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琰和姜妤跳崖,陆氏父子被擒,其余的死士当场被杀,至于姜娴
她疯了,疯得彻底。
陛下在骊山遇刺的消息一被传出,京城的暗卫立即带兵围了长平侯府,侯夫人就这样在百姓的注视下被押进死牢。
臭鸡蛋,烂菜叶,一下一下砸在她高贵的头颅上。她是这京城中除了长公主最尊贵的女人了丈夫的超品候位给她带来了无限的荣耀,但也正是因为她的丈夫与儿子,毁了她的后半生。
她有错吗也许是没有的,她连骊山都没有去,更别提参与谋反。与她待遇相同的当然还有姜志平夫妇。
一夜之间,姜志平仿佛是老了十岁,白发皱纹全都冒了出来,士兵抓住他时,他嘴里也只剩下叹息。教女无方,参与的还是诛九族的大罪。
在听说陛下与自家孙女跳下山崖至今没有下落的时候,楚老太太当即就眼皮一翻昏了过去。尽管是所有人心里都知道生还的希望渺茫,但还是不肯去相信事实。楚家的管家说要在门口挂白,一张口便被老爷子狠狠呵斥了。死不见尸,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会放弃,是以全家的男人出动去骊山寻人。
地牢。
“啊”又是一生惨叫,看守的侍卫皱了眉,极不情愿地唤了接生婆子过来。
姜娴小产了,血止不住地往外流,以成人形的胎儿就这样命丧腹中。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她披散着头发冷汗流了满脸,正透过监牢的木桩伸手拽住侍卫的裤腿。
那侍卫嫌恶地收回腿,眉毛拧得仿佛是要夹死苍蝇,冷漠出声:“等着”
她又爬回那一团稻草上,血从身体流出划了一路,一阵吵吵嚷嚷中,能救她命的产婆终于来了。
“哟,怎么那么大的味儿啊。官爷,若不是您来叫我,我才不会救这个毒妇”
长平侯勾结世子和侧妃谋反的事都在外面传开了,人人避嫌的很,谁也不想沾上这毒妇的血,虽说是孩子无辜,但这苦命的即便是活下来也是死路一条。
“疼”
“瞎嚎什么真当自己还是从前那高高在上的侧妃娘娘疼死你也算是便宜你了”那产婆不屑,她真是恨姜娴不死。
说起来这产婆也是与祁琰姜妤颇有渊源,那年东北方向大旱百姓颗粒无收,他们一家人向南逃命,正赶上陛下发粮施粥,一家人这才得以活命。儿子因练了些拳脚功夫加入了朝廷大军,她老婆子去春景楼门口碰运气想去打杂,正赶上姜妤在场便收留了她。
帝后二人对她全家有恩啊眼前就是害得恩人命丧骊山的罪魁祸首,她怎能不恨手上的动作本能轻缓,但因着怨恨使出了十足的力气。
安排产婆进宫来的是谁这当然是六安的手笔。他亦恨得牙根痒痒,报不了私仇只好从旁处下点功夫。
起初还是有力的哀嚎,到了后期也只能是哼哼两声。姜娴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孩子从肚子里取出,小脸上青紫一片,是个死胎。
虽是不情愿,但母亲的错还是不能归咎到孩子身上。产婆将婴儿处理干净,裹上襁褓放在姜娴身边。
“作孽啊,真是作孽。”产婆摇摇头,抬脚离开了地牢。
水,都是水。河水湍急,姜妤困在其中睁不开眼睛。胡乱拍打一番,直觉腰间的大手还在牢牢抱住他不肯放开。绑在身上的麻绳也不知去了何处,只是迷迷糊糊记得跳下山崖的那一刻,是祁琰讲她的束缚解开。
她屏住呼吸,拼尽全力把手臂露出水面。不止是否能有人看见,她在呼救。
“哥,你看那水里是不是有个人”姑娘正提起一只被绑起的野鸡跟着男人往家走,路过大河时,只见那水面上有一只手在挣扎。
可不是咋的男人定睛一看,果真有个人。他赶忙放下弓箭,跑去救人。
“妹,你先把野鸡放下,来帮哥一把”姑娘一听,捉住鸡的那只手先是顿了一下,这可是她哥辛苦捉到的啊若是这么松了手,肯定有飞了。
人命关天,没功夫考虑了。她手一松,朝着大河跑去。
待将人救上来才知道,这哪里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两个而且看这两人穿着华丽,许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这里本就是距离京城不远,遇上了好像也是合情合理。
姑娘心中一沉:“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逃跑过来的吧。”
“或许是被什么人追杀,情急之下跳了山被河水冲到这里来的”看着两人的容貌,姑娘心中是愈发不安了。
“别说了。”男人出声阻止了她,他心中亦是忐忑,“怎么说也是人命,待他们醒来之后让他们走就是了。”
两人的对话声入耳,姜妤的眼皮微动。灌了水的肺部炸裂般的疼痛,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待眼皮睁开,才看清两人的外貌。男人是典型的庄稼汉子打扮,短衫袖子挽起,露出了深色精壮的手臂。姑娘的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结,身上是麻布衣衫,模样算是清秀。
“呀,哥,她醒了。”姑娘指着她,男人面上冷峻,眉毛微皱。
“你们是何人又为何被河水冲到了这里”
面对姑娘的质问,姜妤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又咳了几下,声音有些哑:“我和我相公是在骊山游玩的。因贪恋上顶景色,一不小心坠下山崖,我相公为了保护我,义无反顾扑了上来。”
她扒开领子露出脖颈,经水泡过伤口的皮肤比寻常之处要白上许多:“你瞧,这是坠崖是被藤条划伤,还有我相公的身上的伤口亦是。”
听她一说,姑娘果然见祁琰的右臂上还在冒血。她听得动容,当即拉起姜妤让她到家中养伤:“这荒郊野冷的,你们幸好是碰上了我和我哥,不然这次只怕是没命了。不如这样,你们先去我家养伤,等好些了再走。”
“那便多谢了。”
姑娘缠着姜妤走在前,男人背着祁琰垫后。看过祁琰的伤势后他轻轻摇头,觉得自家妹子的防人之心还是太轻了。
毕竟什么样藤条划伤的伤口能如此平整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