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里里监门。
燕南飞指挥精锐士卒围绕里监门摆好阵型,两列士卒持盾在前,数列士卒持长戟在后,更有弓弩手站在不高的围墙上。
而宋杖与周几则带着周丰里丁壮在左右不远处戒备。
阵型摆好不久,见一股秦军阵型散乱的冲过来。
此时,对面,百将陈索见一大批秦军已经在里监门布好防御阵型,而且还有两批秦军在左右驻扎,仿佛随时都会冲过来的样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怎么冲的出去
难道周围几郡的军队全都杀过来了
但此时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想着,陈索眼一红,拼尽全力吼道:
“冲,冲过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杀”
很快,秦军冲到射程之内。
“竖盾,稳住”
“射。”
随着燕南飞一声令下,站在围墙上的士卒,立即射出手中的箭矢。
数十支箭在里监门附近形成一块狭小的箭幕,朝冲过来秦军士卒奔驰而去。
而后箭矢大都落空,少数射中盾牌,只有寥寥数支箭射中秦军士卒。
秦军在第一波射击中伤亡虽少,但面对弓箭压制,速度一缓。
秦军又前奔三十余步,遭到第二波射击,这一次,秦军伤亡十余人,且原本散乱的阵型也因为有人被射死,而更加散乱了。
三轮箭矢之后,秦军付出了近三十伤亡的代价,冲到盾牌长戟组成的盾墙前。
接着,秦军猛攻盾墙,未能撼动盾墙分毫。
而随着围墙上的士卒不断射击,随着秦军伤亡渐赠,士气随之下降。
厮杀数分钟之后,燕南飞见秦军伤亡已多,攻势变慢而无力,便喝道:“传令,擂鼓。”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响起,两边的宋杖、周几一听到进攻的信号,同时带着麾下的一百人向秦军冲去。
“杀”
此时,秦军数次攻击里监门而无果,自身伤亡惨重,又见左右的军队杀来,一时间人人皆惧,士气跌倒了低谷。
接着,宋杖、周几带着人一左一右杀到,猛烈攻击秦军两侧。
秦军立时大乱。
“冲锋”燕南飞见左右杀到,秦军攻击已经停滞,立即驱使士卒转守为攻。
三面夹击之下,不多时,秦军大败而逃。
眼见秦军向周阳里深处溃逃,燕南飞再次下令道:“传令给宋杖、周几、陈叔、陶亭四位百将,让他们率众追杀,不要放过剩下秦军,其中秦将陈索的人头,我必得之。
传令给百将燕节,让他率部坚守里监门。”
“诺。”
“杀啊”
众人得到军令,除了燕节,其他人立即急追掩杀。
此时,周阳里围墙上,燕南飞见众人追杀而去,又吩咐道:“夫人,笔、墨、布、案。”
“是”
张氏一听,立即从怀中拿出一块帛布,一支笔,一块墨,一个砚台,又吩咐士卒用木板架好一个简易木案。
一切准备就绪,燕南飞立即提笔,飞快的写到:
“燕县周丰里燕生致郡尉左右:仆本愚人”
才写了三段字,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报”
燕南飞闻言,目光丝毫没有偏,继续写着给郡尉的信函。
须臾,一个丁壮提着一个滴血的脑袋跑过来,到了不远处,士卒恭敬的单膝下拜,并献上首级:“大夫,宋百将斩杀秦将陈索,并将其枭首回报大夫。”
燕南飞一听,心中有些惊讶,一边继续写信,一边问道:“怎么这么快”
“回大夫,贼将陈索之前已经受伤,刚刚逃跑之时,被手下士卒抛弃,遗落于道,被我军所得。”
“多行不义必自毙,该,活该如此。”燕南飞感叹了一声,转头看向陈索首级,注视了三个呼吸,然后吩咐道:“来,取木盒,将暴贼陈索首级收起来。”
“诺。”
接着,燕南飞长叹一声,然后继续提笔写信。
不久,构思良久的信函写完。
接着,燕南飞将帛布装起来,交给燕节道:“燕先生,有劳派人将信函还有连同陈索首级在内的五个首级,快马送给燕城的郡尉。”
“诺。”
又不久,一个士卒跑来道:“大夫,陶百将请大夫去周阳里深处。”
“”
周阳里深处火海。
燕南飞看到面前逐渐蔓延扩散的火海,微微吃了一惊。
接着,燕南飞向迎接他的陶亭问道:“陶百将,出了何事,需要百将你让本大夫来这。”
“燕大夫。”陶亭微微低头,恭敬的道:“我们发现周阳里残余的百姓了,所以请大夫来接纳他们。”
“周阳里残存的百姓。”燕南飞露出惊喜之色,立即催促道:“他们在哪,快,带我去见他们。”
接着,张氏扶着燕南飞,跟在陶亭身后,沿着小道,向火海深处走去。
“呜”
行不远,燕南飞忽然从火焰燃烧声中听到了阵阵悲痛至极的哭声。
“哭声妇人的哭声”燕南飞皱起眉头:“竟如此悲痛”
燕南飞带着疑惑,来到火海深处,然后一拐弯,就看到小道上面对火海痛哭的个倒在地上不动弹,但脑袋被打成猪头,鲜血不断涌出的壮丁。
燕南飞脚步一停,目光向周围一扫,立即便知道周阳里的百姓是怎么拦住秦军的了。
陶亭对着其中一个壮丁唤了一声。
“周兄弟,燕大夫来了。”
周鸣见陶亭等人簇拥着一人而来,看了当先的那人一眼,立即收拢心情,拭去泪水,快步来到燕南飞身前,长拜道:“周阳里黔首周鸣,拜见燕大夫,谢大夫救命之恩。”
“周兄弟快快请起,大家都是燕县兄弟,无需如此。”
周鸣之前已经从陶亭口中得知燕南飞腿脚不便,是以没有让燕南飞为难,用力的拜了三次,便自己站了起来。
燕南飞在周鸣站起来后,仔细打量了一下,见周鸣脸上痛苦之色显露,以为其有亲人战死。
接着,他又看向其他人,却见小道上的壮丁壮妇皆是痛苦之色。
见此,他便安慰道:“诸位兄弟姐妹,逝者已矣,生者还需勉力,还请大家振作起来,先让周阳里死难者入土为安。”
众人闻言,看着火海哭的更激烈了。
燕南飞一怔,不知道这些人为何如此,便看向先来的陶亭。
却见陶亭也茫然的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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