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汉军队三路出击,但给季汉朝廷造成的负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以来,军粮供应就是军队的生命线。在这个时代之前,古人针对解决军粮供应问题进行了长期的实践探索,研究出了长线运输、开垦军屯、随军携带、以战养战等几种主流方式。
这几种方式里,长距离运粮仍是采用最多的运粮方式。
这个时代大军出征,多是赴边作战,而边境长期处于战争状态,农业生产规模较小,只有从中原地带运送粮草才能满足大规模军队的需要。
汉武帝对匈奴作战,粮食就一直是大问题,于是汉武帝就征集民夫来运粮,工具自备,大的家庭用牛车,小的家庭甚至用人来背粮,运粮的队伍浩浩荡荡、不绝于道,远的地方三千里,近一点的也有一千多里地。王莽的时候,招募囚徒、甲卒、丁男等30余万人,把粮食、兵器等从江淮一带运送到北边。这种远距离、大规模、长时间的运粮,不仅增加了徭役,关键是损耗比较严重。
加上民夫们在路上的食用,开启一场战争的消耗大到难以想象,难以负担。
其次是屯田储粮。
三国早期,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不是正在打仗就是去打仗的路上,粮食问题很尖锐。河北的袁绍,曾给官兵靠吃桑葚果腹;江淮一带的袁术,曾拿蛤蚌做军粮。建安元年,曹操打败了颍川汝南的黄巾军,缴获了很多农具、耕牛。羽林监枣祗请求曹操建立屯田制度,解决粮食问题。曹操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任命他为屯田都尉,任命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共同负责屯田事宜。枣祗和任峻,招募老百姓在许昌的周围开垦屯田,收获粮食100万斛。随后这种做法被推广到各州郡,各地仓库里很快装满了粮食。屯田制使曹操出兵四方时,解决了长途跋涉运输粮食的困难,对曹魏一统天下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最后是以战养战。
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是粮草的运送速度很多时候却赶不上作战的需要,特别是像霍去病那样进行骑兵长距离快速机动作战时,携带过多的粮食给养,会影响到军队的行动速度及行动能力。因此,随身携带一定的军粮,而后歼灭敌人以战养战成为必要的方法。
但这种方式只在对外战争时通用,在对内战争中并不适合拿出来使用。
或许是季汉文武百官思维处于一个误区,没有联想到“以战养战”的作战方式;又或者是凉州周边并没有屯粮所在。所以,在他们的思维里,认为马谡同时发动三场战争的消耗,一定是巨大的,大到季汉根本扛不住这种消耗,
但是没想到,这三场战争发动下来,季汉除了派出去了十一万兵马,其他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马谡在没有征调一个汉人民夫运粮前提下,把战争给打起来了,还打赢了。
这让朝堂衮衮诸公对于马谡军事能力惊叹不已的同时,又觉得难以置信。
如果战争可以以如此低消耗的方式发动,那岂不是说一个帝国,只要有军队就可以称霸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才发现马谡所提议这个“以战养战”策略的可怕之处。
这简直是支持战争狂人称霸世界构思的永动机。
长安城,户部尚书府,
杨仪和费祎对席而坐,在他们侧手位,还有一个面目全非的男子。
这个男子很雄壮,一脸红疙瘩,本来的面目已无法分辨。
当然,他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的客人杨仪。
费祎叹着气说道:“威公兄,原本站在陛下左首的人,应该是你啊。”
“即使没能站在陛下左手位,那站在大将军马谡下面的第一人,也应该是威公你啊,可惜”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打交道之中,城府极深且喜怒不形于色的费祎已经给杨仪留下了深刻印象。基于这个原因,虽然两人都是政坛失意者,杨仪却莫名地排斥费祎,觉得两人不是同一路人。
杨仪为人心直口快,好恶全摆在脸上,看谁不顺眼了就当面直言其错,从不阴阳怪气;与谁有过节就老死不相往来,从不妥协,也不会在背地里暗算别人。
但费祎不同,费祎是那种“你踩了他一脚,他表面会反过来向你道歉,让你麻痹大意,暗地里逮到机会就把你刀到稀碎”的狠人,而且说话经常阴阳怪气,细品极愤。
现在被费祎说中了自己的痛处,一向敢于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杨仪一怔,没敢直接怼回去,而是把心中的郁闷暂时压下去,默默思考对面这个家伙所说的话。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胜券在握的他接连失意的呢
原本,他都以丞相继任者的身份自居了,连丞相本人都默认了。结果形势急转直下,先是丞相继任身份泡汤,紧接着四大辅臣之首的位子也泡汤,甚至,他连四大辅臣都没当上。
这落差,属实有些太大了,大到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杨仪依旧耿耿于怀。
不过,在事情过去了两年之后,杨仪已经可以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思考起其中的根本原因。
他觉得导致自己政坛失意一共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魏国的突然灭亡,这导致了大量有家世、有关系的人才投向季汉,对朝堂之上的官位发起了猛烈冲击,进而导致他被沙汰。
会出现这个情况,都是因为马谡攻城速度太快,仅以两万人就瞬灭魏国。
所以,根本性原因还是因为马谡。
第二个原因也是来自于马谡。毫无疑问,丞相百年之后,马谡是铁定要掌握军权的,而他杨仪又一向与马谡不对付。丞相考虑到一文一武两人要精诚合作,蜀汉才能形成合力,所以就把与马谡关系比较好的蒋琬提拔了上来。
第三个原因,还是因为马谡。
本来,丞相在大前年的时候232年,已经油尽灯枯了,眼看就要撒手入棺,当时继承人的位子非他杨仪莫属结果不知道马谡使了什么手段,丞相直到现在还在人世。
杨仪倒不是盼着丞相归天,只是莫名觉得受到了马谡各方面的针对,往死里针对。
但很显然,无论他多么生气,现在的他根本不是马谡的对手。
所以,当得知费祎邀请他一起对付马谡的时候,杨仪虽然不知道费祎和马谡有什么仇怨,还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唔,这个暂且不说”杨仪蠕动着嘴唇,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侧首的麻脸大汉,“这位壮士,你又是为什么要杀马谡”
“我我杀他的理由不比你少一分我之所以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全是拜那马谡所赐。”
壮汉一字一顿说着,声音虽然沙哑,语气却格外坚决,杨仪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非常凌厉,里面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于是便淡淡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表明你的身份,以及和马谡的恩怨,否则我无法与你达成合作意向。”
壮汉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努力变得正常了一些,“威公,可还记得我这个故人吗”
“你你你是你不是逃亡荆州了吗”
杨仪悚然而起,大惊失色,急忙重新仔细审视大汉的脸,这一次他从那张布满麻子的脸上,依稀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四年之前,他与这个人经常见面,当时两个人都在丞相麾下做事,一文一武。
当壮汉将自己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娓讲完之后,杨仪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当年壮汉逃亡荆州的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内情,也没想到昔日那个大字不识一个武夫如今居然变得如此有心机。
杨仪久久不能言语,内心中惊涛骇浪迭起。
而在一旁摆出一副旁观者姿态的费祎,适时地伸出手去拍了拍杨仪的肩,沉声说道:“威公,我们三个人可以结为联盟了吧
杨仪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直视着费祎的双眼,”他我可以相信,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原因要杀马谡你与他并没有恩怨的。”
“是,我和他的确没有直接恩怨。”
费祎点了点头:“但是有人和他有恩怨,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让威公信任我呢”
“你受何人所托”
杨仪惊讶的看着费祎,倒是没想到身为户部尚书的后者居然兼职干起了联络杀手的勾当。
“这个人我不能说,但请你相信我,我要对付马谡的决心不比你们少。”
说这话时,费祎眼神里仇恨一点儿也不比杨仪或壮汉少一分。倘若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和马谡有夺妻杀父之仇呢。
杨仪点点头,追问道:“这个人你可以不说,但你得把你在这件事里能拿到的好处说出来,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壮汉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并未凑热闹,仿佛他早就知道了费祎在这场事件中能拿到的好处。
费祎随手拉开案几上的桌布,露出下面的一大堆黄白之物,微微一笑,说出两个字,“名,利”
“一万两黄金,和四大辅臣之一的位子,不知威公以为然否”
“嘶”
好大的手笔
杨仪悚然动容。同时一个巨大的问号充斥在脑袋里,几乎破体而出。
究竟是谁想要买马谡的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