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出什么事了”
密室中传来边令城的声音,未几,戴守礼将他推了出来。
边令城看见孙让尸体后,怔怔道:“他们怎么把孙让杀了”
王韫秀道:“会不会因为孙让招供出手下位置,他们就杀人灭口了”
高华眉头皱的很紧,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李光弼沉声道:“如果我是他们,就算要杀孙让,也会等到找到信的下落后再动手”
边令城微笑道:“无妨,既然本监听到了刚才那番言论,自然如实禀告圣人。我可以担保,王忠嗣将军不会有事啦”
李羽忽然道:“你们刚才听到开门声没有”
高华道:“听到了,应该是郭海、裴晃的同伙进来了吧,可能就是茗玉”
李羽接着道:“那人进来后,书房就没了声音一定是他们又得到什么消息,知道孙让在撒谎,所以才将他灭口”
戴守礼惊道:“莫非他们知道我们悄悄返回朔州了”
高华愣道:“这不可能啊,我们既然进城时都没有暴露,他们怎会突然知道而且我们也让沈司使押着王将军继续前行,应该没有破绽才是”
李羽心中一咯噔,从牙缝里吐露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沈司使那边有内奸”
众人脸色都变了。
那内奸定是探知到边令城、高华和李羽不在队伍里,把消息传回朔州城。
对方得知后,猜到己方计划,遂杀了孙让离去。
边令城叹了口气,道:“飞龙兵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不可能轻易被收买,问题应该出在我的人身上”
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让我听到他们那番话,无论他们怎么做,都休想再继续陷害王忠嗣将军”
王韫秀忽然道:“除非我们都死了,那这里发生的事,就传不到圣人耳朵里了”
戴守礼惊道:“他们怎么敢”
高华冷笑道:“他们连王将军都敢陷害,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边令城忽然放声大笑:
“你们放心,李林甫那般精明之人,怎会做亏本生意他陷害王忠嗣将军,主要在于王将军失了宠,圣人就算知道真相,也不会真怪他。”
“如果他把我们杀死了,那性质就不同了。以圣人的英明神武,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他的末日就到了。他是不会冒这种风险的”
李光弼赞同道:“李林甫行事虽然胆大妄为,但一直都是顺着皇帝的心思,他没胆量杀我们”
李羽也表示同意:“他手下的人若是要害我们,我们出来时就受埋伏了”
王韫秀略略心安,道:“那他们还能怎么办边少监已经听到他们的阴谋,圣人迟早能知道真相”
李羽心中忖度了一会,道:“我若是他们,会设法将我们困在朔州城,然后从沈司使那里抢走王将军,押入长安。只要圣人处置了王将军,那一切都晚了”
众人都是一愣,觉得这种情况最有可能,急忙离开澡堂,一同来到东门。
瞧见东门口站着数百名兵丁后,高华觑了李羽一眼,叹道:“又叫你猜对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怎么出去”
王韫秀面容一厉,道:“我打头阵,咱们冲出去”
边令城脸色有些苍白,道:“那怎么行,咱们就这几个人,怎敌得过这许多兵勇要不然本监请出圣旨,谅他们也不敢阻拦”
李羽摇头道:“他们明知你有圣旨,还敢在这里派兵阻拦,定有应对法子”
李光弼指着城门左侧一座高楼,道:“你们瞧,那座楼时不时会闪过亮光,里面定伏了人。”
李羽一拍手,道:“我明白了,只要咱们冲出去,楼中的人就会冲出来刺杀我们,那些兵丁就能以“保护”我们的名义,将我们软禁起来”
高华苦笑道:“果然布置的滴水不漏,其他门估计也有类似的布置,咱们看来真出不去了”
王韫秀求助的看着李羽,道:“李公子,你一向足智多谋,定有办法的”
李羽眉头紧皱,在原地苦苦思索。
过了好半晌,脑中忽地一闪,眼睛闪着亮光道:“他们虽然留下布置,但毕竟时间匆忙,也许还有漏洞可钻”
边令城忙问:“什么漏洞”
李羽笑道:“他们就算猜出我们计划、知道刚才书房中,我们就躲在暗处偷听。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有几个人”
王韫秀不解道:“这有什么影响吗”jujiáy
“当然有影响,咱们兵分两路,由我和高姑娘、边少监去自投罗网,让他们把我们抓起来。”
“只要我们被抓,城门口的兵丁必然押着我们离开,李将军和王姑娘就能趁机逃出城了”
李光弼点了点头,沉着脸道:“出城后,我就调兵入城,救你们出来,我看到时有谁敢阻拦我们”
王韫秀忙问:“需要我做什么”
李羽道:“出城后,我们就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去长安,你去石堡一趟,将曹盖文接下来。”
王韫秀答应了。
李羽还不放心,找边令城借了戴守礼,写下封信,让他带着信直奔长安,将信交给广平王。
诸事交代妥当,李羽、高华骑着马,护送着边令城的马车来到城门口。
高华取出飞龙司令牌,大声道:“我们是飞龙兵,要出城办案,还不速速开城”
这些兵丁都是刺史府府兵,听了高华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高华正要再开口,衙役们忽然从中分开,一名官员走了出来,正是那日见过一面的王参军。
王参军上前验过高华令牌,微一拱手,道:“高司使请见谅,今夜刺史府出现刺客,郭刺史下令全城封锁,不许任何人离开”
高华冷笑道:“我等奉旨查案,你们也要阻拦不成”
“这个嘛”
“是不是要本监将圣旨请出来,你们才肯让路”
马车中传出边令城愤怒的声音。
声音刚落,远处那座高楼上忽然跃下十几名黑衣人,朝马车冲了过来,嘴里喊道:“阉狗,你敢押走王将军,我们要你的狗命”
边令城明知是假,也气的脸色发青。
王参军急忙喊道:“来人,快保护边少监将他们带入安全地方”
众衙役一拥而上,将李羽等人团团围住了,有的牵马,有的拉车,强行拉着他们朝南街去了。
李羽三人假意露出惊怒表情,不住呵斥,很快被带入城南一间小院关了起来。
卯时左右,晨曦微白,一队骑兵来到城南小院,为首的是朔州长史裴晃。
他并不下马,朝守在门外的王参军问道:“怎么样”
王参军道:“都在里面呢。”
“有动静吗”
“没有,十分安静。”
裴晃愣了一下,皱眉道:“昨夜他们被抓后就有人闯城离开,似乎有点不对劲。这样,等会他们若吵着要走,就放了他们,然后再来一场刺杀,给他们挪到刺史府去”
王参军迟疑了下,道:“裴长史,咱们这般做,岂不是得罪死他们了吗”
裴晃冷冷道:“你只需听令行事,出了事也挨不到你头上无论如何,必须再让他们在朔州待一天。到了明天,就可以放他们走了”
王参军正要答应,忽觉脚下地面震动。
一名衙役从大街上飞马奔来,下马后朝裴晃汇报道:“裴长史,李光弼带着五百军马强行入城,城门卫挡不住他们”
裴晃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盯着传信衙役身后大街,咬着牙道:“人都来了,还用得着你汇报吗”
“轰隆隆”
只见一队黑压压的兵马奔行在大街上,人数和守在小院外面的府兵衙役差不多,威势却有云泥之别。
微白的晨曦洒在他们脸上,每个人都没有太多表情,眼中闪着白光,慑人的杀气扑面而来。
李光弼穿着一套黑色铠甲,径直来到裴长史身前。
后者一咬牙,大声道:“李将军,你未经允许,擅自带兵入城,可不合规矩”
李光弼淡淡道:“听说有人冒充河西军刺杀朝廷派来的查案官员,我怎能不过来瞧瞧”
一边说着话,一边带着亲卫来到门口。
守在门外的府兵们,就像被舰船破开的水浪,自动让到两边。
裴晃急道:“我们已将三位钦差保护周全了”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李羽走了出来,冷笑道:“你们是把我们软禁的周全了吧”
高华也推着边令城出来了。
边令城冷冷瞥了裴晃和王参军一眼,一字字道:“昨夜在这里发生的事,本监会如实上报圣人,你们给我记住了”
有李光弼军队震慑,裴晃再不愿放人,也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望着军队簇拥着三人离开了朔州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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