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哪来的狗还是说有什么人在帮祁琰
她身后抵着的也是一块木板,从门口的方向看什么也看不着,来人并不知道她在这。那声狗叫她听得清清楚楚,正双手撑着两边的木板,欲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大掌一推又让她回了原处,咚地一声头顶开花。姜妤忍痛揉着脑袋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某人的衣角。
恨若是想刀一个人,那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是身前人是天子,她能拿他怎样还能怎样即是他先不仁把她御案藏娇的,那也就休怪她不义了。嘿嘿嘿,姜妤眼角弯弯,那点子坏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就算是再好的衣裳,也该有线头吧翻起衣服下摆借着透过来的光线捋着寻找,指甲一掐捏住不起眼的线头,姜妤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现世里影视剧中的经典角色容嬷嬷。外头天雷滚滚,她左手攥着一指多长的银针,将人死死按着,一脸猖狂:阿琰乖,这回让姐、姐好好给你补补衣裳
手上用劲向上一拽,线头稳稳躺在手里与衣袍脱离,她唯一能整蛊他的希望就那么断了。
又是一股力揪着他向下拽,起初还以为是她有什么事给他传递信号,等再低头看个明白时,姜妤的面上是委屈与不甘,手上还似乎翘着兰花指他哑然失笑,罢了罢了,她想闹那遍随她吧。如此想着身体又往前挪了几分。
本就狭小的空间又挤进来一双腿,欺人太甚姜妤气得就差双手锤地,“造反起义”了。
“您”陛下今日看起来好生奇怪,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眼眸下垂总是无意间瞟向脚底,难不成那只狗伤了陛下
暗影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他的洞察力优于常人,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不然祁琰又怎会派他去查案
畜生无情,伤人是常有的事。暗影心里带着疑惑,欲走上前。
“朕无事。”暗影停住了脚步,“继续说吧。”他又回到了原处。
“属下此番去查,倒是发现了一桩有意思的事:那青州的知州与管顺天府的那位有姻亲关系,再往下,便是松原县了。”
按理说知府这官职乃是一府之长,从四品的官阶也不算低了,后宅中莺莺燕燕不少才是。但管着顺天府的这位偏生是个例外,后院有只母老虎阵着,就算这位李知府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往后宅抬人。
往前也不是没试过,人还没从偏门进去呢,正室夫人就先一哭二闹三上吊,菜刀抵在脖子上以死相逼。妇人家倒是豁出去了不怕落个妒妇的名头,倒是李知府能忍心看着家宅不宁索性一摆手,散啦。家有霸妻,也算是认命了。
好巧不巧,这在顺天府之下管辖的青州知州,正是李知府的妻弟。
被迫坐在暗处的姜妤本不想听这些朝堂之事,但“松原县”三字一蹦出来,便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暗影都在往下了她还在嘀咕着这些人的关系,末了得出个好理解的答案:这不就是县长姐夫与市长小舅子吗又名:我的极品亲戚之我的姐夫是县长。
信息量好大,饶是姜妤这个“外人”都忍不住往下联想:那青州知州是不是得了李知府的照拂才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官官相护,提拔自己人的现象在后世也是很常见。
祁琰的脸,晴转多云,一大团黑云正在靠近。暗影颔首,他是陛下手中的利剑,这次飞出去只怕是打到了一块儿难啃的骨头,牵扯的人太多,若是想连根拔起,绝非易事。
天子从松县启程回京,就是是福,还是祸祸事一桩倒是谈不上,只是眼下可又有心烦之事了。
“继续查。”果然,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此话毋庸置疑。暗影领命转身退下去。
殿门一响,守在门口的六安就赶紧趁着合门的空档往缝隙里瞅,想看的倒是没看着,不想看的倒是有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大脸。
得,这位给挡了个严严实实,里面是个情形什么也没看见。不如,问问
“里边”他绝着如此开口不妥,便换了个问法,“陛下”这,苍天啊谁来救救他,这话可怎么问得出来难不成就直接步入正题:诶暗影你看没看见陛下和姜姑娘
真是疯了想了半晌终于有了由头:“陛下的脸色可还好看一会儿就得进去伺候了,你跟我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暗影没有任何动作,惜字如金:“不好。”
哐当一通凉水浇下来,六安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只听暗影又道:“陛下自言自语,还说有只狗。”
狗六安的眼睛瞬间亮了,喜笑颜开着把人送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脚底都生了风。好哇,这下可好,真是好狗不光狗主人救了他一命,就连这狗也帮了他一把。六安冷哼,还是养狗好,不像那只养不熟的黑猫,每每见了他就会干瞪眼
只是此狗肥彼狗,他根本没有仔细想过,这暗影口中说的与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殿内姜妤扶着地从御案下缓缓爬出,祁琰的手放在她头上。被人破坏了好事,先如今四眸相对,气氛中有些尴尬。
要说些什么
姜妤知道他因为政事变了脸色,对他的责怪也全都消失了。站在那里,不知要怎么开口。说些安慰的话,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她偷听了政事跟他辩论他此前的荒唐行为,又有些太煞风景。
从他衣袍上拽下的那跟线还在她手里缠缠绕绕,皇帝的衣袍都是由金线缝制,仔细看那上面还泛着点点金光。正犹豫着,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是朕不好。”
“朕不该把你藏在御案之下。”
一国天子,主宰天下,现在要放低姿态与她道歉
姜妤呆呆地眨眨眼,笑意再也忍不住,刚想从嘴里说:且算了吧,当时情况紧急你也不是故意的。
却没成想倒是先传来两声狗叫:“汪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