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以吏部尚书赵宁、礼部尚书李衡、刑部尚书耿钟、兵部尚书汪正为首,京城百官齐聚盛京城南门,翘首以盼。
“怎么还没到这都日上三竿了。”
“太师不是说今日就能进京吗,急什么”
官员们一边望着官道的尽头,一边低声议论着。
“诸位,太师回京,大局可定”
冯旭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哑声道。
“是啊,只要族兄回京,那一位可就蹦跶不了几天了。”
褪下盔甲,身穿官袍的赵定嘿嘿笑道。
昨日他给小皇帝使眼色,就是要让他明白,这大乾谁才是主事之人。
自己只需再忍耐一段时间,等到族兄鼎定乾坤,自己就不用再在这皇宫中憋屈着了。
大好男儿,到沙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才是正道
不多时,有眼尖的官员手指着官道,语气激动道:“来了”
众人望去,只见官道上,渐渐出现数个模糊的小点。
很快,一名身穿玄甲,头戴赤盔,身后披风随风猎猎作响的骑兵,朝着城门方向疾奔而来。
“嘶”
一人一马奔至百官面前,马上的骑士猛然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顺势转了个九十度的弯。
马上骑士坐于马上,一双虎目环顾四周,猛然将手一扬,显现出手中墨色玉牌,吐气开声道:
“太师即刻返京,着令百官恭候”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向着来路跑了回去。
“太师回京了,太师回京了,诸位速速准备迎驾,速速准备迎驾”
听闻赵太师马上就要到达盛京城的消息,百官顿时乱成一团。
人群之中。
看着渐渐远去的骑士,身为太师府智囊的冯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来传令之人是太师身边的亲卫黑煞卫无疑,但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往日哪怕是来传讯,也是三五名黑煞卫一起,这次怎么只有一个人
难道
冯旭心中忽然涌出一股不祥之感来,但随即他便微微摇了摇头。
不可能
黑煞卫是太师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论战力,各个都是六阶好手,足以以一当十,而太师自身更是八阶高手。
这样的组合,只要不遇见九阶强者,这天下大可去的。
冯旭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想法,也出现在赵定的心头。
不过,冯旭是由于黑煞卫传令人数不同往日而产生的担忧,赵定则是完完全全有些心惊肉跳了。
赵定能够被赵国安担任殿前指挥使这一职务,执掌禁军,就足以说明他不是旁人眼中大腹便便的草包,而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实际上,赵定在赵氏一族中的实力仅次于太师赵国安,有着实打实的七阶修为。
方才在赵定的灵觉感应中,那名前来传令的黑煞卫身上气息波动极大,显然身上有一定程度的伤势,而且自身的精神和气势,也正常的黑煞卫,也是相差了一大截,强军该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了一小半。
再者,传令之人是一位受伤兵卒,由此更可以推论,族兄和黑煞卫这一路上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强敌,方才弄成了这般模样。
不过一炷香时间,十几名骑兵护着一人,向着城门方向而来。
“下官,恭迎太师回朝”
百官见中间一人翻身下马,忙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之声,甚至比大朝会时对高钰的朝拜声,还要响亮,还要整齐,似乎,眼前这一位,才是他们真正效忠的对象。
赵国安扫视一眼诸人,微微颔首,拱手道:“诸位同僚于城门亲迎赵某,赵某感激不尽。”
百官闻言,纷纷开口道:
“太师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太师乃国之栋梁,大乾一柱,于国有功,我等不来,才会被百姓耻笑呢。”
一时间,阿谀之声四起,让人群中属于其他派系的大臣们听得直皱眉头。
这般歌功颂德,简直有辱我大乾文人风骨
赵国安皱了皱眉,一抬手,百官瞬间闭上了嘴巴。
“诸君,还请以朝中之事为重。赵某先回太师府,明日朝会之时,再与诸君相见。”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众黑煞卫,道:
“开路”
“喏”
十余骑黑煞卫齐齐应道,打马来到赵国安身前。
百官见状,忙不迭地的让出一条道来。
“驾”
黑煞卫将赵国安护在中心,朝太师府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察觉到有些不对的冯旭和赵定等人悄悄的退出人群,向太师府而去。
慈宁宫中。
高钰正在陪赵太后下棋。
赵太后出身名门,琴棋书画可谓是样样精通,然而她对面的高钰却是个臭棋篓子,一刻钟不到,便被自家母后杀了个丢盔弃甲,一泻千里。
无奈之下,高钰求了许久,赵太后终于答应不下围棋,改下五子棋。
然而,和高钰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哪怕是五子棋,他也不是自家母后的对手,连战连败,连败连战,直输的气喘吁吁,头上冒汗。
这一局,眼看着母后再下两子,自己就要完成九连败的伟业了,高钰捏着一枚黑子,心中那叫一个郁闷。
下吧,马上就要输了;不下吧,拖延到最后,还躲不过一个死字。
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童贯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
“陛下,赵太师回京了,文武百官尽皆出城相迎”
高钰听到这里,登时心中大怒,将手中棋子重重摔在棋盘上,复又抬起一脚将放着棋盘的四方桌踹倒。
“混蛋,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赵太后看着散落成一地的棋子,幽幽道:“官家,若是不想下棋,认输投降便是,何苦为难几个棋子呢”
高钰闻言,顿时脸上一黑,无语的看了赵太后一眼。
我说母后,哪有这时候拆儿子台的
童贯先是一愣,随即看了看地上的棋子,连忙低下头,嘴角抽了抽,一张脸渐渐憋得通红。
“想笑就笑,强忍着很好玩吗想笑,出去笑去”
高钰瞪了童贯一眼,没好气的训道。
童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笑
他童公公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说不笑,就不笑
不行,实在忍不住了
听着屋外童贯那强行压制着的低笑声,赵太后摇了摇头,道:“官家,这些奴才你可不能让他们太放肆了。”
“朕谨记母后教训,日后定会好好教育这些奴才。”
高钰点头应了下来。
赵太后双眉紧蹙,叮嘱道。
“不过,官家,这赵太师回京,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要艰难了。官家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母后放心就是,孩儿早就想好了最坏的情况,只是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
高钰脸上显出苦笑来。
赵太后看了高钰一眼,没有说话。
最坏的结局,依那一位的性子,恐怕是,难啊
最终,赵太后换了个话题,问道:“听闻这几日,官家常常空闲时看戏文”
高钰点点头,道:
“批阅奏疏累了,偶尔看一看,权当放松心情。”
“戏曲终究是小道,于国无益,还请官家勿要沉迷其中。”
面对着母后的叮嘱,高钰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但还是点头应下。
母子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之后,高钰方才告辞离开。
回到福宁宫,童贯走到高钰身边,低声道:
“陛下,奴婢手下人传来消息,说是寻到那贾似道的踪迹了。”
“哦,贾似道现在何处”
童贯脸色微微一滞,最终方苦笑道:
“此人踪迹,陛下知道后想来会万分失望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