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
自诩为世外高人,看穿一切,他是最聪明的,最智慧的,眼前的一切,都是俗的,俗不可耐的,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从这些俗不可耐的人,夺去俗不可耐的物,夺走之后,他还会说,他不在乎这些。
既然不在乎,为何要“夺”,为何去“索要”,为何伸出双手
还有一个时辰到辰时,千骑营探马都被派了出去。
今天,是个大日子,十福三要送边关三道那群贪官污吏和世家子整整齐齐团团圆圆的上路,楚擎,则是要和慧德方丈掰扯掰扯世俗那点事。
做千骑营统领,有很多特权,就比如可以让庄户们火速动工在京兆府外搭建一个两米高的木台,如同比武招亲一般。
今日,本就是京中所有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万众瞩目的一日,京中,因福三而动。
三百多个边关三道的世家子和官员,已经被关押了半月之久,千骑营,终于要告知世人为何这么做了。
马睿的夫人,一大早,又出城了,带着一群仆人,走的南门。
送走了夫人,京兆府府尹马睿满面笑容。
他越来越喜欢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了,楚擎一回来,就给他找了个大活,一个字特么爽
三百多人,马睿一想起这事就激动的浑身直哆嗦,昌朝开朝以来,历任京兆府尹加起来都没判过这么多世家子和官员,他马睿,是头一个
出了府,王通通早已等候多时。
马睿见过二通,微微颔首:“楚统领可有交代”
“无他,秉公处理。”
“好。”马睿哈哈大笑:“本官,要的就是个秉公处理,还有何人监堂会审。”
“大理寺少卿,陶少章。”
马睿笑不下去了。
这难度系数,提高了不少啊。
王通通继续说道:“刑部尚书翟修,亦要监堂。”
“大理寺、刑部、本官的京兆府,三衙齐审,好,好的很,谁是主审”
“还是大人您。”
“成”马睿一甩官袖,和个精神病似的,侧身小碎步走进了轿中,嘴上喊着戏腔:“呀呀呀呀,看本官马睿马志灵,还这世道一个清白,杀,呀呀呀呀呀。”
刑部之中,彻夜难眠的翟修双目血红。
直到现在,千骑营也没有将边关三道那些世家子与贪官污吏的罪证送来,一个字都没说,哪怕翟修派人去催了六次,整整六次。
可千骑营不送来,翟修不能没准备,同审,虽不是主审,可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不断命刑部官员去调查那三百多人的底细,上午上朝,下午就开始研究这些人,接连半个月都没闲着。
在这个期间,也有不少人跑来求情,有好好说的,看看翟修能不能放几个人,也有气呼呼说楚擎不按套路来不尊国法目无昌律的,搞的翟修不厌其烦。
属官左侍郎陈义陪在一旁,气愤的说道:“大人,这楚擎简直就是没有将咱们刑部放在眼里,今日便要开审,卷宗竟还没送来”文網
“楚擎,欺人太甚”翟修一拍桌子:“本官这就去千骑营寻那楚擎”
陈义懵了,望着气呼呼的翟修。
你一个月才几百贯,玩什么命啊。
正堂中其他几个属官也不断劝说,本来翟修就是说说,一看这么多人拦着他,急眼了,非说要给楚擎个教训,舞舞喳喳的,还给好多属官一顿喷。
折腾半天装完一波后,翟修这才气呼呼的坐了回去喝了口茶。
“罢了,老夫不与他一般计较,不管如何,这楚擎,应是为民除害,闹便闹吧,本官就让他一次,就这一次,一次,就这一次”
话音刚落,一个文吏跑了进来:“大人,不好啦,千骑营那边,又要状告大普寺,让咱刑部记录在案,说谁求情就抓谁,刑部也不例外”
翟修和属官们都傻眼了,正堂内寂静无声。
足足过了好久,翟修霍然而起:“楚擎,你欺人太甚”
一语落毕,翟修迈步而走。
只是这次,没人拦着他了,然后翟修就很尴尬,回头和属官们大眼瞪小眼,愣着干什么,快拦住本官啊。
属官们无声的叹了口气。
累了,毁灭吧,没意思。
大家已经没工夫搭理翟修了,就是觉得累,心累。
边关三道的世家子,不少人在朝中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刑部虽不是主审,却要陪同,最后还要敲定罪证,所以说这事只要沾上就算倒霉,送给别人人情,楚擎不会放过自己,不给别人情面,官场上又不好做人。
这也就算了,结果现在又搞出个大普寺,要知道不少朝臣都礼佛,尤其是那些致仕的老大人,也不知道是退休后心虚了怕不得好死还是怎么的,年轻的时候不信佛,贪了一辈子,到老了才开始信佛,楚擎状告大普寺,不知又要惹怒多少人。
翟修倒是不信佛,却知干系重大,连忙问道:“那楚擎疯了不成,为何要状告大普寺”
“不知,只是来了探马知会一声。”
翟修看向大家,大家也是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半天,最后索性也不想了,没什么可想了,楚擎发疯,基本上没什么理由,至少大家觉得他的理由不是理由,何必去深究,走一步看一步吧。
除了刑部,大理寺也要参与,大理寺这边的代表是大舅哥。
陶少章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锻炼锻炼身体打打树,吃了口饭,哼着小曲,轻装上阵,就拎着个书框,来到了府外。
陶瑸也起个大早,送到门口:“章儿,定要记得,一切以你妹夫为主,不可强出头,也不可让你妹夫难做。”
“爹安心就是,妹夫眼里揉不得沙子,与孩儿性子相同,孩儿岂会让妹夫难做。”
陶瑸摇了摇头:“不,你还是不懂为父的意思。”
“爹的意思是”
陶瑸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你陶少章躺平就行,躺着躺着就可以躺赢了,千万别插手,插手就是捣乱。
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话,陶瑸郑重其事的说道:“去了京兆府,你便是倒头睡下都可,切记,莫要说话,一个字都不要”
一听这话,陶少章不乐意了:“那孩儿去作甚”
“你说作甚,看你妹夫的就成,就如同你去边关一般,看着,听着,莫要管。”
“爹”陶少章急了:“边关,孩儿也有大功,战阵之上,杀了不少凉贼。”
陶瑸没好气的说道:“你怎地不说你阵斩了草原王子。”
“可孩儿就是阵斩了草原王子”
“对,你说什么都对,你阵斩了草原王子,还不止一位,斩了好几个呢,这总行了吧,快去吧。”
说完后,陶瑸直接背着手往回走,满脸不耐烦,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别人不知你,爹还不知你吗,擎儿给你功劳,居然当真了,草原王子,还好几位草原王子,我呸”
陶少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