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退却之后,便学着马谡之前对付吕布的法子,转而去攻占冯翊郡、扶风郡,将三辅之地拿下两辅;而后陈兵京兆尹,威逼长安。
关中局势就此僵持下来。
对此,马谡一点都不着急。现阶段,拥有巨大兵种优势的西凉铁骑,几乎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绝不是区区八千步兵可以正视的。
当前最重要的是,守住长安不丢就行了。只要稳住了基本盘,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总能等到一个收拾西凉军的机会。
河东郡,解县。
解县现在还不出名,等到关羽出名之后,这个地方才会被世人所熟知。关羽在和刘备相识的时候,自称河东解良人河东郡,解县,良人,指的就是这个地方。
南匈奴右贤王于夫罗,率军屯住在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
于夫罗本是南匈奴羌渠单于之子,成年后被立为右贤王。中平初年,朝廷征调南匈奴的兵力来镇压各地起义,于夫罗带领部队来到中原。
中平五年,由于南匈奴多次发兵帮助汉朝,部落内不满,害怕被大汉朝廷继续征调兵源,于是叛乱,杀死羌渠单于,拥立须卜骨都侯为新单于。于夫罗入京晋见刘宏,请求发兵帮助复国,正赶上汉灵帝病危,事情没有得到处理,于是于夫罗便滞留在河东。
到今年,于夫罗已经在汉地滞留了七年之久。烦闷之余,于夫罗便伙同黄巾余党白波军叛乱,进攻太原、河东各县。河东民众纷纷武装起来自保,于夫罗掠夺不到什么东西,反而兵力受损;打算回归南匈奴驻地,又被南匈奴部众拒绝。
于夫罗长得五大三粗,颇有武力,只是单论武力的话,南匈奴五部所有猛将领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在他三十岁的时候0年,有位路过的相士给他看了相说:“子姓刘昌,三代称皇。”
于夫罗听了大喜,以为相士说的是“自他起,往下三代皆为皇帝”,于是就把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起名为刘豹。
然后,于夫罗一边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当上皇帝,一边逢人就笑着说:“有人给我看了相,说我三代称皇,他们这些中原汉人还争来争去干什么呢这天下早晚都是我的。”
听到这话的人,纷纷讥笑他异想天开。只有他的儿子刘豹当了真,经常问他:“父王,您什么时候当皇帝啊”
被问得多了,于夫罗也开始怀疑起那相士是不是戏弄他,便就此事询问族内长者。长者倒是没取笑他,而是告诉他:“即使你命中有帝王之命,也要主动去争取,你坐在家里,天上怎么会掉下来皇帝呢”
当时正值黄巾之乱,大汉各地烽烟四起,于是于夫罗就积极地响应朝廷的号召,出兵参与平定天下各地的叛乱。
于夫罗因为作战勇猛,态度积极,遂被大将军何进任命为平叛先锋军,哪里有叛乱,于夫罗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七八年拼杀下来,功劳立了不少,麾下士卒也越来越少,仅剩两万多人马,恰逢羌渠单于死亡,于夫罗有心回去争一争王位,就向朝廷请求支援,没想到朝廷居然鸟都不鸟他。
这憋屈如何能忍
于夫罗一气之下,当场黑化,和十几万白波军联合在一起,四处劫掠。
由此可以看出,于夫罗有着大多数武人的通病,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做事只凭热血上头,不管身后大浪滔天。
没过多久,等到曹操在许昌拥立刘协,基本掌控中原;袁绍雄居冀州,虎视河北,于夫罗害怕了。他觉得当反贼没前途,便不再与白波军为伍,率军来到解县,暂居河东郡西面落脚,再做长远打算。
白波军首领郭太因此恼恨于夫罗,屡次扬言要率军来攻打他,于夫罗恐慌之余,只好令部将加强防御,小心戒备。
到了这个时候,于夫罗大抵也明白了,他根本没有当皇帝的实力,那相士所说“三代为皇”,很有可能指的是他的孙子。可是他的儿子刘豹今年才十三岁,孙子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呢,这就有点犯难了。
于夫罗思来想去,深觉河东不是久留之地,而北面并州有猛将吕布坐镇,他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眼;河南面是曹操、袁术的地盘,他更不敢去染指。
最终,于夫罗将目光瞄向了河西之地的关中。
为了确定自己这个打算靠不靠谱,于夫罗就派人请来了一个相士问卜。
相士当场卜了一卦,告诉于夫罗,“此去长安,收获满满;功名富贵,钱财佳人,各有所得”。
相士走后,于夫罗叫来部将们,学着汉人统帅的作派,皱着眉头问:“我欲挺进关中,作为栖身之所,可是司隶校尉蔡邕和西凉马腾此刻正在长安城外相争,倘若进兵长安的话,诸位以为我们应该帮谁又该从何处进兵呢”
部将们一听这话,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吭声。
当然,并不是他们惜言如金。能被于夫罗叫来议事的都是他的心腹,个个都是和他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猛将。这些猛将们哪知道该从何处进兵在他们看来,骑着马,坐着船,一路杀进长安不就完了嘛。
他们出身于南匈奴,部落里特别重武轻文,族人们大都是一堆不识字的莽夫,从小到大,每天就是去放放牧,打打猎,瞅谁不顺眼就提着家伙直接冲到对方的地盘上干仗,哪里还要分析从哪条路去
至于帮谁这个问题还用问当然是全都干趴下了先帮弱势一方打倒强势一方,回过头来,再把这个这个弱势方干趴下
所以,听到于夫罗的询问,他麾下的部将们愣了一会,纷纷开口说出提议。
“首领,大汉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各个诸侯都在抢地盘,既然大王想要雄据关中,那还等什么这就起兵出发吧,机不可失啊”
“对,若是我们起兵与蔡老头联手,里应外合,那马腾肯定是挡不住我们的等到击败马腾,嘿嘿嘿”
部将们的意见高度统一,那就是立即出发前往关中,先干马超、再捶蔡邕,进而虎据关中,招兵买马壮大实力,然后
看谁不顺眼就捶谁
不得不说,这就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莽夫,闲着没事做,就想给自己找点尸做做。
听了部将们的话,于夫罗很是迟疑。
他自认为要比部将们多一些脑子的,尤其是汉地待了七通乱干,大大地不妥。
出师,要有名啊。
这些年来,于夫罗经常近距离观察汉人打仗时的流程,颇有心得体会。通常,一名汉军将领想要攻占某个城池或着讨伐某个反贼的时候,都会一马越阵而出,先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正义凛然的话,然后大手一挥,士兵们就红着眼,嗷嗷叫着冲上去了。
而南匈奴完全不是这样子。南匈奴人打仗的时候就突出一个“快”字,大多时候,敌人还没看清对手的面容,脑袋就被砍下来了。
而且,于夫罗还得知如今据守关中的这位蔡老头有个很厉害的儿子。此人曾诛董卓、逐吕布,凶名赫赫,这让于夫罗很是迟疑,到了关中之后,真的要站蔡邕那边吗
“首领,不要犹豫了,出发吧”
“如今咱们兵少,白波军又不相容,河东不可久留。此去若是成功,您就是一方大诸侯;若是失败,大不了回转故地罢了,现在不做决断,等到白波军打过来,就来不及了”
于夫罗抚摸着下颌上的胡须,叹道:“你们言之有理,可是本首领没有进兵关中的理由啊”
“若是早一些的时候,我为大汉平叛将军,进兵关中自然没什么问题如今,我已不再是大汉的将军,进军关中就直接得罪了许昌那位皇帝唔,还有曹操,万一到时候他号召天下群雄来围攻我们,那岂不是糟糕了”
听到这话,部将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何况,那蔡邕身为朝廷重臣,作风正派,我们之前有过为祸地方的前科若是助他,我恐他事后秋后算账;若是往助马腾,我又恐马腾占据关中,坐大之后会吞并我们”
于夫罗一脸纠结地说着,他如果稍微懂点大局观,就会明白,他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五部匈奴。即使蔡邕事后想对付他,在没把握摆平其他几部匈奴之前,就绝对不会和他秋后算账。
而且,他的部将们若是有一个懂点谋略,都可以告诉他这个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现阶段的汉人根本没把匈奴等外族放在眼里,只要表示了恭顺,汉人对待他们这些外族非常礼遇,要地盘给地盘,要粮食给粮食。
但很可惜,这些部将们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犹豫难决,心里烦闷的于夫罗决定再观望一下,看看情况再说,于是便结束了商议,带着部将们到解良周边的山林里打猎消遣。
十三岁的刘豹随行。
刘豹年纪虽小,却是有一些脑子的,之前也躲在屋外听到了商议的内容,见父亲一路上闷闷不乐,就策马来到父亲的马前拦住去路,望着他说道:“父亲既然拿不定主意,何不派人前往长安,向那蔡邕表露心迹,言说我南匈奴愿意帮他们击败马腾,收复关中。代价就是收复关中后,把渭河以北的冯翊郡给我们作为栖身之地。想来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好主意啊
我怎么没想到
于夫罗眼神一亮,抬手叫来亲信族人阿五,吩咐一番,目视后者策马而去。
阿五一路进了长安,来到校尉府大堂,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马谡,将来意悉数告知,还特意申明了一下,之前南匈奴为祸河东是受了白波军的胁迫,决非自愿,现在首领于夫罗已经迷途知返,重归大汉怀抱。
马谡闻言狂喜,自己这边刚发愁如何组建一支骑兵,击败马腾,就有人送来几万骑兵
果然,只要稳住,就会有机会赢
马谡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同意了使者阿五的要求。
阿五满脸喜色走了。
“谡弟,快来”
蔡琰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朝着马谡挥了挥手,然后身形一闪,消失于帘后。
看见蔡琰,马谡气质瞬间一变,由成熟稳重的少年将军变成了一个思想单纯的少年,快步追进书房。
“谡弟,我上午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棋局,你一定解不出来”
蔡琰得意地从木柜里拿出棋盒棋盘,三两下摆好棋子,从桌子上推到马谡面前。马谡愣愣的看着棋盘上熟悉的“七星聚会”残局,阿姐这是跑去看江湖艺人摆残局了
“七星聚会”为“棋局之王”,也是古棋谱四大名局之首,这局棋的棋图由敌我双方各七子组成,结局时又多以双方合计七子组成,所以又称“七星棋”、“江湖七星”、“七星同庆”、“七星拱斗”、“七星曜彩”等。
此局构思精巧,陷阱四伏。乍一看,红方似有胜机,棋摊前的“初生牛犊”常因求胜心切,误中设局人的圈套,故江湖艺人多以此局为谋生的法宝。实际上,真下起来,双方各有数次胜机,胜负全看各自棋艺功力。
马谡微微笑道:“倘若解出,又当如何”
蔡琰不信,“倘若解不出呢”
“倘若解不出,以后所有事情都听你的。”
“那好,倘若解得出,阿姐以后所有事情也都听你的。”文網
“拉勾”
“拉勾”
俩人很认真的拉完勾,蔡琰笑嘻嘻道:“谡弟,你选方吧。”
马谡抬手伸向棋势看起来弱一些黑方,眼角余光观察着蔡琰的神态。及看到她小脸一垮,心里差不多就有数了。
他将手收回来,放在表面占优的红方上。
蔡琰心下一喜,俏脸上不动声色,说道:“谡弟,请吧。”
马谡拿起炮就轰了过去:“炮二平四,将军”
“卒5平6”
“兵四进一”
“将6进1”
“”
一会以后,蔡琰看着即将要输的局面,脸色难看,原来红方居然真的可以赢
“呜呜呜这局不三局两胜,我要用红方”
“可以”
又过了一会。
马谡“啪”的一下把黑车怼到红帅脸上,“阿姐,你又输了”
“呜呜呜讨厌,五局三胜,我要用黑方”蔡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怎么情况和她想的不一样明明是必赢的棋,怎么到了她手里就一直输
“好啊”马谡很大度的再次换了个方。
“啪”
“阿姐,你又输了”
马谡落下红子,笑呵呵的看着蔡琰。
蔡琰这次脸色彻底垮了,怅然欲泣道:“谡弟讨厌,不理你了”
说罢,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掩面而去。
博弈结果自然就是马谡大获全胜。
当他来到蔡琰的房间,大咧咧地坐在躺椅上,一边让小翠揉着肩,喂着零嘴,一边让蔡琰弹琴给他听。
这小日子,就突出了一个豪门大少的豪横和惬意。
不过,当马谡享受正爽的时候
蔡邕摇头晃脑,沉浸在蔡琰所弹的琴声中,推门走了进来。
一抬眼,就看到眼泪汪汪坐在焦尾琴旁的女儿,那委屈的小表情,他这个当爹看了一眼就心疼得不行。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还安静的可怕。
蔡邕面无表情,扭头四顾,像是在寻找什么趁手的东西。
马谡自然知道这个义父在找什么,腾地一下从躺椅上弹射起步,两步蹿出房门,一溜烟跑没影了。
蔡邕提着棍子在后面一顿猛追。
“竖子又欺负你阿姐,休走吃老夫一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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