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祸躲不过
老太太沉了口气,问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陛下可说过,什么时候来提亲”
三日后也好,总还是留给他们时间准备的。
“妤丫头,那你可是如何想的这京城的人心尚且如此,后宫更是龙潭虎穴,这以后万一是谁家的姑娘入了宫争宠”
这先皇的后宫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元后刚入宫那会与先皇蜜里调油没多久就生下了太子,但好景不长叶氏进宫后这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皇听信了叶家的一面之词下令屠尽白家不说,就连太子也不放过。
后来呢先皇更是贪恋美色误了朝政,被怀恨在心的废太子一举攻入寝殿死在了美人床下。至于当今陛下,那谣言更是不断,起初还有人往宫里送美人,直到被送进去的一个个下落不明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去碰壁了。
她的乖囡走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姑娘,若真是再出了点什么事老太太哽咽起来,拿帕子抹泪说不出什么了。
老太爷是个急脾气的,见自家夫人说不下去赶忙接话:“你若是不愿,那就趁现在快些走吧,走得越远越好逃出京城去。左右天塌下来,我老头子还是能顶上一阵子的,我就不信陛下不顾两朝老臣颜面不肯放弃一个姑娘”
“父亲”
“祖父”
此话一出,小辈忙去阻拦:“父亲,此法太过艰险是万万行不通的,总归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走。”
“我愿意的”看着全家都在为她的意愿着想,姜妤心里是满满感动,“他待我是很好的。”
在全家错愕的眼神下,她不得不把在宫里发生的所有事向他们交代,包括被成王与吉太嫔的人绑架、汝阳的刁难以及前不久的宴会上被乔双儿羞辱。以叙事的口吻道出,对她受伤的事闭口不提。
即便是这样,可老太爷的手还是渐渐收拢:“欺人太甚他乔家真当我们是没人了吗他姜家可以坐视不管,但楚家绝对不行”
其实早在当晚他们就听楚大爷说了此事,但他去得晚,所听所见也是片面的。难怪乔家无缘无故就被贬官了呢,合着原因是出在此。但老太爷还是气不过,直接下命令给两个儿子让他们各自参乔家一本。
“如此说来,你与陛下早就认识”苏氏心细如发,早就在姜妤的说辞里听不了不对劲。当初陛下封女官的时候就让人摸不清头脑,况且那五局又不在前朝,按理说这两人应该是碰不着面才是啊。怎着一桩桩一件件,听着就跟陛下心里门清似的呢
终究是瞒不住,姜妤又只好交代出那段远在石风镇的往事:“其实我与他早就认识了,只不过”
众人是越听越明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在化解为难后寻着救命恩人来报答的戏码可楚延敬的脸是越来越黑,他早就知道那傻子的身份不简单派人去查却一无所获,闹了半天在这等着呢。突然就有了一种看着长大的白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拱了还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其实大哥去找我的时候,他们也是见过的。”
在众人的热烈带有审视的眼神下,楚延敬终是不情愿地点了头。
如此说来,这一切便都合乎了情理,既是两情相悦,那谈婚论嫁就是水到渠成。只是
“你可真的想好了”从前这丫头的娘便是如此,一朝见到骑马游街的探花郎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最终还是落了个被负心汉抛弃郁郁而终的下场。
姜妤知道这是老太太又想起了原主的亲娘,楚氏是个恋爱脑,任由怎么劝都是铁了心。姜志平算得上是负心汉吗不见得,或许他清楚的很这段婚姻里仅仅是利益而没有情爱。
祁琰,放下了所有身段如此卑微求着她不要离开的他的人呐,真让她怎么舍得再把他推远呢所有的话语化作行动,她无比郑重地点头。
“公子,外边有个和咱家姑娘一块儿回来的姑娘催着您去领礼物呢”荣青跟在楚延佑后面一路小跑。
“都说过了别来烦我”他烦的不行,“你要再说的话那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
荣青刚想提醒着什么的嘴,彻底闭上了。
“哟,这便是楚家的二公子吗一味地教训下人算是什么本事”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女声不禁让楚延佑睁大了双眼。
来回去寻,又听那姑娘说:“别找了,我在你身后呢。”他回头,便看见了一身劲装的姑娘以及站在她肩膀上的鹰。
愤怒地看向荣青,后者脸上则是无辜得很,其实荣青一早就看见了,刚想提醒来着,可公子却让他闭嘴。
“你是怎么进来的”楚延佑有些不可置信,明明他这院子这样高,连盗匪都不曾进来过。
姑娘吹了个口哨,只见那只鹰振翅高飞,翻过墙头后又稳稳落回肩膀,暗月仰头:“喏,就是像它一样。”
“你不知羞耻,成何体统”楚延佑连脖子根都气红了,“大白天的你怎么能进男人的院子”
荣青看着他下巴都要惊掉了。他又忙改口:“呸什么叫白天不许进,晚上也不能况且我尚未婚配,这要被外人看见传出去可怎么办”
“那如此说来,本姑娘得对你负责喽”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暗月撇眼,“放心吧,本姑娘在外头见得多了,对你这样的啊,没、兴、趣。”
气得楚延佑简直要跳脚了,又听她说:“本姑娘是好意把你的礼物带来交给你,没成想你一点儿都不领情,不请我进去坐坐也就罢了,还如此说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暗月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楚家二公子,但她丝毫不惧与他这样说话,更何况本就是他无礼在先。
鹰在空中盘旋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嚎叫,它观望了一阵,见楚延佑浑身怒火不欢迎它的样子,索性又落到暗月肩膀上。
楚延佑马上就要被这一人一鹰气笑了,这哪是送礼,还给他添堵来了吧无奈之下只好让路,死死咬住牙:“姑娘,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