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一直等到吴阶走了之后,韩墨正在看着正在一旁学刺绣的折有蓉问道。
“你都不怕,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好怕的”
听他这么问起,折有蓉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竹绷子笑着说道。
“找人给我们的种机宜,送一封信去吧”
“以什么理由呢”
“就说案情有了重大的进展,让他亲自带人过来看一出好戏,过期不候”
“这个时候让他卷进来”
折有蓉皱了皱眉问道。
“现在正是时候,不光是他,我听说折家和种家是世交”
韩墨笑着问道。
“同在西北军中,自然是有些交集的,只不过,明面上没有那么亲近罢了”
这话说的可就太有意思了,尤其是明面上三个字。
这还真是让韩墨都忍不住笑了。
不过,韩墨也明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折家和种家都是将门出身,无论是折家还是种家,在地方上影响其实都很大。
尤其是折家,世镇麟府丰三洲之地,因外太祖当年留下的诏书,不但允许他们做生意,更是允许他们独揽地方上的财政,用来扩充军队,训练死士,收买敌军大将。
虽然三洲都是边州,这一年到头其实也收不到多少税,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也是让无数人都眼红啊
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是种家和折家的关系再好的非比寻常的话,那可就真的要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开始进谗言了。
折家倒是不怕,毕竟他们在麟府丰三洲的影响力,几乎都已经盖过了朝廷。
可是种家就不一样了,虽然大家都是将门,可是他们的根基可就没那么稳固了。
“不管怎么说,世伯到了浚县,咱们请来吃顿饭还没问题的吧”
韩墨笑着说道。
“这个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他随行的部曲怕是也没办法超过五十人”
大宋军法严苛,对于武将可不是一般的忌惮。
没有命令的话,就算是种师道这样的名将,能够调动的士兵也没办法超过十人。
再加上他自己随行的家将,晚辈,五十人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五十精锐,再加上姜焱他们,还有种兄随行的人马,足够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韩墨冷笑着说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退敌之后的事情”
这里毕竟是河北路,就算是唐恪有什么暗子,人数也绝对不会太多。
现在这个时候,到处都是官军,唐恪就算是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这些人暴露在官军的眼皮子底下。
毕竟,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要是见了光,那后果可就很难说了。
“还能怎么办既然这位唐大人不识相,那我自然只能是逼李邦彦和太子决裂了”
韩墨冷笑着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证据都在他手上,他要是铁了心的话,这事情还真不是很难。
“可是,梁师成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看着她那担心的表情,韩墨只是轻笑了一声。
毕竟,在折有蓉看来,梁师成现在可是太子的铁杆簇拥者,韩墨要是这么做,那不是自绝于梁师成吗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韩墨给自己倒了杯茶之后,这才说道。
“为什么难道他就不怕太子真的被你掀翻,自己的打算落空”
折有蓉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太不了解他了,他这个人,从来不会讲究什么情谊,他在乎的,只有利益”
韩墨喝了口茶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还不明白”
“你就不能不卖关子吗”
折有蓉真是恨得牙根直痒痒,这家伙每次说话说一半的样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可恶。
“哈哈哈哈,其实很简单,自从我们这位李相公上位之后,太子身边的那些老臣们,已经开始刻意的让太子疏远梁师成”
韩墨冷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梁师成也想借机敲打他们”
折有蓉立刻眼前一亮。
“敲打他这个人做事从来都很直接,从来不做无用功,更何况,你觉得那些老夫子们能作出第一次,难道就做不出第二次吗”
“那难道他就不怕李邦彦倒向郓王”
折有蓉到底还是没有韩墨心思缜密,也没有他对人心阴暗面把控那么老道。
“他若是这么做的话,那他这个首相就该下台了难道咱们这位官家,就不害怕郓王殿下直接篡位吗”
“那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哪怕是李邦彦和太子决裂,他也绝对不会倒向郓王”
“这是当然的事情,他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他自己滚下台去也是活该”
听韩墨说完之后,折有蓉的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别看她表面上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这心里面要是不为韩墨担心,那才真是有鬼了。
“你心里既然早就已经有了主意,为什么非要拖到现在呢”
松了口气之后,折有蓉有些嗔怪地瞪了韩墨一眼。
“你以为做这件事情很容易吗如果不是唐恪步步紧逼的话,我也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在这件事情里面,我们可是真的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韩墨也是一阵的无奈,说到底还是没人啊。
李纲、宗泽不容于徽宗皇帝,种师道现在还只是一个武将。
满朝上下,所有有资格登临相位者,举目看去,不是腐儒,就是佞臣,要不然就是那些眼高于顶之辈。
哪怕是有人取代了李邦彦的位置,到最后结果或许还不如现在。
至少,李邦彦这个家伙,比较起其他人来实在是太好控制了。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不过,种机宜那边真的会来吗”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正是整个制置使司最繁忙的时候。
作为徐处仁最得力的助手,就算是折有蓉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够赶来。
“放心好了,这种热闹他才不会放过呢咱们这位袁先生闲的时间太久了,也该出来好好的活动一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