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主人都这样说了哪还有客气的道理
暗月进了屋,大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楚延佑看着姑娘翘起的脚直晃悠,气得脸上蹦出三条黑线。
这哪里是好人家的姑娘,怕不成是从土匪窝子里出来的吧看看那浑身的气度,哪有一点规矩可言
将他的表情一览无余,暗月伸手一指:“楚二公子不打算招呼我喝杯茶吗怎么说我也是废了功夫才摸到你这院子里来的。”
她还真好意思说姑娘家家的不学好搞得像刺客一样上天入地,于是楚延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斟了一杯白开水挪到暗月面前。
“喝吧,别说我苟待了你。”他用鼻孔出气,“我知道你是陛下的人,但如果你要是动了什么歪心眼监视我小妹的话,小心我去告发你”
告发他怎么告,用什么告茶盏磕在桌上水花迸溅,她起身:“二公子言重了,本姑娘是替陛下办事不假,但从来不敢那种肮脏的龌龊事。”
一个是陛下手中十剑之一,一个是楚家最受宠的公子,二人视线碰撞在一处,火药味儿甚浓。都从对方眼眸里看出自己的恶狠眼神,又齐齐别过脸。
“阿月,阿月你在哪我们该回院子里了。”外边是姜妤一声声的呼唤,暗月背过身只留下背影:“听见没我妤姐喊我呢,本姑娘今天没什么心情陪你吵。”说罢,便在楚延佑略带惊讶的神色中翻墙而走。
见劲装姑娘瞬间出现在眼前,姜妤不由得好奇她方才的去处:“你去了哪里我一直找不到你。”
“没什么。”暗月低头看看蹭在鞋面上的灰,“就是去给某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送东西去了。”
夜郎自大、自以为是。二毛都跑了多少次愣是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家世吗说句实话,她是最看不起这种家伙。
“阿嚏”楚延佑捏住鼻子眯起眼,“拿走,快把这抖毛的东西拿走”
听不懂人话,不明所以站在桌上的鹰正瞪着眼睛,自顾自还在抖弄着落在羽毛上的灰尘。这可叫荣青犯了难:“公子,这可是御赐之物啊”
他讪讪地收回手,虽说这是那位给姑娘娘家人的礼物,但从本质上来说不还是御赐一旦坐实了这个想法,那这带毛的可就是小祖宗了。
而某只小祖宗像是看懂了形式般,转过身用尾翼对着楚延佑,又是一顿抖。
看得楚延佑是好一阵无语,合着,它上他这来装大尾巴鹰来了
待走近了院子,却见有什么人似乎是在门前等着她,等走进一瞧,竟是苏木栖:“阿妤,你终于是回来了。”
姑娘闺阁里,两个姑娘又是说了好一顿悄悄话:“那些事我都听说了,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那我该是好好恭喜你的。”
苏木栖早就笑眯了眼:“看着陛下肯费这么大的功夫,又是送礼又是提亲的,看来你这皇后之位是没得跑啦”她用肩膀蹭蹭姜妤:“旁人常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如今我倒是真真体会到了,听说宫里的新鲜玩意儿可多了,那还请以后的皇后娘娘莫要忘了我”
“净瞎说。”姜妤站起来故意不理她,“你要是再这样说,那我以后可真的不理你了啊。”
“别嘛。”苏木栖忙抓住她的衣袖,但姑娘的第六感向来真切,见姜妤这娇羞的神情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只是这二人的感情进展是有些快了吧。明明年初时阿妤还在问她什么是喜欢等等
“你从实招来。”她双手叉腰,活像是公堂之上审问犯人的青天,“我还在纳闷你年初说的那番话为何如此奇怪,莫不是”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苏木栖疑惑的眼神中,姜妤点头承认。
“好哇我应该一早就猜到的。”什么娇贵世家女与干苦力的小厮、娇美能干女官与身强力壮侍卫。错,大错特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一举攻下了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这等好素材若不是写成话本子都可惜了吧
不不不。想过一番后苏木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是有人敢写,也没有哪家书肆是有胆子卖的,脖子上顶着的可是人头,怎么的,不要命了
“其实我关心你是真,但也不全是为了这事而来。”既然人家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她了,那她又怎么好意思藏着掖着呢
又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她招呼姜妤把耳朵贴过来。话语下,姜妤的眼睛逐渐瞪圆,这好像是个新鲜出炉的瓜
让她捋一捋,苏木栖是对她表哥的堂哥有好感这,没毛病啊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血缘关系一点儿都不带沾的。
见她的笑意逐渐在脸上荡漾开,苏木栖决定全盘脱出:“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嘛,灯火上收了姑娘送的花枝代表什么他不会不知道吧那怎么”
这大概便是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最好的解释了。帮别人分析情感问题时仿佛是身处情场的老手,但一在自己身上遇上什么,就不知所措。
姜妤终于知道楚延敬那一大捧花枝到底去了何处了,那晚他们不是在分开的地方碰头,而是,客栈。在楚延佑得知他大哥靠着所谓的魅力把所有的都送出去只留下一支后,再望望自己手中那原封未动的,简直笑得比哭还难看。
楚家长辈也就是说说而已,哪有真让孩子在十五这天有家不回住在外面的道理但两位女主人的表现是截然不同,明氏笑没了眼,苏氏直接头一扭连一句话都不肯与她那不孝子多说。
而眼下,纠结的姑娘又开始喃喃:“来楚家这段日子我也没与他碰上过几回,唯一便是那晚他欲进宫找你问个明白被我拦下了。”
所谓长幼有序,前面的老大未成亲,这婚事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老二头上的。但祁琰是何人连规矩都能现改的主,这条当然在他面前无效。
只见两位姑娘头对着头,笑得一脸鸡贼。男人拿来吧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