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祁琰之前的表现是雾中看花,水中观月的话,那么经历此番事件之后就是赤果果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各样的宝贝流水一样往姜妤这里送不说,就连绿袖和红翡也是按照吩咐过来了。原本只是侧殿一个里间的版图硬生生是扩大到了外间。
此时的姜妤正两耳不闻窗外事,陷身于床榻把脸狠狠地埋在被子之间,猛吸了一口让她感到舒服的气息后又从胸腔叹出一口气。
是了,她早就该发现那两个宫女是祁琰的人。这下不禁落入了某人精心布置的“圈套”,而且还有两个人体监控24小时随时待命向上边汇报她的情况。
外间是叮叮当当的声音,这两天绿袖和红翡就没闲着,一直在归置在祁琰派人送来的东西。小到配饰挂件,大到桌椅家具,真是只有姜妤想不到,就没有祁琰送不来的东西。
好家伙,难道这就是古代版的霸总吗有钱任性。姜妤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话说这送就送吧,这还派来个监工的是怎么回事大抵是上次退礼给退怕了吧。
说话的功夫只听外边是又来人了,一阵拍手声过后那人又在指挥着:“诶别动就放那儿,今儿太阳好,让它们都好好晒晒。”正是与主子“沆瀣一气”的头号送礼监工,御前大太监六安公公。
诶不是话说这在前面当差果真那么闲姜妤每天能见到六安三次,那都算是少的。她一个咕噜从榻上爬起,理理弄乱的头发半晌才想到了答案:可不是么,在御前伺候就是清闲,要不她怎能有大把的时间在躺平
六安迎上来人,满脸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清清嗓打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都是陛下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饶是这套说辞姜妤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真是让人看了就觉得赏心悦目。都说鲜花配美人,陛下琢磨着就让我给你送来了。”
花这树都快成秃子了,哪里还有花姜妤定睛一看,宫人那一盆一盆正往院子里端的,可不就是菊花吗
见过送玫瑰百合满天星的,但是这送菊花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你看着大大小小的花盆摆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占地方”关键是它还影响美观呀快搬走吧,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唔,还真是。”六安也是头一次正视这个问题。不愧是姜姑娘啊,真是细心。
话说怎么就想到了送礼物呢这还得是归功于小韩将军韩清驰。
祁琰这颗万年大铁树好不容易开花那可是一发收拾不住了,上次莲花玉簪的退回再加上这次姜妤就像老鼠害怕猫儿一样的躲着他,心里的皮球就开始一点点泄气了。
正赶上那次韩清驰进宫,祁琰就是一顿旁敲侧击。
“您说什么怎么哄姑娘开心这得分是什么年纪的了,小姑娘最是好说,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就能让她爱不释手;若是像祖母一般的,通常都是耳根子软,说上几句好听的;要是年轻一些的”
见祁琰听得认真,他咽下一口唾沫,后面的话全都堵住了:“该不是”
旁边六安默默投来一个鼓励的眼色。
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这下不仅猜了,还弄了个明明白白:“哟就上次那小女官”
冷冰冰眼神在脸上胡乱地拍,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韩清驰收起八卦的欲往又在出谋划策:“这说来也简单,我家那丫头不是也在后边吗让她打听一下不就有了哈哈哈哈”
“咳。”那带刺的目光还没有移开,祁琰挑眉,这还用你说
“其实姑娘们都是喜欢惊喜的。”哦此话怎讲“就好比我家那丫头,我在外边后来随便给她带些什么,她就能高兴一整天。其实送什么不重要,最可贵的是用心。”
“此法可行”说实话祁琰心里还是没有底气,毕竟上次退回的东西还摆在御案上呢。
“行太行了,这回准保没问题。此番成事我不求别的,只求陛下您准许我的人生大事自己做主就成。”听听,这法子还没成就先邀功了。
其实韩清驰也是头大,人到及冠不容易,单身的日子且过且珍惜吧。家里三翻四次给他说着什么老臣家的孙女新秀家的妹子。他愁啊,若是不能娶到一个心仪之人,只怕是后半生再无半点欢愉了。
祁琰转头又扫向六安,他立马回了话:“依奴才看,能行”
老话说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眼下这三个大男人,空有理论,但是加在一块儿的实践经验为零。
一个真敢说,另一个也是敢听,再加上一个凑热闹的。姜妤就妥妥的成为了直男思想受害者。
“要不我命人把它们栽到地里吧,这样不仅每年都能开,你还能给它们浇浇水回忆回忆田园生活”说完就又拍拍手,“来人呐把这地砖给我翻开。”
姜妤再一次汗颜合着这宫里祁琰排老大,六安行老二的传言还真是不假。
手下的太监干活麻利,眼看着扛着铁铲就过来了。“先等等。”姜妤制止了,看着那一盆盆盛开的大黄菊花,太阳穴就直突突。这要是在现世,谁送给你这些,那直接就能毫不犹豫给对方一个大壁兜好吗
许是他们只认为菊花是淡泊,高雅的象征。是啊你瞧,对一件事物的不同认识来源于人脑,花能有什么错只不过到后来逐渐发展成祭奠时用的花罢了,连带着它的美丽都被人忽视,成了不吉祥的象征。
翻地是可以,但这菊花:“能不能把这菊花种到角落里”
“成、成。”六安连连点头,这本来就已经是人家的东西了,他们不过就是工具人,哪能替人家做主呢。
“那劳烦公公再帮我要些种子来成不成什么都可以,蔬菜瓜果鲜花什么的都行。”只要别再是这菊花。
在石风镇小院子里没实现的梦想,倒是都在养心殿有了行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