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军帐之中,楚擎一路上哭笑不得。
其实就肖轶吧,边军们早就不恨他了,毕竟就是个误会,要怪也得怪张成孝,非忽悠肖轶说要叛乱。
本来要是单说叛乱,肖轶未必能马上动手跑出军营回去报信。
主要是张成孝这个小可爱非说边军勾结了吴王叛乱。
所以这事就很说不明白。
从大义上来讲,肖轶感觉边关要出事,跑回去警示朝廷,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但是从袍泽之情上来看,肖轶不相信同袍们,等于是给大家卖了,完了大家还不是要叛乱,边军心里肯定不舒服。
再从私人情感上来讲,不知情的肖轶回去后,不但给边军检举揭发了,还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给他爹也举报了。
楚擎给肖轶带回来后,本来大家都不生气了,边军汉子嘛,过去也就过去了。
结果肖轶坑爹不成,反倒是被他爹给坑了。
前两天京中来信了,吴王写的,写给马如敬,告诉马如敬肖轶是他儿子,多照顾照顾。
不写信吧,没事,一写信吧,肖轶的身份曝光了。
马如敬以前可是镇守南关过,知道吴王野心极大,现在一看吴王的儿子在边军混,事就传开了。
这也就导致,现在谁见肖轶都得呸上两口,还真不是因为肖轶,毕竟这家伙这么多年来立的功劳也不少,当二五仔之前,在边军的威望极高,呸两下子吧,也主要是因为吴王。
坐在了军帐主位上,楚擎看了眼乐呵呵的肖轶,想着如果是自己,早离开了,还混个屁的边军啊,谁瞅自己谁喊一声叛徒,都不够堵心的。
扭头看向福三,楚擎道:“肖轶这家伙心可真大,谁见着谁都呸两口,还能和个没事人似的搁那乐。”
“吴王也是害人,写了信,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是吴王之子,更讨厌他了。”
本来乐呵呵的肖轶听见俩人唠吴王,一挥胳膊:“我与我爹不共戴天”
田海龙:“”
楚擎哭笑不得:“看着没,这就叫情商,别的不说,阿轶这情商绝对够了。”
“少爷,您总说情商情商的,这情商,究竟是何意”
“怎么说呢,就是情绪啊、性格啊,为人处世之类的,咱邱总,情商就很高。”
福三一知半解:“谁也不得罪,一旦得罪了,就往死里整”
“也不算是吧,就是说什么话,很高明,同样一件事,尤其是遇见很尴尬的事,不同的人,表现也不同,有的人表现的就很蠢,有的人,就能化解尴尬。”
敏而好学的福三恍然大悟:“明白了”
田海龙和肖轶面面相觑,不是很懂。
不过肖轶美滋滋的,虽然不明白情商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楚擎应该是夸自己呢。
唯独南宫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叔父情商就挺高的,这老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打个比方吧。”
楚擎也是闲着无聊,干等着没意思,权当聊天解闷了:“大家想个尴尬的事情,高情商和低情商的反应就不同。”
看向田海龙,楚擎问道:“你这辈子碰到最尴尬,最难以启齿的事,是什么事”
海螺想了想,双眼一亮,笑道:“好些年前巡营,吃坏了肚子,闹上了,走着走着,拉一裤腿。”
“我怎么一点都不感觉你像是难以启齿的样子呢”
翻了个白眼,楚擎讲解道:“就这种事,低情商和高情商,反应不同,明白了吧。”
再次看向海螺,楚擎问道:“大家发现你拉裤子后,你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田海龙挠了挠额头:“就说吃坏了肚子,拉一裤子。”
“你就这就属于是低情商了。”楚擎又看向肖轶:“是你,你会怎么做,避免尴尬,避免丢人,怎么不让大家笑话,该怎么说”
肖轶苦思冥想了片刻,不太确定的问道:“谁他娘的拉我一裤子”
楚擎:“”
肖轶不太确定的问道:“这么说,高不高明”
“你这已经不是情商的事了,纯纯是侮辱别人的智商。”
田海龙看向福三,凑趣道:“三哥,是你,你又该如何说”
“呵。”福三抱着膀子,冷笑道:“老子这辈子从来就没干过丢人的事。”
“还得是三哥。”楚擎竖起大拇指:“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高情商。”
这一次,大家都懂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瞎聊着,打发着时间,可每个人的眉宇之间,都带着一抹忧愁之色。
谁也不知孙尚文会不会回来,更不知道凉贼会不会走了。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了,而且要等一日一夜,十二个时辰后,才能知晓答案。
楚擎也历来是这样的,当自己无可奈何的时候,不喜欢像其他人那样杂七杂八的想着,也不会叹气连连的在屋子里踱着步,他只会嘻嘻哈哈的吹牛b,侃大山,说些没用的,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入夜后,皮匹敌带着麾下军伍送来了饭食。
大家胡乱的吃了几口后,果毅营主将牛仁来了。
都是熟人,没那么多客套,牛仁进来后冲着楚擎点了点头。
“安排好了,儿郎们就埋伏在山脚下,至于关外另一侧,待明日日出时,由张成孝带领骑卒堵住,只要凉贼敢出现,插翅难逃。”
坐下后,知道凉贼要孙尚文亲自引路的牛仁苦笑了一声:“万事俱备,兄弟们也准备好了,就怕到头来,那姓孙的老狗又给咱们卖了。”
楚擎也没办法让牛仁宽心,这同样是他所担心的事。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个赌,平心而论,即便不将凉贼引来,能揪出个二五仔,也算有收获,怕就怕凉贼没来,孙尚文也给放跑了。
真要是出现这种情况,估计这些各大营主将副将得骂半年的娘。
很多时候,内鬼比外敌更可恨,所以现在这情况就是用内鬼引外敌,最怕的就是外敌没来,内鬼也溜了。
“等着吧。”楚擎走上前给牛仁倒了杯水:“一会咱们都早些休息,明天白日养精蓄锐,能不能给那三百余昌民报仇,就看明夜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