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弟,我的好俨弟呐”
高延宗见高俨又想拿绳索捆自己,慌忙讨饶道:
“莫要再折磨兄长呐兄长与你逗趣呢”
高俨哪里会听他胡言乱语
怕他逃脱,一根绳子足足缠绕了七八圈才罢休
勒得高延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眼巴巴的盯着高俨,十分无辜道:
“俨弟啊”
“别说炎帝,你今日就是叫黄帝也没用”
高俨气咻咻的瞪了他一眼,捆人可是门技术活,尤其是像高延宗这样的大胖子,不把肥肉勒出来,保管他能挣脱。
“何至于此啊俨弟”
高延宗眼见高俨不为所动,眼珠一转,又开始尝试给他讲起亲情:
“你我皆为神武帝的子孙,你父与我父又是一衣带水的同胞兄弟,怎好手足相残啊”
高俨仍旧不理会他,紧了紧绳子,然后跳到棺椁上,探出身子朝里似在摸索着什么。
高延宗见状嘀咕道:
“俨弟你找什么呢要愚兄帮你一块儿找不”
高俨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他其实是翻找刘桃枝的尸体,看看他有没有佩戴兵器,毕竟像高延宗这种肥头大耳的家伙,想要勒死他可不容易。
“找着啦”
见高俨又从棺椁上跳下,高延宗笑嘻嘻的朝他打着招呼:
“找着什么啦我猜太后往你棺里放了不少好物件作陪葬,拿出来给愚兄开开眼呗”
结果下一秒,高延宗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见高俨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并且还一面打量着自己,似乎在思考究竟从哪儿下手比较妥当
“别啊”
“俨弟”
“不至于,不至于”
高延宗惊慌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
“杀人啦”
他拼命挣扎,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可外头的雨水依旧未停,加之又快入夜,周围根本就无人能听见他的呼救。
这时,他又瞥见翠微跟了上来,像是看见了救星,立即朝她求情道:
“好妹妹好姊姊快快让俨弟住手啊”
听见这话,翠微明显犹豫了一下,而高延宗以为事情有门,连忙补充道:
“好妹妹,你若是肯说服俨弟不杀本王,本王回头就把你接出宫去享福”
翠微听完眉头一皱,对步步近逼的高俨道:
“王上,要不还是先找个桶”
高延宗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他带着哭腔朝二人喊道:
“好端端的找什么桶啊能不能先放了本王再说啊”
高俨瞅了他一眼,淡淡笑道:
“翠微是担心你身上血太多,事后不好收拾,所以寻思找个桶先,也好给你放放血”
高延宗被他这句话吓得直打摆子。
瞧见高俨走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
他拼命往后仰着脖子,斜着眼睛瞟向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高俨,紧张得连话都开始说不利索了:
“俨弟不俨兄,从今往后你是老大,我是小弟我都听你的成不成啊”
高延宗一边说着,一边因为恐惧而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敢亲眼看着高俨割破自己的喉咙。
没想到闭着眼睛等了一阵儿,脖子上没有传来如他预料般的疼痛,高延宗刚睁开眼睛,就听见高俨拍着自己的肩膀笑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从鬼门关逃回一劫的高延宗如蒙大赦,他拼命的点着头,视线却不敢轻易离开高俨手中那把比首。
可他瞧了一阵儿,觉得这把匕首似乎有点熟悉,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问了起来:
“俨弟,这匕首好生眼熟啊”
“是吗”
高俨耍了两下,随手割断他身上的绳子,故意将匕首抛给他,实则暗中蓄力,想试探他是否真心对自己屈服。
可这会儿的高延宗早就对高俨心生恐惧了,哪里还敢造次,他捧着那把匕首看了半天,直到发现上面刻着的那一行小字:
御赐桃枝。
“这这是宣帝赐给刘桃枝那把惊鸿”
高延宗目露震惊,他游疑不定的看着笑意吟吟的高俨,惊讶道:
“此匕怎会在你手上我听说刘桃枝得惊鸿之后从不离身,连沐浴都绑在小腿上,怎会”
高俨耸了耸肩,浑不在意地答道:
“这还不简单,说明他死了呗”
高延宗不信,他争辩道:
“怎会我清早入宫时还撞见过他哩”
“怎么不会”
高俨冷笑道:“他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高延宗听他语气睥睨,禁不住吞了两下口水:
“这么说先前宫中的传言是真的”
高延宗说着还特意弯腰瞄了一眼高俨的脖子,那上面的的确确有一道勒痕
再结合高俨刚才的反应,高延宗在心中得出一个令他瞠目结舌的结论:
“你你你把刘桃枝给杀了”
高俨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只是用下巴指了指那具本该属于他的棺椁,意思再明显不过:
喏,尸体就在里头,不信自己去瞧
高延宗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也不知道以他这体型,为何还这般灵活
他趴在棺椁上只瞄了一眼,瞧清里面的惨相后,倒退一个踉跄,屁股便跌坐在了地上
正当高俨以为他跟刘桃枝是不是有什么交情时,高延宗的两只肩膀突然距离抖动起来。
“哈哈哈哈”
“好”
“杀得好”
“此等恶贼,就该死于非命”
高延宗一面开怀大笑,一面转过身,理了理衣冠,对着高俨拜了三拜,正色道:
“多谢贤弟为我高氏一族诛除此獠”
见惯了他插科打诨的一面,冷不丁被他来了这么一下子,高俨差点没反应过来,连忙也弯腰对他还礼。
但高延宗却快步上前,握着高俨的手,急声说道:
“刘桃枝既已死,高纬若是寻他不见定会命人搜索,到时必会找到此处来,不如随我出宫避祸,我妻娘家在陈国有”
不等高延宗说完,高俨便果断回绝了他的提议:
“杀一个刘桃枝如何能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