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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平元年,六月。
陇右郡,雍王府。
永福门外,玉竹脚步急促,进了宫门径直往前方大殿走去。
只见她面带喜色,显然是有什么好消息。
永福宫偏厅内,雍王妃薛宝筠正翻看账本,王府内宅用度都得经她过目。
这些事务繁琐杂乱,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薛宝筠却很认真在对待,毕竟某些错她不想犯两遍。
“娘娘,大好的消息”
玉竹的声音,把薛宝筠从思索中拉出。
“什么事”
在向薛宝筠行礼后,玉竹躬身说道:“娘娘,刚得的消息,王府要搬家了”
听到这话,薛宝筠心中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出无尽喜悦。
“真的”
“奴婢听得清清楚楚”
“何处得来的消息”
“长史司的小吏在谈论,被奴婢听到了”
点了点头,薛宝筠露出笑容道:“想必王爷已取大胜”
“正是如此,奴婢在此恭贺娘娘”
说着,玉竹跪伏于地,向薛宝筠叩了个头,这让殿内其他侍女很疑惑。
合起账册,薛宝筠点了点头道:“几年前离开京城,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本以为回不去了,哪知会有今天是挺值得高兴的”
这时玉竹却说道:“娘娘,这只是第一件喜事”
“还有第二件”
“王爷靖难大胜,日后必当继承大统,到时娘娘便是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奴婢是为娘娘道喜”
听到这话,薛宝筠只是笑了笑了,却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一想起来就让她觉得头疼。
自家男人当了皇帝,自己能否同时进位皇后,薛宝筠还真不是那么确定,毕竟中间还有个林静玉。
除此之外,自己娘家如今扮演的角色,更是让薛宝筠的地位十分尴尬。
由此可见,无论从私情和公理来说,她薛宝筠都有充分的理由当不了皇后。
当薛宝筠心中哀愁时,跪在原地的玉竹心里泛起了嘀咕,王妃的心情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紧接着,薛宝筠端起茶杯,语气平淡道:“王爷起兵,是为国靖难,不是为了争皇位,这些话往后不要再说了”
气氛貌似有些不对劲,玉竹何等精明伶俐之人,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只见她干笑了两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后,便说道:“娘娘教训得是,是奴婢胡说八道”
“行了,要打出去打,别在我跟前现眼”薛宝筠摆了摆手,神色间颇有些不耐烦。
待玉竹退下,她的心情越发不顺畅,把房间内其他几个婢女也撵了出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王府长史司终于派人禀告薛宝筠,定下了五日之后启程。
五天时间,足够王府官署把文书卷宗打包好,自然也足够几位王妃收拾行李。八壹
得知消息,王府内顿时响起欢呼声。
“要回去了,终于可以回京了”
“也不知我大哥一家还在不在”
“三年了,终于可以回去,给爹娘上一炷香了”
发出欢呼的,不止有当值巡逻的侍卫,还有各宫侍奉的太监侍女,这些人许多都是从关内来的,对家人十分的牵挂。
在欢呼过后,所有人都满带着笑容,各司其职开始收拾东西。
“姐姐,这都要回京了,你怎么不高兴”
飞雨轩内,看着坐在窗前发呆的林静玉,黄蓉蓉感到十分不解。
林静玉刚生孩子不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闻言并未看向黄蓉蓉。
“难道是在王府住久了,舍不得离开这里”
坐到林静玉面前,黄蓉蓉接着问道:“离京这么久,也该想爹娘了”
薛宝筠有烦恼,林静玉同样也有,而她的烦恼恰来自于她的亲爹。
在家生活十几年,自己亲爹是什么性格和操守,林静玉心里非常清楚。
他当初反对端妃乱政,如今就会反对丈夫造反,而且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反对。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父亲,一边是此生所系的丈夫,二者对立让林静玉不知如何自处。
只见黄蓉蓉拉起林静玉的手,满是真诚说道:“林姐姐,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说给我听,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叹了口气,林静玉说道:“我的难处,你帮不了”
见黄蓉蓉要分辨,林静玉又说道:“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起一些不高兴的事,你也不必担忧”
见林静玉说得真诚,黄蓉蓉信了。
紧接着她便说道:“姐姐你莫要想太多了多想些高兴的事,心情也就好了”
叹了口气,林静玉目光扫向黄蓉蓉,说道:“其实有时候,也挺羡慕你的一切都想得简单,可以高兴欢乐过日子”
“本来就很简单啊”黄蓉蓉满不在乎。
太阳落山,除了夜里当值的人,其他人都各自回家去了。
和多数人的喜悦不同,周承平回家脸色很难看,这让他的妻子王氏很疑惑。
眼见丈夫径直去了书房,不放心的王氏便跟了过去,却见丈夫已坐在书桌后,面前铺好了一张白纸。
“哎哎哎谁惹你生气了”
“大家都高高兴兴,就你黑着一张脸”王氏忍不住嘟囔。
周承平冷声道:“有人为一己私利,不顾王府大局,岂能不怒”
“谁呀做了什么”王氏很好奇。
“还能有谁”周承平语气越发不善。
夫妻时常相处,王氏经常听周承平吐槽同僚,所以她能意会到是哪些人。
“他们又做了什么事,让夫君如此恼怒”王氏忍不住问道。
周承平极其不满道:“陇右的事没料理好,西北还有大敌逼近,他们却一心往京城去,这难道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去朝里给自己占位置”
原来是为“搬家”生气,王氏顿时有些无语,恐怕王府上下就自己家里这位反对。
“王府搬迁乃是大事,想必王爷也是同意了的”
王氏这句话,是想拿赵延洵压周承平,让他不要和王府上下对着干。
谁知周承平却怒道:“王爷是被他们蒙蔽”
好吧,王氏知道自己劝不住了,于是她问道:“事情已成定局,夫君又能如何”
“他们既损公肥私,为夫便要上奏弹劾,让他们”
那知周承平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周兄要弹劾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