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花”祁琰都气笑了。
这宫里的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她如今好意思跟他说这是她的花包括这宫里的人都是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她能吗她不能。
提到花,祁琰心里更是心烦。他也忘记了到底是哪个死太监出的主意告诉他这世间的姑娘都是爱花的,就这一句话,他竟拎着锄头吭哧吭哧一顿翻土,就为了能换来她一个笑脸。
他日日夜夜都在挂念着她,可她倒好,硬是磨到今天才回来。
思及此,便问出口:“你为何今日才来”
“我”姜妤再一次哑口。那白衣人本来就玄之又玄,这让她怎么开口若真是说了,他定然不会相信。
她不知是怎样结束了这个话题,直到祁琰传了膳,她才身体僵硬着坐在桌旁。
白玉豆腐、芙蓉鸡丝、梅花粥、梅花糕他不爱吃甜食,却这端上桌的菜总是少不了梅花的影子。姜妤了解他,她知道这是他弄坏了她摘的梅花而做出的反应。不变的还是那道烩鸭丝,只要是她在,必定是少不了它的。
虽说这道菜是对姜妤的口味,但谁能招架得住天天能看见它呢离宫之前她分明告诉过他不要再要这道菜了,但是如今
月已悄悄爬上来,清浅的光填满了窗子。蜡烛乖得连火星子都不爆了,她周身镀上一层浅淡的橘光,厚实的事物裹住了窈窕的身段。那光线本就柔和,衬得她愈发没有了棱角,她轻轻蹙眉,看得只想让人轻揽入怀,逗得美人重绽笑颜。
就是这样的人,祁琰怎么舍得桌上无言,姜妤伸手往酒壶里一瞧,是梅花酿。
又是这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可桌上除了这白瓷酒壶再无其他了,她把二人的酒盅里都添满。一杯入喉,倒是没感觉出酒有多烈,但怎么总觉着有些苦呢
她无奈地笑笑,酒壶轻飘飘的里头的酒喝完了又想去添上一壶。看来今晚啊,又是个不眠夜了。身旁一直未传来动静,就连放酒杯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她回过头,刚才还圈住她“撒狠”的人不知在何时合上了眼。
他酒量明明不差,许是近些日子为使臣的事忙坏了吧。
“傻子。”她出声,“这下你老实了吧。”本该是带有调侃的语气,但话一说出来又带上些许呜咽。
她摇摇晃晃着到里间取来祁琰的披风,又轻手轻脚回到他面前,弯下腰,慢慢披在他身上。
他睡得很沉,侧着脑袋,呼吸平和。他安静时褪去一身的凌厉,连那有事看起来骇人的眼神都收住了,这么看来倒真像是风度翩翩的温柔公子。
是啊,就那么一个人。就算换做谁也不会想到他还有那日如此卑微的一面吧他没有家了,从前便没有,以后
“我的前半生一直在失去就这样活着直到我闭上眼的那一刻”
姜妤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握拳又握拳,她忘记了呼吸,脚下一寸一寸挪过去。也许是怕惊动他,先是在她食指上飞快地一戳,见人没有动静又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另一只手从他的眉毛一路往下,到那狭长的凤眼,再到高挺的鼻梁轻轻绕了一个圈。
她知道自己像是变态一般,但手指所及之处仿佛是燃起了一团火,脑子昏昏沉沉她顾不得那样多只想再多碰碰他。酒劲上头熏红了脸,目光又落在那张薄唇上。
外界都传他是个暴君,可只有她才知他的柔骨绵情。外人只知他手腕狠厉,处事果决,只要是招惹到他的人是万万落不到一个好下场。但事实上的他除奸臣打贪官,百姓安居乐业,四下一片太平这样的人,怎么能是坏人呢
“唉。”心中所想都化为一声叹息。
酸涩掺杂着酒意一同是心里发酵,姜妤肯定认为是酒精的作用,她就是个怂人,不然怎么又会生出那样的想法抚平他的眉心,在自言自语:“我说过你要多笑笑的,怎么还总是板着一张脸呀。也是,你不能再听我的话了”
抚下身在他唇角飞快啄了一下,如此,她便满足了。头一次敢干如此大胆的事,她只觉既刺激又不舍。并肩与他坐在一起,瞧着天边的明月,这样他们的心就能在一处了。只要心中有彼此,再远,都不是距离。
姜妤醉了,醉得有些迷糊,手托住腮靠着桌子小憩,这一闭眼就再也没睁开,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说明她已进入的梦乡。
“小骗子。”身旁的人早已睁开的眼睛,他笑道。他确实是有意装醉,倒不是为了其他,只是这桌上气氛着实是奇怪了些,他怕她尴尬,只好想出这么个烂主意让她脱身。
没成想人没跑,就差钻到他怀里了。他不敢闹她,姑娘眼下的乌青亦说明了她近日不是好眠,眼下睡得熟了,他怎敢忍心打扰将人打横抱起一路抱至正殿,让她来正殿的想法早就悄然萌生,没想到是以今天这幅场景。
被子抖开掖住被角,她身上的气息仿佛是天然的指引,把脸凑过去唇瓣游离到她的唇上,那日盼夜盼的想念,让魂魄都碎了一地。
“你说朕不听你的话。那你果真是说对了,这一次,朕再也不会放手。”
祁琰道今日才笃定认为酒后吐真言是有一定道理的,他给过她机会,既然傻妤不跑还“送上门来”,这叫他如何收手
大掌抓住她的细嫩手指轻轻摩挲,惹得榻上的姑娘嘤咛一声,她朦胧睁开眼却是模糊一片,下意识便呢喃出:“阿琰”文網
男人嘴边挂起笑容,耐心地回应:“我在。”
“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这下男人没有回应,姑娘唇瓣一张一合。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心底的那股猛烈冲动。捧起她的脸,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姑娘眼角的泪痕格外明显,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欺负的兔子。
她勾上他的脖子,他紧紧将她拥在怀中,真恨不得就这样一直下去,将姑娘的一切带着她的馨香揉进他的骨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