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就让聂山的后背一阵的冰凉。
虽然他也不明白,赵佶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但是赵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他不想让这个案子继续审下去了。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变成了诬告。
而且,那许昌浩可是敲了登闻鼓的,这一顿杀威棒,到现在为止都还记在账上。
如果查实是诬告的话,杀威棒是要翻倍的。
甚至都不用自己动刑,光是这一顿杀威棒打下来,以许昌浩的身体情况,估计这小子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诺”
聂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应了一声。
“聂爱卿,果然是朕的栋梁之才”
赵佶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聂山却真的有了一种想要现在就辞官归隐的冲动。
娘的,实在是太吓人了,不带这么玩的
这两边一边是太子,一边是郓王,而且,还决定了宰相的位置花落谁家。
这但凡是有一个人想报复,他这个位置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能走到前台来的,这哪个是好惹的
无论是王黼,还是白时中,他们或许没有治世的能力,可是,要整死他,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
“多谢陛下夸奖,臣愧不敢当”
“好了,聂爱卿你自去办你的事情好了,朕心里有数了”
赵佶的逐客令下了,聂山也只能泱泱的回去了。
这如果是在以前的话,别说是对他了,无论是对于任何一个官员来说,简在帝心这绝对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一直等他重新回到开封府的时候,无论是太子,还是御史台的人,现在这个时候都还在等着他。
“聂大人,官家怎么说”
聂山刚一进门,御史梅季同就赶忙开口问道。
聂山的嘴角一阵抽搐,他哪里敢说皇帝直接把证据给烧了
可是看着太子的询问的眼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
“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聂山一边说话,一边把那个盒子重新打开。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盒子,无论是太子还是御史梅季同两个人都愣住了。
“聂大人,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他们怎么可能会拿这东西来作证据而且,那人可是当庭认过的。”
梅季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聂山的心里一阵苦笑,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这御史台的人一个个都是二杆子。
他真要是就这么硬揪着不放的话,恐怕到最后背锅的人可就变成他了。
“本官也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可别忘了,我这一路上可是跟着高太尉一起去的”
听完了他的话之后,太子赵桓立刻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了聂山一眼,整个人就再次低下了头去。
“可是这”
这最重要的证据没有了,这案子怎么审的下去
梅季同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可以揭开什么惊天黑幕,可是却没想到,这黑幕还没揭开,居然连门都不见了
“好了,没什么这个那个了,我们都被那个该死的许昌浩给耍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聂山现在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就这么一条道走到黑了。
“既然如此,那就三日后重审吧若是他还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那便是诬告”
赵桓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之后,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这眼看太子都走了,梅季同也只能朝着聂山拱了拱手,气呼呼的直接离开了。
虽然他脸上满是不服,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深究下去,这让聂山的嘴角一阵的苦笑。
这样的二愣子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吗
聂山一阵的难受,那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这才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这件事情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该知道就已经都知道了。
白时中固然是心惊肉跳,可是王黼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原本十分清楚的事情,现在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就连他都说不清楚了。
天心难测啊
“先生,这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把东西给整没了”
汴梁城外的庄园里,车夫一脸疑惑的看着袁先生。
“这还不简单咱们这位官家,不想让人再提起当年的事情了,毕竟,今天开了这个口子,这以后可就要人人自危了”
“可是,那可是谋反啊”
“都已经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还有什么谋反不谋反的,更何况那些人充其量也不过就是给张怀素写了几封书信而已,这些人寒窗苦读了十几年,然后又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名誉和地位,让他们跟一个已经死去十几年的妖僧去造反,这种事情换了你,你会干吗”
袁星驰不屑的说道。
“可、可是”
被他这么一顿反驳,车夫也是一愣。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接下来这几天,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这汴梁城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年轻人,人生短暂,及时行乐”
袁星驰一边说话,一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咱们上次从王相公那里弄来的钱财不是还剩下不少吗”
袁星驰笑了笑,然后随口说道。
“可”
“行了,别在那里可是了,你以为咱家大人看得上这点小钱吗你也不看看那东华门外的店铺,现在都火爆成什么样子了”
袁星驰一边说话,一边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小小的一间铺子,比起之前折家所有的买卖来,都还要红火上几分。
估计,就算是韩墨自己都没想到,这东华门外的一间店铺,每日里能给折家带来的钱财,纯利居然超过了一千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