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明显是老司机了,往那一躺抱着头,和个煮熟的虾米似的。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鼻青脸肿了。
楚擎歪着脑袋看了眼,说道:“行了行了,拎起来。”
鼻青脸肿的老司机温雅被有些没过瘾的肖轶薅起来了,双眼都有些不对焦了。
圈踢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圈儿踢来不及逃,他不他不他不能
南宫平站起了身,来到喘着粗气双目喷火的温雅面前。
“几百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孩童,呵,倒是高义,可你知晓,杵尸在南关,救了多少军伍,在望原城,安顿了多少军伍亲族,在京中,又为我大昌军伍做了什么,在杵尸面前卖弄,你算什么东西。”
温雅那是真硬气啊,咬着牙,目眦欲裂:“我错了。”
楚擎挥了挥手:“给这愣头青放下来。”
肖轶抓着温雅的后脖颈子,一把甩回了凳子上。
“小子”温雅眯着眼睛看向肖轶:“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这梁子,本将记下了。”
肖轶看向楚擎:“这是没打服啊,再来一顿吧”
温雅是真的不怕死,指着付永康还搁那骂呢:“狗日的,偷袭也就不说了,还扔砖,扔暗器,下作,用暗器的都他娘的是没卵子的卑鄙小人”
这次,都不用楚擎或是陶若琳打响指了,福三霍然而起,一个大飞脚就将温雅踹翻,连昌贤和南宫平都上了,毫无意外,第二次圈踢开始了。
楚擎想生气,但是不好意思,因为怕对号入座。
祝明远吸着凉气。
果然是楚大军神的种,这是一点理都不讲啊,温雅这小子进来不到半炷香,这都挨了两顿揍了。
这一次以三哥领衔,踹的最狠,也就片刻的功夫,温雅都护不住脑袋了,险些晕死过去。
昌贤又狠狠给了一脚,大骂道:“让你骂杵尸,你再骂,你才是没卵子的卑鄙小人”
福三扭头看向楚擎,面带询问之色,意思是,要不要连这比崽子一起揍
陶若琳笑的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祝明远是看出来了,这屋子,除了他和温雅,可能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尤其是角落里那老头,和个死变态似的,虽然没动手,但是一脸悲苦之色,明明就是也想上去踹两脚,可那表情,那神态,就和见不得这种事似的,既想参与,又流露出了不忍多看的模样,这都是啥人啊这都都是。
肖轶又给死狗似的温雅拽了起来,扔到了凳子上。
再看温雅,哪还有刚刚那副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模样,往那一瘫,就和随时要过去似的。
喘了半天气,别看温雅文文弱弱的,片刻间就缓了过来,扯了扯甲胄,呲着牙,盯着楚擎,也不说话。
楚擎耸了耸肩:“你要是再用这个眼神看本嘟嘟,你还得挨揍。”
不愧是舟师的硬汉子,温雅二话不说,眼皮子一翻,开始看天花板了。
“这就对喽。”楚擎给灵狼砸昌贤脸上了,好奇的问道:“说说吧,你到底几个意思,想投奔本嘟嘟的,见过,像你这么硬气的,还这么能装的,我是第一次见。”
廖文之清了清嗓子:“咳咳”
双眼瞅着天花板的温雅喘着粗气说道:“所谓齐王之乱,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目的,是为了让嘟嘟带着兵符前来,是也不是。”
“继续说。”
“嘟嘟之前去了北关,近乎灭了凉戎血脉,如今又来了东海,从而说明朝廷已有抗击瀛贼之心,是也不是。”
“继续。”
“东海舟师,不堪一用,虽是勇武,却与世家牵连过深,多年来,朝廷发不出粮饷,皆是有世家接济,世家与瀛贼苟且,狼狈为奸,袭击我东海父老,舟师大半水卒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然,便拿不到粮饷安顿不了家小,即便偶有作战,也会被世家刁难,这舟师水卒,末将,不当了,倘若嘟嘟敢杀瀛贼,是为了瀛贼而来,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你早说啊。”楚擎脸上倒是没什么异色,看向陶蔚然:“东海,果然还是有硬汉子的。”
陶蔚然皱眉望着温雅:“为何我未听说你”
“呵,没想到陶家人也是孤陋寡闻之辈。”
温雅终于将脑袋低下来了,直视陶蔚然,极为傲气:“你去舟师打听打听,提及千人恨,万人嫌,谁不知我温雅大名”
陶蔚然一脸懵逼,然后下意识看了眼楚擎。
楚擎破口大骂:“你看老子干什么”
“下官就是看看你。”
“你快闭嘴吧。”
看热闹的祝明远开口了,满面堆笑:“嘟嘟,这温雅,确是个遭人嫌的狗东西,在舟师不得志是真,开罪不少世家与上官,也是真,可战阵上倒是骁勇,从军数年,多年来见不得瀛贼烧杀掠夺,带着亲随抢了些船藏于尚云道海岸,若是瀛贼来了,舟师又不作为,便扯下甲胄与亲随登船,海袭瀛贼劫掠船,抢来的财货,也有一些用于接济百姓与属下。”
“扮海盗,黑吃黑”楚擎大感兴趣:“没看出来啊,还有这胆色呢,你上官不管”
“让我宰了。”
楚擎:“”
“宰了之后扔海里,报备的是不慎掉入海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么硬气吗,那其他大营呢,舟师大帅都不管你”
温雅满面狠色:“我蛟营在尚云道驻扎,手下假子五百,还有不少百战水卒忠于末将,谁敢来,谁来,就灭了谁”
楚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猛”
祝明远瞅着温雅:“你嘴里有句实话吗”
楚擎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额”鼻青脸肿的温雅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有时抢了瀛贼劫掠船,也会拿出一些孝敬孝敬其他大营的主将和上官。”
祝明远没好气的说道:“那是有时与一些么,至少半数,都给了上官。”
“不给又有什么法子”温雅梗着脖子叫道:“若是不给,哪里还会穿着这身甲胄,至少,能砍杀瀛贼,本将这是委曲求全,你个马匹精懂什么”
骂完后,温雅瞅着楚擎,满面堆笑:“嘟嘟您说是吧,都知晓您名满天下鼎鼎有名闻名遐尔如雷贯耳久久”
祝明远提醒道:“久仰大名。”
“要你说,马屁精,哼”
骂完了祝明远,温雅又是一脸讨好笑容看向楚擎:“您都这么如雷贯耳久仰大名了,那么一定是理解末将的苦衷,对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