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砲击与火箭的覆盖之下,许多武刚车都陆续中招了,火油撒在车辆木头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周围的蜀军将士嘈杂异常,正拿各种东西在扑火。
蜀军的军阵里烟雾滚滚,火光冲天之间、简直是乌烟瘴气。
魏军这边却是一片欢呼。综合弩兵已经收了弩,换上了双手铍,一边向前推进、一边把铍刺向天空,呐喊之声不绝于耳,“火攻火攻”
熊寿激动之余、又未消气,遂坐在马背上对着前方破口大骂:“宵小之辈,记住了,以后见着熊将军,要叫爹”
“哈哈哈”周围的将士一阵哄然大笑。
先前退回来的马队重新整顿了队形,从步兵两翼杀出,再次向敌阵发起了冲击
“火火”众骑齐声呐喊。伴随着轰鸣的马蹄声,铁骑直接冲上了缓坡。
蜀军步阵上很混乱,许多人拿到了树枝、甚至沙土,还在扑火,冒着浓烟的武刚车上已经没有人了。成排的骑兵冲至,乱糟糟的蜀军步兵立刻到处乱跑。
这时南边出现了一股蜀汉军骑兵,从军阵侧后方增援上来了。近至二三十步,敌骑便开始弛射。
敌骑穿着奇装异服,一个个稀奇古怪,有的人还披头散发。这应该是属于无当飞军的一部骑兵,据说射的是毒箭
但魏军中垒营骑兵、乃精锐中的精锐,补充了大量善于马战的兵员、装备有精良的札甲。他们不管那么多,迎着骑射,直接向敌骑杀将过去成纵队的骑兵疯狂冲锋,掠过了燃烧的车辆。
战马驰骋之间,“叮叮哐哐”的沉重打击声在四下响起,顷刻间到处人仰马嘶。
因为地形不甚开阔,还有燃烧的车辆阻挡,魏军马队只能以纵队穿插纵横,前方很快就与敌骑形成了混战。许多魏军骑兵扔了冲阵的盾矛,挥舞双手铍与敌军拼杀起来。
无当飞军的马队不敌,很快就落了下风。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善于骑射的骑兵在近战拼杀之中、武艺总体不如魏军的冲阵铁骑。
魏军后方阵中,“咚、咚、咚”节奏缓慢的鼓声敲响,还夹杂着一阵吹奏乐声。全军开始向前推进。
熊寿也骑马在军中缓缓行进,打算把战线整体前推,进抵到前方那道缓坡之上。
坡度很小,本来也无法给蜀汉军带去多少地势优势。但是斜坡下面有稻田,不仅占地方、还把魏军军阵分割成了两股;中间的稻田稀泥里并不适合军队活动
魏军只要推进到坡道上,谷地就能连成一片,战场将变得更加开阔。对于魏军来说,开阔的战场更加利于骑兵机动。而且利用投石器,还能对蜀军军阵纵深的武刚车、继续进行火攻
前方的步兵已经上坡了,在魏军的步骑压制之下、战线正在向南推移。
就在这时,熊寿忽然感觉鼻子上一凉。刹那之间,他便暗觉有点不妙,伸手摸了一下,指尖没有颜色,两指一捏、感觉是水。
他立刻仰头看天,只见黑烟之中,已有雨点隐约闪过。
几乎只过了一会儿,雨点就越来越密了
人声马嘶的各种喧嚣嘈杂、汇聚成“嗡嗡嗡”的噪音,但“沙沙沙”不大的雨点声却无孔不入,已经传入人们耳中。
刚刚还在欢呼呐喊的将士们,很快就消停下来,无数人都抬头仰望天空。好像天上忽然出现了什么稀奇之物似的。
下雨并不稀奇,但此刻确实引人瞩目。
腰圆膀粗的熊寿,此时脸上露出了悲愤的神情,他拿着马槊向天上猛莿,大吼道:“贼老天贼”
身边的部将沉声道:“将军,得收投石器了。”
熊寿长叹一口气,无言地用力点头。
部将立刻扭头喊道:“熊将军令,把投石器收了,放到车上、盖上毡。”
不远处有人应道:“得令”
蜀军战阵上的火还没被雨水完全浇灭,但是魏军这边的军械要赶紧收了。
因为投石器用了牛筋、胶质等材料,在雨中使用很容易损坏,走秦川道运过来、并不容易阿。
不仅是投石器,连弓弩也不能再使用,否则远程兵器会大量损失、短时间内很难补充弓弩同样用了各种筋腱、熬制的鱼鳔胶等材料,照样怕雨天。八壹
雨越下越大,在空中变成了一片雨幕潮濕的风顺着山谷一阵阵地呼啸而来,阵阵雨幕在半空斜飞。
漫天的尘土渐渐消失,武刚车上燃烧的余烬、仍然飘着烟雾,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是烟、还是雨雾。
拼杀仍未停止,蜀军前阵的马步兵直接向南退走了,留下了纵深处更多武刚车的车阵。魏军步兵杀将上去,大雨中刀矛闪烁的寒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
“铮”刚冲到的魏兵双手持铍,大开大合,挥起铍便向前斜劈下去,双刃劈开雨幕、发出了铁器的震动嗡鸣。“哐”重击之下,前面立刻传来一声惨叫。
马上就有更多人冲到了一起,双手铍、长矛在中间挥舞捅莿,人们的喊声震天动地。从侧翼冲上来的魏军盾兵、也杀进了战线,沉闷的木头撞击声、与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混成一片。
有些魏军已经杀到了武刚车前方,那是一种偏厢车,前面有一道木挡板、挡板上镶着铁锥刀片,还开有孔洞。弩箭没法再使用了,但车载长矛仍然可以通过孔洞攻击。
魏军一股骑兵向侧翼冲杀而去,铁蹄踏得泥水、像泼水一样。
有时马兵纵队能冲破蜀军步兵队列,但是没法迅速击穿军阵,错落布置的战车会挡住去路,马队只能在车阵之间曲折游动。速度被减缓之后,便要遭遇敌军步兵的反冲击
此时双方的步兵战线已犬牙交错,简直便成了混战。
人们踩踏在积水之中,浑浊的泥水飞溅,无数人都是浑身污秽,场面十分疯狂。血肉和排泄物直接混进了泥水,流淌得遍地都是,雨中笼罩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和臭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