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回来了”
“你怎么还楞在那里啊”
两道女声一前一后响起,两个男人收回视线。何进手上拎了只野鸭子,从角落里取出一把刀照着脖子就砍下去,放干净血后又丢到一边。
他身上的短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将袖子往上撩,露出带有疤痕的精壮手臂。
祁琰则是背着手悠哉悠哉跟姜妤回到屋里。他抬起食指看了一眼,杀鸭给他看,不就是为了告诉他何进是不好惹的吗
奈何手段太过幼稚,杀只鸭子他就怕了太可笑。
其实何进也不抱有杀鸭就能让祁琰胆颤的希望,对方气场不俗,身上所受的伤也不似用刀砍成的,看起来更像是箭伤。
什么样的人能要对方用箭伤了他呢何进不曾知道,也不敢往深处想。他只知道要尽全力护何香与自己的周全。
“你刚在看什么”姜妤关上门,屋里就剩下他们二人,“我唤你你都没有动静。”
“没什么。”只是瞧着何进有些不对劲罢了,他手上的伤亦不是寻常猎人捕猎时所致。相互猜测对方的身份还不够,甚至是连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
窗户被木棍支起,姜妤亲眼看着祁琰吹了一阵口哨,又缓缓将手臂伸出窗外。口哨声时高时低,掌心向上好像是在接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召唤大法
她看得迷惑,不多时,一只巴掌大的鸟停在他手上。祁琰顺顺它的毛,又讲纸条折叠起来绑在它的脚上。
单手托住它,又将手伸向窗外。那鸟扑棱了几下翅膀,直飞云霄消失了。
这是什么迷惑操作姜妤看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接下来就得看这些鸟的本事了。”姜妤还在等着他往下说,但说话声戛然而止。
鸟
鸟合着他是把它当成信鸽使了现实有电视剧女演员用熟鸡蛋传递情报,如今有祁琰唤鸟给暗卫传递信息
“莫要小看了它们,这些家伙都是受过训练的,该往哪飞,该把纸条交给谁,它们心里都有数。”不然他当初又怎能在冷宫的时候与外界联系呢
果然,祁琰的人,来了。
桌上正吃着饭呢,祁琰只觉这饭菜做的不如他家小绿豆做的可口,夹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他轻微皱眉,可这一幕落在何进眼中却是十分不自在,他低着头,意有所指:“粗茶淡饭,若是吃不惯也没有办法。”
“哥”何香立马往何进碗里夹了菜,“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我怎么尝着有点咸了呢。”
“没关系,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何香无奈,怎么这越说越没个把门的了呢她只好将馒头塞进何进嘴里。哥哥防备着他们,这她是知道的,但人家又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何至于说话这样夹枪带棒
何进咬了一口,又道:“现在过的又不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从前也许是有人伺候着,但眼下”
“哎呦您可受了苦哟”虚掩着的门被打开,那人走得不稳扶住门才得以站稳。六安一瞅屋内的景象,呆了。这哪里有他们要找的人,人家正在围着桌子吃饭呢。
“实在唐突,打扰了。”他讪讪走出,刚要摆手将门外的一众人驱散,又不禁眯起眼睛。怎么瞧着那坐在左边的姑娘如此眼熟
“回来。”祁琰淡淡出声,背对着六安的脸稍微一转。
哎呦喂完了、完了,这下可惹祸了试问从小伺候的主子就在眼前,却没能认出来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六安觉得回宫后那阖宫的恭桶都得经由他手了
思及此,连嘴都不利索了:“主、主子。”
馒头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咕嘟一声卡进了嗓子眼里让何进直咳嗽。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话还没说完呢人就来了。
“这”六安看着眼前的形式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向祁琰,可后者偏偏没有什么动静,“主子,那咱们这就回去”
这可太合何进的心意了真是如他所想此人来头不凡,还是早些走的好,他这座小破庙里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因着祁琰点了头,姜妤就赶快去收拾东西,他们那日跳崖时落水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将何进的衣服又叠好交给何香,还不忘掏出一支不起眼的发钗给了她。
河水把姜妤头上的发饰冲走了,那只白玉发簪也是,只有这个还藏在发髻里留了下来。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何香连连摆手,“况且我和我哥也没能帮上你们什么,只是让你们在此住了两晚而已。”
可姜妤依旧坚持说救命之恩大于一切,一个执意要给,一个坚决不要。最后还是何进出手打破了僵局。
“拿着。”他接过来交到自家妹子手中,“咱们救了他们的命,是能拿得的。”
饶是再愚钝的人都能看出,姜妤怎么觉着何进对她和祁琰有些意见尤其是刚才饭桌上他针对祁琰的话。
望着华丽的马车从家门口驶离,在山道上越走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何香不禁感慨,这有了银子就是好,不仅能买得起漂亮的首饰,连出行都是如此方便。
倒不是家里没钱给她置办首饰,但见哥哥确实是不容易,况且这里远离闹市,出去一趟也是不易。
手里是要留着一些银子的,毕竟不知道在哪天就又要搬走。这已经是她和哥哥的第三次搬家了,越搬越远,下次还不知道要去哪里。
手中摩挲着那枚发钗,在日光下看着那上的雕刻精美无比。她抬手将它带着头上,像是与伙伴炫耀自己新得的好物:“哥,好看吗”
何进脸色忽的一变,毫不留情将发钗从她发间取下:“丑死了,以后不许再戴了。”
“将它放进柜子里收好,以后别拿出来。”
什么嘛收了人家东西的是他,不让她戴的又是他。何香嘟起嘴,不知何进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
不过就是发钗而已,又没有旁人看见,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何香不高兴地走近屋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