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了。近些日子自打遇上那神秘兮兮的人物后,这怪事就再也没断过,当然这只是就陆羡之自己来说。
那人通身一个颜色,就连发丝都是不同寻常的白,走路无声无息直接轻拍他的肩头,直叹息道:“唉,唉”
陆世子因梦境的缘故本就对这玄之又玄的事深信不疑,莫不是上天又派下哪路仙人来指引他走上正路正激动地回头眼眸一瞥见到的只是仙人的背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影无踪,这倒是与神仙的古怪脾气有几分相似。
忙叫人去追,对上的却是阿昭的一脸茫然:“哪里有人”听着陆羡之对那人的描述,阿昭不禁心里发毛:“您是不是撞鬼了”都说正午的阴气最重,听着那人的打扮,只怕是不然怎地只有他家公子能见到,他却不曾看见
不。陆羡之非常肯定,此人并非鬼魂,太阳正足他离开是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都说鬼魂是没有的影子的,阿昭的猜测就这样不攻自破。
接下来的几天,更是让陆羡之对那个人又确信了几分。前些日子梦境里都是以后的内容,他无法验证;那最近的便是都对上了。一到晚上,像是有什么在控制着他的意识一般,整宿整宿的梦境真实又离奇。若是从什么地方惊醒,再闭眼时准能连续下去。
梦里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十四岁的他与十二岁的姜娴。两人初次相识是在一场赏花宴上,在后院迷路的小姑娘急得红了眼眶,冒冒失失撞上了正在穿过拱门的他。
第二次是两人在游船上相遇,为了争论那荷花中的莲蓬有几颗莲子的问题,小姑娘不顾婢女阻拦失手落入水中,他忙去救人,情谊便是在那时生根发芽。二人双双回来时,对上的却是一双嫉妒发怒的眼神姜妤正攥拳冷眼瞧着他们。
再后来,闲来无事的他在街上闲逛,正好碰上在胭脂水粉铺子里大打出手的姜家姐妹。小姑娘失了心爱的脂粉哭得梨花带雨,他为了安慰让人寻遍的全京城的铺子才博得姑娘一笑。那时年少的他便在心底悄悄许诺,此生非她不娶。
相互爱慕的日子过得是这样甜蜜,他以光耀陆家门楣作为保证在长辈面前求到了娶她的机会,正欢喜着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换来的却是她满不在乎的一句:“你莫要来纠缠我了。”
姜娴进宫的那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姜家人都认为这是个好兆头,她亦是喜出望外。他几乎是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二十年来他尊贵世子的颜面毁于她面前:“阿娴”她勾唇:“你能给我带来泼天的富贵吗或者是人人皆想得到的后位”他不能,他心如死灰。
种种画面都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一字一句,值得去推敲。可是后来的结局又告诉他:这与现实有些出入。
“你去让人打听打听,这京城附近是否供奉着什么神仙。”若真是救苦救难的仙人,定会看不下去人间疾苦。
近身伺候他的阿昭岂会不知陆羡之最近频频做梦自打那天之后公子就心不在焉,准是碰到那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阿昭不敢耽误,立马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一条东西方向的宽阔街道上,布满林立的商铺,人们在琳琅满目的活物前挑挑拣拣,讨价还价,喧哗声此起彼伏,人头攒动,一片繁荣。
“有贼啊,快抓贼了,他偷了我家姑娘的发钗啊”一片祥和毁于一阵高声尖叫,寻声望去,那只本在姑娘头上熠熠生辉的镶金珠石蝴蝶钗,正被一只黑手抓住,猛得一扯,姑娘的一头秀发散落一半,飘在空中随风起舞。
青天白日之下,敢在皇城之下抢劫,这哪里是大胆的小贼,分明就是可恶的强盗婢女这么一喊,人们下意识护住自己的东西。能养得起婢女的人家自然非富即贵,金枝玉叶出来逛街,陪同的家丁早已去追。
马车摇晃着,陆羡之喊停,探出头来往透过车窗一撇,一颗平静的心瞬间躁动起来,他使了个眼色,身边保护的人立马冲出去了。
“姑娘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姑娘丢的东西”那只珠钗被阿昭握在手里,走上前问着焦急的婢女。
“是,是这就是那小贼抢我家姑娘的”婢女欢喜地接过,感激涕零,还不忘往上几句那挨千刀的,“呸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竟敢偷我家姑娘的东西”
“抱琴。”姑娘一出生,丫鬟讪讪闭了嘴。她凑过耳朵上前,听着姑娘耳语几句,又跟阿昭说:“抱琴代我家姑娘谢过公子。”
“姑娘误会了,不是我寻回来的,是我家公子”阿昭挠挠头,即是公子下的命令,那就是公子寻回来的。
抱琴面带喜色:“要可要好生谢过你家公子了”望着那欲掀起的车帘,控制不住心中的疑惑:“不知你在哪家当差”
话音未落,只见一抹青色衣角飘在眼前,年轻的公子淡然开口:“陆家。”
陆家这京城之中还有几个陆家数月之前陆家与苏家定亲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还没等到后续,接着便得到了姜家女以侧妃的名分进了陆家世子后院的事。一夕之间苏家成为了笑柄,苏大人更是在朝堂之上与长平侯翻了脸。此事,只怕是不太好收场了。
郭芙挑眉:“抱琴,还不赶快谢过陆世子”她自己也是行了一礼。
几乎是瞬间,陆羡之那梦中人的面庞,上次一见,还是在宫门口远远地望着她的笑颜,现在人就在眼前,饶是那呼吸声都能清楚听到。
指引他的就在前方,只要得到她他的道路就能走上正轨邪恶的念头在脑海里生根发芽,脸上带着温煦的笑,他邀请道:“姑娘受惊了,不如跟我到春景楼去歇歇脚”
春景楼,乃是这皇城之中最大的一处酒楼,里面的甜食号称京城一绝,平常人就算是有再多的银子也不行,想要进去得出示“凭证”。
这对于姑娘家来说,的确是个挺大的诱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