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扭打成一团。
偶尔空气中漂浮着一缕轻飘飘的头发,偶尔漫天飞舞着短短的狗毛。
“臭狗咱俩今天必须死一个”孙啸尖叫着,发了疯似的薅黑子身上的毛。
纵然知道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可黑子仍然不落下嘴上功夫。
“呵本狗耐疼的很你薅啊任你薅我又不会谢顶”
他们打的鸡飞狗跳,却没人来拉架。
整栋别墅里只回荡着他们各自吵嚷的声音。
翌日。
夜莱迷迷糊糊下楼来时,就看见了一道落魄的身影。
那人跪坐在地面,低着头,视线不知道盯着哪儿。
“孙啸,你干嘛呢”
然而,她一过来,孙啸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拖鞋上。
夜莱突然间不敢动了,“你”
孙啸声音毫无起伏地道:“嫂子,你踩到我的肉丝了。”
“”
夜莱惊愕抬脚,顺势往地上看,“肉丝哪里”
“这儿。”孙啸指了指地面上,那一根毫不起眼的头发,“我的肉丝”
他又指了指别处的头发,“我的迈克,我的小白白”
“呜呜呜”
孙啸简直在痛哭流涕,“那只臭狗我与它势不两立”
夜莱挑起一边的眉毛。
原来是跟黑子打架了啊。
“你没受伤都是它手下留情了。”夜莱安抚他:“别气了,那么两根头发留着其实意义也不大。”
“错”孙啸悲痛至极:“虽然意义不大,但那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发”
爱发
人家都是爱妻、爱女、爱妃,再不济也是爱宠。
他这还爱发
夜莱忍住笑,生怕这个表弟看见自己笑一个激动背过气去。
一大早的狼哭鬼嚎也惊动了封延。
他穿着真丝的蓝色睡衣下来,眼镜还挂在鼻梁上,正一边下楼一边看手机。
“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孙啸哭天抢地的跑过去抱住了封延的大腿。
封延一愣,低下头注视着孙啸干打雷不下雨的悲恸模样。
“你怎么了”他耐着性子问。
孙啸指着地面各处:“我的头发我为数不多的爱发,都被那只臭狗咬掉了你看我这脑袋上,还有从半截断掉的”
封延深吸了口气,随后吐出:“去植个发吧,如今技术发达,可以植的特别自然,存活率非常高。”
孙啸摸了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我没钱”
人家植发也就植个发际线,或者是哪里意外没了头发去补,他要是植发,那可是满脑袋一起啊
“我给你出钱。”封延动了动腿:“快松开我。”
“真的”孙啸十分之激动:“表哥你真的替我出钱”
封延懒得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孙啸感激涕零的大喊:“表哥我谢谢你你就是我在世亲爹”
身为老父亲的孙爸爸:“”
“太太,早餐备好了,您请。”管家这时候从了过来。
说完后,他瞧见还坐在地上没起来的孙啸,忙不迭的过去扶人:“哎呦呦,孙少爷呦,您这是做什么”
“脚拿来,你踩到我的迈克了。”孙啸面无表情。
管家赶紧挪脚。
只见孙啸跪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在捡什么东西。
管家跟着蹲在地上,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原来是在捡头发。
“呜呜呜,我的小白白”孙啸哭的是一根白头发。
等捡完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孙啸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一样走出了家门。
他悲伤的去往后院,随手拿过佣人们除草的工具,亲自挑选了一块阳光比较明媚的地方,于是蹲下去挖坑。
“我就把你们埋在了这里,这里阳光明媚,土壤温湿,希望下辈子你们能有点繁衍后代的能力,让我多多长点头发。”
就在孙啸自我感动的不得了之时,挖的坑中,居然出现了一坨
狗粑粑
孙啸眼珠子一瞪。
那只臭狗
居然把自己的排泄物埋在了这里
孙啸险些气的翻白眼,站起身狂踩着那个坑,又去一边重新挖了一个。
餐桌上。
封延问他:“你今天就去植发吗”
孙啸眼睛红红,也不知道是刚才在外面冻的,还是真的哭了。
“是的,今天就想去”孙啸的目光发亮,嘴角还有笑意。
前一刻的悲恸绝望瞬间消失殆尽。
“看来你跟你的头发,感情也不深呐。”孙悟空幽幽的说了句。
孙啸猛地看向他:“要你管取你的经去得了”
“”
孙悟空默默地咬下一口馒头,忍住想把孙啸脑袋上仅剩不多的头发薅掉的冲动。
“好歹我们也是同姓的人,五百年前没准是一家。你怎么就养了一只那么讨人嫌的狗”孙啸纳闷不已。
孙悟空实话实说:“我提醒你一下,其实只有你讨厌它,而且它也只是讨厌你而已。”
孙啸一噎,仿佛受到了暴击。
上午十点半。
封延安排了一辆车送孙啸出门,又让孙悟空跟黑子随行陪同。
“怎么不让我跟着去”夜莱挑眉。
“你跟我走。”
“嗯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我又不能把你卖了。”封延拉住她的手。
一个半小时后。
孙啸被领着进入了专业植发的地方。
有封延提前打过招呼,医院的人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
孙啸感受到他们的重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子傲娇的感觉,大摇大摆的跟着进去了。
“先生,您今年贵庚”负责填写资料的小护士乖乖问道。
孙啸脚下差点歪了,“你你说什么”
“噗”孙悟空没忍住笑声。
而下一秒,小护士惊恐万分的看着那只张着嘴巴,竟发出类似于笑声的黑色狗狗
孙啸咬牙切齿:“闭嘴不许笑”
一人一狗立马收起了嘲笑。
孙啸皮笑肉不笑的勾唇,回答小护士:“我贵庚32岁。”
小护士:“”
“先生,您确定吗这个不能隐瞒年龄的,我们要根据您的年纪,选择适合您的头发,年纪大的人代谢慢,很容易让头发存活不了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