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基本很少回府,老爹不在,他更不可能回去了,他喜欢待在千骑营衙署,或者是书院之中。
在千骑营衙署之中,可以让他感觉到“权利”带来的踏实感,坐在千骑营中,他可以利用权利去做一些应该做的事。
而书院,则是让他感受到了平静,让他觉得自己所坐的一切都值得。
现在的楚擎不需要宁静,需要继续让京中满是狂风暴雨,上午的大戏,只是序幕罢了。
回到衙署中,正值中午,陶若琳提前回来了,上了床倒头就睡,呼呼大睡,因为她今天起的比较早,没睡够五个时辰。
疲惫不堪的楚擎坐在班房之中,灌了一口茶,喜滋滋的风道人走了进来。
“好,今日,做的好,老道果然”
楚擎一指门口:“滚”
风道人傻眼了,楚擎再次大喊一声:“滚,本统领不想看见你”
宝蛋很无辜,也很委屈,可怜巴巴的走了出去。
看向蹲在门口双眼望天的福三,风道人和个弟中弟似的问道:“你家少爷怎地了,为何对老道我如此不爽利,开口便是辱骂”
福三依旧望着天空,懒洋洋的说道:“少爷的腰何时好了,何时才会不骂你。”
风道人一头雾水:“为何。”
福三没吭声。
有的事,解释一句就够了,一句听不懂,说再多也没用。
其实风道人有好多话要和楚擎说,他现在看谁都不香了,就觉得楚擎香,香,忒像了。
南宫平陶蔚然之流,好是好,但是没有这么虎,敢和佛门对着干,而且还干赢了,他觉得怼死佛门比什么救济苍生爽的多,太刺激了。
可风道人有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楚擎老是看不他顺眼,尤其是揉腰的时候,或者见到陶若琳的时候,对他恶语相向的。
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福三身边,风道人说道:“用不了多久,今日之事便会传遍中州各道,到了那时,你家少爷,就是天下僧人之敌。”
“不,真正的僧人,不会视我家少爷为敌寇,恶僧、妖僧才会如此。”
“倒是如此。”风道人哑然失笑:“就是不知,是真僧多,还是假僧多。”
福三不吭声了,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真僧,不会找他家少爷的麻烦,假僧,那就往死揍。
“人生如棋,却也如战局,原本老道还以为楚擎只是统管千骑营罢了,却不知,深处棋局之中,日日要战,时时要战,昨夜的事,今日就要与妖僧一战,老道佩服,老道甚为欣喜,能助他一二,也算是老道幸事,看不出来,当真是看不出来,楚擎这软踏踏的身子骨,竟能打如此硬仗。”
说到这里,风道人有些郁闷的问道:“可为何,楚擎如此不喜老道”
“就是因为你,我家少爷才有一场硬仗打不成了。”
风道人一头雾水:“何意”
福三又不搭理他了,叫了个探马送来磨刀石,抽出靴子里的短刀和腰后的千机,准备磨刀。
一把短刀是千机,一把短刀是福三原来用的兵刃,险些达成陶家全家捅成就那把,只不过后来得了千机,很少用以前的短刀了。
风道人一看这两把短刀,乐了:“短兵技击之术,最忌你这般,持双刀,却长短不同,若是换手,便失了分寸,高手过招以命相搏,岂能如此考虑不周,不如换长度相同的短兵用的顺手。”
福三没吭声,接过探马的磨刀石,咔哧咔哧的磨刀起来。
风道人纯粹是没话找话,建议道:“不如一长一短,长剑短刀,可攻可守,远可制敌,近可护身,老道传授你一招半式,如何。”
福三依旧沉默,无动于衷。
风道人那就和个话唠似的,好奇的问道:“为何用两把长度不一的短刀”
福三终于开口了,吹了吹千机上的水迹:“这把短刀,名为千机,天子赠予我家少爷,少爷转交于我,专捅贪官污吏与贼人,削铁如泥。”
“原来如此,那另一把呢,什么名堂”
“这把短刀,无名,谁他娘的叽叽哇哇老子就用它捅谁。”
风道人:“”
郁闷的风道人离开了,他觉得福三还不如楚擎呢,楚擎是直接扯着嗓子骂,福三是拐弯抹角的骂,听着更堵心,只能找贺季真打发时间去了。
贺季真也是个比较牛b的精神小伙,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和快长床上了似的。
福三站起身,觉得有些无聊,因为他没书可看了。
想了想,福三突然嘿嘿一乐,站起身推开房门,进了屋后搓了搓手。
“少爷,小的能求您个事吗”
揉着老腰的楚擎历来双标,乐呵呵的:“咱哥俩还有什么求不求的,说就是了。”
“关于修律一事,是刑部与礼部负责吧。”
“他们负责个鸡毛,一会我让马昂写本奏折,将这事要过来,怎么了”
“那就成。”福三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小的想看看怎么修的,若是成的话,小的也想跟着一起修。”
“不是你跟着一起修,是将这活要来后,你主要负责。”
三哥就是三哥,没有说什么何德何能之类虚伪的话,拍了拍胸脯:“少爷你安心就是,小的一定给这差事做好,编撰出一本百姓可看懂的昌律。”
“对喽,就是这个意思。”
哥俩相视一笑,都挺开心的。
也是巧了,俩人还没等开始研究呢,探马来报,说是刑部尚书翟修来了,就在门外。
官员来到其他衙署串门是有规矩的,不是说进就进,除非是私事,双方关系特别好或者提前打过招呼了,翟修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等在外面,等楚擎去接他,明显是为了公务。
楚擎也没换官袍,带着福三来到了衙署门口。
翟修带着两个属官,见了楚擎后微微颔首,装的像个人似的。
楚擎打眼一看,果然,远处有不少人盯着这边看,都是朝臣和世家的狗腿子。
所以说这事就挺奇怪的,以前是千骑营盯着朝臣和世家,现在反过来了,世家和朝臣们盯着千骑营。
不过楚擎根本不在乎,冲着翟修一施礼,朗声道:“翟大人,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翟修也回了一礼,正色道:“楚统领,本官有公务要谈。”
“好,翟大人请。”
“楚统领请。”
二人客气一番,礼让一番,这才走进衙署。
一跨过门槛,一脸正色的翟修,批脸一垮:“就知道你一回京准没好事,这是将本官架在火上烤啊。”
楚擎双手一摊:“那你告老还乡就得了呗。”
翟修突然大叫道:“好啊,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就知晓你现在对侍郎郎中什么的没兴趣了,想拉尚书下马,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