处。
以十万兵马之力,东出临魏,寻找良机,一战灭魏。
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然,目下还是要先行处理燕国的事情,燕国欲要献降,此事己身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以自己对燕丹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那般做的。
数年前的残剑飞雪之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再发生一次,燕丹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蒙毅,你觉相邦之言立下扶苏公子为王储如何”
放下那道秘密文书,秦王政目光抬起,看向身前不远的蒙毅,其为郎中令,以其职责,之前兴乐宫内的议论之时,应有听闻。
先前的相邦、国尉诸人,堪为庙堂文官之列,而蒙毅出身武将世家,所语当有一定的深意。
“。”
“大王,王储之位,乃国本之基要事,蒙毅安敢妄言。”
眉目方正俊朗,束冠锦袍,闻大王之言,心中一突,连忙拱手一礼,轻轻摇头。
“你倒是有心。”
“若然群臣也如你这般,寡人也当心宽许多。”
“公子扶苏的确好学,可此刻扶苏不过在学宫之内,便是有群臣举荐为王储,你觉得这其中是否别有深意”
秦王政轻哼一声,蒙毅倒是会藏拙。
轻叹一声,眉目紧锁,脑海中闪过厅殿内群臣尽皆举荐扶苏为王储,当其时,心中竟是有些不悦,一个初成公子罢了,尚未参与军政要事,何以有贤名
相邦举荐
国尉认同
廷尉也是认同
莫不是近年来,扶苏在咸阳宫外求学,别有动作,于此,自己多忙碌东出一天下,却是忽略许多,念及此,双眸更是深深眯起。
“这,或许大王膝下诸位公子中,唯有扶苏公子年长。”
蒙毅此刻心中忐忑无比,若然可以,自己是绝对不愿意掺和此事之中的,三代以来,历来掺和王储之位的臣子,只有两个极端。
而大王正值壮年,更当心无杂念。
“唯有扶苏年长”
“那就待诸公子尽皆成长之时,再行商榷王储之时。”
对于王储之位,秦王政自觉那是对于现任君王的一种嘲弄,非现任君王无能昏聩,何以会这么早立下王储,公子诸人当尽己所能,争夺此位。
君王掌控一切,自然可使得秦国安定。
“你下去吧。”
语落,单手摆动。
“喏。”
蒙毅未有多言,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彻查扶苏近年来身边诸人诸事,事无巨细,尽当落下。”
寂静的偏殿之内,许久之后,秦王政一语清冷。
呼吸之后,一道若隐若现的脚步声远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