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呆在前大将军府里,一连三天都没出门半步,连前厅邸阁也没来过。
好在有部将属官们,还有隐慈吴心等人帮忙,把守卫将士、奴仆、侍女等都陆续安排到了府中。秦亮完全不管事,这些不太关键的事务、倒也没什么影响。
因为目前的侍女、很多是吴心以前在庐江郡收留的人,所以吴心知道,秦亮不仅没出内宅、甚至都没出西阁。
有一次吴心跟着送饭的侍女过去,见到了秦亮一面,他竟然没穿衣服便在庭院里走动。他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说他庆祝的方式、不喜欢醉酒所以他的方式是不穿衣服到处乱走
这三天并不是没有事发生,相反事情非常多。羊祜等人来过,想拜见秦将军,一概没见到人。文網
秦亮只见了皇宫里来的宦官张欢,把张欢请到西阁去见的面。
在秦亮与妻子整天腻在内宅、什么都不过问的时候,洛阳城内正在人心惶惶。每天都有许多人被押解到城外的洛水岸边,多个官员验明正身、宣判罪行,进行斩首。
一个月多前才杀得血流成河,现在杀人又开始了单是司马家养的私兵就多达三千,谋返、歼婬曹爽妻妾,全部杀。
魏文帝时候,一般是杀妖言的平民,如今是直接杀士族先是曹爽以及多家官寮,后是司马懿、孙资、刘放等。
各家士族豪族,看到这样的情形,无不心惊。
羊祜急着来求见秦亮,除了想当面感激、秦亮救他的姐姐,还想趁机为亲戚求情,便是他的远亲表姐王元姬。
王元姬的母亲羊氏、是羊祜的堂姑。羊氏已经去世了,但王元姬还有个亲妹妹王氏,是南阳太守蒯钦之妻;王氏专门赶到洛阳,便是想为姐姐找关系求情。
王氏看到洛水岸边杀得血流成河,每天简直是以泪洗面,担心亲姐姐到吃不下饭。
只有这么个亲戚关系,羊祜可能还不会那么急。但王元姬的父亲王肃、续弦的夏侯氏,又是夏侯霸家的人夏侯霸是羊祜的丈人,丈婿之间的情谊是相当好的。
左右都是亲戚,羊祜不管能不能成,至少要尽力才行。
不过羊祜没见到秦亮,与王凌也无甚交情,他便想到了自己的姐姐羊徽瑜,叫羊徽瑜去见秦亮、试试能不能说服对方。
羊徽瑜只好去了前大将军府,依旧没见到秦亮。府上见来人是女子,接待羊徽瑜的也是个皮肤苍白的女郎,女郎说秦将军有事情很忙,叫羊徽瑜过几天再来。
可过几天王元姬必已被砍头了
于是羊徽瑜想起了司马师的黜妇吴氏。
羊徽瑜是司马师的正妻,司马师做的很多事、她都知道。像是司马氏与秦亮私下有来往,见面的地方就在吴氏宅邸。
司马师还在羊徽瑜面前说过,吴氏生性放浪不要脸、与秦亮有歼情,但后来又说可能没有。
羊徽瑜倾向于认为有私情,因为她听说秦亮专门去救过吴氏,还帮吴氏报復了校事官尹模。秦亮与吴氏若是关系疏远,为什么要帮一个司马师的黜妇
而且吴氏还在秦亮面前说过,羊徽瑜美貌、人美心善。两人不是那种关系,吴氏怎么会在秦亮面前、说这种话题
不过羊徽瑜心里还是很感激吴氏的,若非吴氏说话,秦亮估计也想不起有她羊徽瑜这个人。此时要被拖到洛水边、当众砍头的人里面,便有自己太可怕了
于是羊徽瑜赶去了洛阳西南边的吴府。吴氏显然整天没什么事,羊徽瑜一去就马上见到了人。
吴氏把羊徽瑜迎到了厅堂中,客气地叫人煮茶汤。
羊徽瑜能感觉出来,吴氏果然对她并无怨恨。
她想到吴氏也算是帮了自己,想感谢吴氏,又觉得不好说出口、难道要说感激吴夫人夸自己美貌
这时吴氏问道:“羊夫人怎么想起了,来看我”
羊徽瑜遂暗示道:“吴夫人,才是人美心善的人阿。”
吴氏立刻抬眼看了羊徽瑜一眼,有点羞涩地轻声道:“若真像羊夫人说的那样,我就不会被休了。必定是因为我比不上羊夫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羊徽瑜叹道:“我的下场又很好吗”
吴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开口道:“司马子元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羊徽瑜不置可否,她倒没觉得司马师可怕。司马师平素对她还算好,只是有些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是比不上夏侯徽。
吴氏又道:“司马子元已经逃跑,回不了魏国。羊夫人年轻貌美,不用为他守着,可以另外找个好人。”
羊徽瑜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已过三十,应该比吴夫人大。”
“阿”吴氏一脸惊讶,摇头道,“真的看不出来呢,我以为夫人比我还小几岁。”
羊徽瑜说了一阵话,感觉吴氏对自己没有恶感,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与秦仲明将军是否有交情”
吴氏的眼神顿时开始闪躲,脸颊也有点红晕。
羊徽瑜看在眼里,心道:果然有歼情
吴氏道:“以前只是见过几面。秦仲明回洛阳有一阵了,我们还没见过面,可能已经把我忘了罢。”
羊徽瑜略厚的嘴唇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他可没忘夫人。”
“是吗”吴氏的声音道。
羊徽瑜继续道:“今日登门,我其实有一事相求,若夫人愿意帮忙,我们羊家都会记得夫人的恩情。”
吴氏幽幽道:“我如今这个田地,还能帮上什么忙夫人先说罢,我只能尽力而为。”
羊徽瑜道:“请夫人见秦将军一面,求他救出司马子上昭之妻王元姬。”说罢她便跪坐着俯身一拜。
吴氏急忙还礼,蹙眉沉吟道:“秦将军能听我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要不我带羊夫人一起去,夫人亲自求他。”
羊徽瑜听到这里,不禁心情复杂地看了吴氏一眼,心道:是汝在枕边说话管用,还是我空口说几句话有用
不知道吴氏究竟是因为怨恨司马师、非得要拉司马师的妇人下水,还是纯粹想讨好秦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