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哪一个
自己的脖子都被架上剑了,还能气定神闲给祁琰抛出选择长平侯这条后路留得的确很好,祁琰最不愿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已是黄昏,满天阴霾中透出点点残阳,映在远处天边的,是挂了浓稠血浆一般诡异的红。
姜妤动动被麻绳捆住的双手,细嫩的白腕上浮现出道道勒痕,与祁琰对视又快速别开眼,嘴里使劲发声:“唔”
不要不要为了她放走他们她是一定会从这个世界里消失的,即使是短暂的相处已经让她终身难忘,还又去奢求什么呢他有了今天实属不易,若是放虎归山他们一定会杀了他的
好一场感人的生死离别。姜娴双手抱胸看得津津有味,她偏头,又跟身边的人吩咐着什么。不多时,那人又过来寄给姜娴一把削骨刀。
名为削骨,但它更多的是用在犯错的贱奴身上,一指大小的刀片呈弯月状,割起肉来锋利无比。一到捅下去虽不能使人致死,更多的是让被处罚的贱奴体会到割肉的沙沙声与生不如死的痛楚。
抵在姜妤脖颈上,刀刃锐利,细白的皮肤上立刻被划破口子,鲜血潺潺沿着刀片滴落在衣服上。这一幕看得姜娴快活极了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太久了,恨之入骨的人终于落在她手里任她处置,她要让姜妤的容貌被毁,让祁琰眼睁睁看着她这好妹妹是如何失去一切的文網
这世上最伤心的事不过就是看着心爱的人对自己嫌恶的眼神吧。被活生生剜去心尖的感觉,痛不欲生。
她上前一把扯住姜妤的头发,从怀里掏处药包,抖开尽数洒在姜妤身上。可下一刻她又连连后退,因着刚才距离姜妤太近,那药粉也沾在了她的衣服上。
气味儿飘散,在上一刻还在安静的老虎顿时红了眼睛,发了疯一般撞击铁笼,铁锁摇摇欲坠,周围的人害怕地后退。
“你给她撒了什么”祁琰眯起眼,那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
姜娴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哈哈哈哈,不过是闻了能叫猛兽发狂的粉面罢了,你不是做不出决定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好了”
祁琰手中的动作松了一分。长平侯动动脖子,掀开眼皮道:“如何,陛下可是想好要什么了我们等得,那笼中的老虎可是等不得的。”
余晖打在祁琰脸上,眸子是让人看不出的神色。表面上是镇静的,可拿在手中的剑是一寸寸远离长平侯的脖子。
长平侯嗤笑,这残暴的君王也有这一天祁琰时他便入超为官,人人皆道太子殿下聪慧,是难得一见的帝王材料。他们说得的确是不错,在那等众叛亲离的情况下他还能隐忍着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的狠厉、他的雷霆手段,让无数人惧怕。
这样的人当真是没有弱点的吗不,就好比此刻,他动了感情。温柔刀,刀刀害人性命,如今杀器都摆在他们手中,还怕祁琰能要了他们的性命吗
他儿果真说对了,梦中的场景马上就要实现用最短的时间部署好一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请了郭芙去家中“做客”,怎地不见郭大将军思及此,长平侯心中一顿。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马蹄呼啸间,身形魁梧的将军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请罪,抽出腰上配剑直指长平侯喉咙。
“郭、忠、远”他只恨不能将眼前人扒皮嚼烂,咆哮道,“你莫要忘了你那小女儿还在我手里,你这样做就不怕我下令将她处死吗”
欺骗,愤恨各种颜色在长平侯脸上交织,昨晚面对将军的拒不合作,他搬出筹码:“郭兄可是要考虑清楚了,毕竟贤侄女还在我的手上。当然,她是否能活着回来,全凭郭兄定夺。”
“你”郭大将军气得拍碎了桌子,“你卑鄙无耻”
“随你怎样说,若是郭芙知道了放弃了她,是不是该怨恨你这个父亲郭忠远,你并非一点味儿好处没有,国丈加一品镇国大将军,足以能保你郭家永久门楣。”
终是在女儿性命和利益诱惑下,长平侯亲眼看着郭忠远不情愿地点头答应。
可眼下
“若是芙儿泉下有知她是为了家国大义而献出生命,我想她会愿意的。”郭大将军咬牙,又将剑往前伸了一分,“我郭家世代忠良,岂会唯你这等逆贼马首是瞻”
七尺男儿眼底晶莹,那是泪,是舍弃私情顾全国家的无奈。
“哈哈哈哈哈哈哈”长平侯放声大笑。
走投无路,功亏一篑绝不他绝对不会就这样认栽
“你也算是个英雄,当真是难过美人关,怎么样被逼无奈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竖子小儿,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说话间,对面的壮丁哆哆嗦嗦前去打开了笼子上的锁,失去了束缚的孟虎重获自由,下一秒就直奔气味儿的源头。
“咣”地一声配剑落地,长平侯又暗影擒住。只见黑影掠过,祁琰疾跑上前将姜妤抱在怀里,二人齐齐跳入山崖。老虎扑了个空,它不甘地怒吼,声音惊天震地,崖边石子滚落只剩扬起的灰尘。
“陛下”
“不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姜娴一时失了神,她颤颤巍巍从草丛中站起不可置信望着眼前的一幕,姜妤怎么能就这样死了这不是她应得的下场
毁了,她重生回来绞尽脑汁算计的一切都毁了她想让姜妤死,她恨不得抽了姜妤的筋骨,挖肉喝血落得这样的结局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
再回过神来,那没能捉住食物的老虎被她的声音吸引又向她这处奔来,鼻头微动,猛嗅着从姜娴身上发出的气味儿,她甚至是来不及脱去沾了药粉的外衫,被被扑到在地。
“啊”回荡在山谷中的是女子的惨叫。她挣扎着,大虎哀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姜娴愣愣地躺在地上没了意识,身下涌出的鲜血是那样扎眼,将衣衫染红了一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