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中平六年九月。
董卓入京都后,于少帝昭宁元年八月就任太师,传召百官,于癸酉三十日9年9月27日召开宴会,商议朝廷大事欲废少帝。
执金吾丁原大怒,愤而离席。次日,丁原引军城外与董卓搦战,初战大胜。董卓退兵二十里,下寨城外。
战局僵持下来。
蔡家后院凉亭。
曲阿小将朱横倚柱而立,瞅着将一条长枪舞到密不透风的少公子马谡,心里感慨万千。
他来到蔡府已经一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个身高七尺五的大汉居然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子。
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谁家的傻孩子这么缺心眼,竟然花一百万钱巨款,只为请一个护卫看家,此人要么人傻钱多,要么就是骗子。
现在,朱横只觉得一百万钱给的太少。
通常来说,给一个孩子当护卫能有少事能有多危险最多不过骑个马,放个风筝,或者打个猎。
轻轻松松一天就过去了。
但来到蔡府之后,朱横忽然发现,自己不但需要保护蔡邕一家老小的安危,还要兼任斥候,打听各方消息;还要兼职武师、教授少公子武艺,教授五十多个家丁武艺。
每天从早到晚,一刻不得闲。
工作量直接拉满。
当然,朱横目前纠结的不是钱的事。
“少公子,我想和你谈谈。”
纠结许久,朱横还是开了口。他现在已经完全把马谡当成了同龄人来对待。
马谡以一个飘逸的凌空飞旋720度回马枪收了尾,擦着汗水来到凉亭里,端起茶壶咕冬咕冬牛饮一通,这才喘着气说道:“朱兄,有话请说。”
“少公子,我觉得洛阳不安全不如我们离开洛阳吧”
“那你觉得哪里安全”马谡眯着眼瞅向朱横。
朱横摇摇头,他也只是刚刚才到洛阳,根本不了解都城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不了解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直觉告诉他,待在洛阳会很危险。
尤其是现在执金吾丁原正在和太师董卓大战,若丁原胜了倒还好,朝堂秩序依旧;若是董卓胜了,后果不堪设想。
基于这个判断,朱横认为待在洛阳城非常危险,但他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似乎普天之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宁的。
这天下,莫不是真的要乱了
朱横读书不多,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他有这样的想法,纯属武者对于危险的直觉。
“少公子,不如我们先去陈留老家避一避”
马谡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面貌憨厚的朱横,后者一脸凝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留,接下来会很乱啊马谡摇摇头,转而问道:“朱兄,你觉得丁建阳和董仲颖谁会赢”
“少公子觉得呢”
“董卓”
“为什么”
“董卓势大,兵多将广。更有徐荣、胡珍、华雄、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百战勐将。丁建阳纵能胜一时,最终也断然不是其对手。”
“可丁原有吕布啊。”
“吕布,匹夫之勇尔。朱兄,你记住,一味靠勇武是征服不了人心的。”
“可董卓靠的也是勇武”
“所以,即使董卓此次赢丁原了,他也征服不了天下人心。”
“”
“胡言乱语竖子安敢妄议朝政”蔡邕带着一个人,背着手从门外走进来,强势插入聊天团,对马谡吹胡子瞪眼道:“你且说说,为何董卓此役必胜。说的无理,竹板伺候”
跟蔡邕一起进来的,正是北园校尉曹操。
值此董、丁生死相搏,国家危难之际,曹操、袁绍等手握兵权的将领,均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曹操立在蔡邕身侧,眯着眼,捋着胡须,没有说话。他今天是来找蔡邕聊文学的,不想走到后院门口,听见一个八岁的小孩在讨论国家大事,顿觉有趣,便驻足倾听一二。
刚听了一会,就引来了蔡邕。
于是就有了刚才两人前后脚插入聊天团的一幕。
马谡也正想在老父亲面前露一手,听见这话,清了清嗓子道:“正如我刚才所说,董卓麾下虽只有三千人,却皆为英勇善战之士”
“慢,慢着”曹操抬手打断马谡的话,瞪大眼睛问,“孺子怎知,那董卓只有三千兵马这几日朝来复去,已有不下于三万河东兵马赶至洛阳城外大营。”
“区区障眼法罢了,难道阁下会看不穿吗”
马谡呵呵一笑,“若他董卓果有三万兵马,丁原纵有吕布,又岂能取胜昨日两军阵前,您可曾见到数万兵马”
“嘶”曹操倒吸一口凉气。
“今丁原虽胜一阵,所依仗者,吕布也若吕布反戈一击,到时候不要说五千禁军,就是丁原,恐怕也要人头落地啊。”
马谡滔滔不绝地对着三人讲解道,这么简单的形势,董卓李儒能看穿,曹操袁绍会看不穿
但奇怪的是,董卓进京之后,太顺利了。间吕布、杀丁原、收北军,行废立,自任相国,中间没有一个对手。
强如曹操,都只能卑躬屈膝,以身事董。
这不得不让人疑惑万分,百思不得其解。
董卓的确有数万兵马,但都镇守在河东和长安,用来抵抗马腾、韩遂,他根本抽不出来多少兵马来洛阳。
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吧,当大家看到一个公认的百万富翁拿出一个箱子,说里面有十万块钱,即使大家没有验证过箱子里有没有钱,基本上也会相信富翁所说的话。
董卓眼下就是耍了这么个花招,他的确有十万兵马,这十万兵马也都距离洛阳非常近,或驻扎在一水之隔的河东,或驻扎在七百里外的长安,随时都可以调来洛阳。
但事实上,这些兵马的确没有来。
“胡言乱语简直是胡言乱语”蔡邕听他说完,终于忍不住了,出口呵斥道,“简直就是纸上谈兵,毫无依据那董卓久历沙场,行事岂会如此儿戏”
不同于蔡邕的激烈态度,曹操只是蹙着眉头,沉默不语。
他觉得这个小孩子说的似乎或许大概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但还是应该再等等看。
此时下场,无论帮谁,都不是智者所为。
马谡对蔡邕的这种反应早就有所预料,因此也不以为意,只是微笑着对蔡邕说道:“义父,董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当然是为争权而来。”
马谡点点头,“洛阳城中有北军五万人,禁军五千,如果董卓倾尽麾下之兵前来洛阳,结果争权失败,那他是不是就无家可归了”
“如果义父是董卓,会倾尽长安与河东之兵齐聚洛阳吗会坐看马腾韩遂全据关中吗”
“既然用瞒天过海之计都能达到吓阻北军插手的目的,那董卓为什么不用这样的方法呢曹都尉久掌军事,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马谡还是满面笑容,不过这次却是看着曹操。
“你”蔡邕瞪着马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文学素养比一万个马谡加起来还多一万倍,但是若论兵势推演,他可不是这个义子的对手。
这个义子打小就爱下围棋、象棋,三四岁就已经可以和他平分秋色,五六岁就已经蔡府无敌手了。
蔡邕有时候都觉得这个孩子可怕,似乎天生对军事一类的东西格外敏感。
“可是,万一董卓真有两三万兵马该怎么办”曹操在一旁的提出疑问。“毕竟河东距离此地非常之近,朝廷北军虽有五万,却不是身经百战的士卒,而董卓麾下,大多都是善战之士。”
“呵呵,昨日我已经让亲信趁两军交手的时候,悄悄去董卓大营勘察过了,营中空空如也。此时只要北军全部出动,董卓必将束手就擒。”
“哦令公子大才,我不及也,今日有事,容改日再来相叙,告辞”曹操无话可辩,喃喃了两句,看了马谡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义父,可还有其他疑问”
马谡自信的望着蔡邕,如果说讨论到军事方面的常识,现在洛阳城中的所有将领在他面前都是弟弟。
弟中弟
看着马谡得意洋洋的样子,蔡邕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把这个逆子摁住暴打一顿的冲动。
他寒着脸道,“春秋可温习好了”
听见这话,马谡顿时头皮一麻,“回义父,好了。”
“琴呢”
“一会就去温习。”
“书画呢”
“晚前一定温习。”
“很好,今夜晚饭过后,为父要检查你的学业进度。”
“啊不用了吧,父亲,我那么聪慧,一定没问题的。”马谡脸色变了,再不复之前那种智珠在握的澹然。
“哼”蔡邕拂袖而去。
马谡哭丧着脸傻在原地。
朱横抱着肚子爬在凉亭石凳上,笑岔了气。
从蔡府回来以后,曹操陷入了沉思。最初他以为董卓已经稳操胜券,丁原是在螳臂当车,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董卓空手套白狼,企图瞒天过海。
他取出洛阳周边的地图仔细端详,这份地图虽然画的非常失真,但基本的地形勾勒得还算是准确,洛阳八关及周边的河东、弘农等地跃然于纸上。很快,曹操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董卓原先扎营的地方,洛阳城西南方向十里外的涧西。
“董卓为何会在这里扎营正常来说应该扎营在西北方向,距离孟津渡最近的地方才对。”
曹操一只食指按在地图上,一边缓慢地移动,一边喃喃自语。
听了马谡一席话之后,又在地图上验证了猜测之后,曹操觉得前者的分析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假如董卓选择在城西北的方向扎营,那么无论他这些天调来的多少人马,都不会有人看见。因为无论是河东还是长安来的兵马,进营地的时候都不经过洛阳城,不经过洛阳城,就不会被大家知晓。
而将大营扎在洛阳城西南方向,无论河东来的兵马,还是长安来的兵马,都要从洛阳西门外经过。如此,大家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每天都有数千人马浩浩荡荡开赴董卓的大营,于是根据天数,预估出董卓当前的兵马数量在三万以上。
然而实际上,董卓只是在夜里让三千兵马绕远路迂回到黄河南岸,也就是洛阳城西北面,然后让这些兵马第二天一早再开过来而已。
自始至终,董卓就这三千人马。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巨大的,致命的破绽,那就是当夜这三千兵马离去后,董卓所在的大营里,不会超过300士兵。倘若这个时候,丁原带着大军冲过去
董卓就死翘翘了。
想到这里,曹操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空城计加瞒天过海啊他摇摇头,赞叹董卓用兵如神之余,也觉得目前是个十分难得除掉董卓的时机。
要不要去告诉丁建阳呢
还是去告诉袁本初
无论告诉了哪一个,都可以把这个干掉董卓的风险给分摊出去。
曹操犹豫不决。
与此同时,洛阳城郊。
执金吾丁原的大营里并没有战争临近的紧张气氛,上至丁原,主簿吕布,下至士兵,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神态。
尤其是丁原,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神态,不知道这是因为多年戎马生涯所养成的气度,还是单纯的觉得董卓不值一提,弹指可灭。总之目前的严峻局势并没对这员对大汉忠心耿耿的老将有多大影响。
由于昨天刚和董卓大战一场,歼灭了一千多士卒,又追出去二十里地,所以今天起营的时间比平时晚半个时辰。
士兵们在吃上食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吕主簿的营中多了一匹毛色神俊的红色宝马。于是大家都好奇的扒着营门往里面瞧,看看是什么人来找吕主簿。
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吕布也早早的起了,在大营中练了一通方天画戟,正打算吃上食,有军士来报,故友李肃来访。
吕布讶然,差人将李肃请进大营,酒菜招待。
与此同时,曹操来到了袁绍家里,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悉数相告。
“本初,动手吧今夜是个好时机啊。”
“唔孟德不急,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袁绍脸色非常凝重,转过身来,在曹操看不见的角度,撇了撇嘴。
动手
杀了董卓,谁来祸害大汉天下呢
老子辛辛苦苦,费尽口舌让何进把董卓调来京城,为的什么
你个曹阿瞒不会真的以为我要诛杀十常侍吧
我袁本初要乱了这大汉天下
袁绍转过头来,笑呵呵道:“啊哈哈哈,孟德,今敌我未明,董卓未必就是奸臣嘛,今夜出城多有不妥,多有不妥,还是看看再说。”
“来来来,我府上新来了一批杜康酒,你我正好品尝一二,来人,上酒起舞助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