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那嫁妆一事就是句玩笑话,可能也是因为“天下没有白得的饺子”,祁琰倒是为此做出了实际行动。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家中二位夫人还未动身,先是等来了宫里的人。一箱箱的好东西往府里抬,一同前来的公公没说原因,只说是陛下的赏赐。
这下可让全府的人都蒙圈了,大爷二爷最近没有功绩,若真是因为公务赏赐,大可不必打哑谜直接说明就是了。要是往按照辛苦程度获得额外嘉奖的方面想,这不该是年前都该送到的左右想不透,但也得接下谢恩。
人群中,小福子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姜妤,仅此一眼,就让她明白了。是呢,除了那事,他怎么会如此积极怕是一回到宫中连夜就让人准备了吧。
太监的唱和声传来,什么琉璃花樽,象牙镂花小圆镜,赤金云牙盆,紫金浮雕手炉这都是芙蓉阁的东西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搬空芙蓉阁的东西,等她回去以后可还怎么住名义上是添一份仅由二人知晓的嫁妆,若是真有那一天,还不得是敲敲打打着把这些物归原主
哼怕是就连那许愿池子里趴着的万年臭王八都没他精藏在衣袖里的手又攥紧了几分,气得姜妤是直跺脚。
苏木栖打很早之前便盼望着姜妤归家,因此在新年前都给苏氏传了书信,告诉姑母待到初二这一天一定要把她带到苏府来。
小插曲一过,两个孩子与苏氏便登上了摇摇晃晃的马车。在见过苏家长辈后,苏木栖就迫不及待拉上姜妤赶到了她的院子,房门一关,剩下的是些姑娘家的私密话。
饶是在哪种地方也是少不了新鲜事,两个姑娘坐一起还能干什么八卦呗
这去年京中最大的热闹事就是在陆家与苏家定亲风头正盛之时,姜家大姑娘倒像个插足的被抬进门做了侧妃。此外便是丞相家孙子在勾栏院的相好挑衅正室不成,反被人家挠花脸做不了花魁哭哭啼啼要让丞相家给她一个说法,最后用银子被打发了的事情。
韩家也是着急给韩清驰定亲,寻了一圈相看了郭将军之女。听到此,姜妤狠狠一挑眉:那郭芙不是书中陆羡之上辈子的皇后吗怎么现在倒是与韩校尉配对了
就算是那本书没有结局,但事态的发展好像越来越偏离原本的轨迹了。也倒是有意思。
“你不生气吗”姜妤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姑娘。她指的,自然是未能与陆羡之定亲被贵女们议论之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之前嫉妒的又涌了上来,说什么苏木栖枉费这样的好家世倒是被姜娴抢了先,还有的说陆羡之与姜娴恐怕是早已珠胎暗结,苏木栖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挡箭牌而已。
总之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姜妤知道真相,恐怕是都得相信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倒是豁达,“最可怖的便是人心。嘴长在她们身上,这流言蜚语本就是止不住,难不成还要一个个拔了她们的舌头”
当姜妤问到她不在乎名声之时,她又答:“那东西能值几个钱啊若真是如此惧怕的话,世人叫你死,你还去死吗”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抑郁得愁眉不展了,这位可好,还能说笑。姜妤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笑你,只是难得你能这样看。”
苏木栖不忘递给她帕子:“这有什么在我看来,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定亲才是最大的不值。”
“这么一来我倒是替你那姐姐有些惋惜,婚前两人好的跟那什么似的,姜娴那架势简直要把陆羡之死死护住不许别人碰;但婚后却不还是逃离不了现实若是真心喜欢,怎会舍得看她被母亲禁足”
归根结底,女人在婆家最大的底气,来源于自己的丈夫。
苏木栖有自己的见解,话题一开始,便再也收不住:“我拿不来绣花针,便不学女红;我偏好那锋利无眼的东西,到最后母亲不还是默许了一辈子统共就那么长,及时行乐快快珍惜吧”
及时行乐这岂不是姜妤所想的但是,留给她的时间好像真的是不多了。无论哪边,好像都是无法割舍。
“那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随缘吧。但怎么也得是看着舒心,你心有我我心有你,我尊重你但是你也得谅解我,在一起的日子难免会磕磕绊绊,最好是建立在互相喜欢之上。”
“那什么是喜欢”
“喜欢嘛,就是”突然察觉出不对,苏木栖眯起眼靠上姜妤的头,“姜小妤,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她笑得一脸阴森,在姜妤眼里就像是伸着皮带的小魔女:“诶不对啊你在宫里的日子去哪见公子哥啊好哇,原来你心里一早就藏着人了”
女孩子的第六感,是准得可怕的。
“没也不是了。”姜妤连连摆手,“如果是你,你明明知道你和那个人不能长久,但是你们心里都有对方,该怎么办”
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往往会束手无策。好笑吗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还得咨询这眼前的姑娘。
听完,苏木栖里面脑补了世家娇贵女与穷苦家丁小厮的爱情故事。她眼睛直放光,没想到只在话本子里才见到的剧情终于有了真人版
先是抱着八卦的心态:“不会吧去你家几次我也没见过哪个长得俊美的家丁。该不会,是宫里的侍卫”
这怎么越扯越偏了呢见姜妤一脸正色,她也开始正经起来:“在一起本就不该有隐瞒与欺骗。要真像你说得那样,还是早些说明的好。情爱本就是两个人事,一方不同意,那另一方也没必要死守着了,大家好聚好散嘛。”
“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有的是”说着,便拉起姜妤的手往外走。
“诶,去哪”
“找男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