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萱看见那少女大吃一惊,平遥夫人李玄音
李玄妙放下手中的水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对陆令萱轻笑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做事不留后手”
陆令萱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群跟随李玄音冲进来的女官,最后目光落在带路的祖菩萨身上,十分恶毒的说道:
“你就不怕你娘永世不得安么”
平遥夫人李玄音就是李祖钦嫁入高氏皇族的另一个女儿,也是李玄妙的孪生妹妹。
只是由于高纬身边女人太多的缘故,以致她入宫一年多了,竟还是处子。
而且李玄音的脾气可就比李玄妙火爆太多了。
她见陆令萱还试图威胁祖菩萨,上前一巴掌就甩在陆令萱的脸上,令得陆令萱捂住腮帮子十分震怒
这小贱人竟敢对自己动手
而祖菩萨则紧咬着嘴唇不敢与陆令萱的目光对视。
她从未对李玄妙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可李玄妙却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未说破,依旧把她当做姐妹。
为了这份恩情,她只能选择站在高俨那一方,何况李玄妙还向她承诺不会杀害她祖父。
高俨的确不打算杀祖挺。
这老头都活了一大把岁数了,还能有几年奔头
就算把他剁成肉泥,那也解不了高俨心中之恨。
让他就这么死去,那是在便宜他
而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法子,那就是给他不断的施加精神压力。
所以高俨要让祖挺生命中的最后几年活得生不如死
他单手拎起祖挺,将他拖回到高纬脚下,而后对众臣说道:
“孤要颁布敕诏”
群臣愣了一下,敕诏可是皇帝才能用的格式,那他们是遵呢还是不遵呢而且到底是行臣子礼还是怎么的呢
就在众臣犹豫不决的时候,大宗卿、任城王高湝第一个站了出来:
“愿遵大行台令”
有宗室带头,其余人咬咬牙,也跟着躬身齐齐喊道:
“我等愿遵大行台令”
高纬的脸色精彩极了,他发现殿内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承认了高俨这个大行台
就是斛律光那老梆子也十分配合他行礼
还有那高元海,几乎都快对高俨五体投地了
高俨十分满意众臣的表现,他低头看了一眼瘫软在他脚边的祖挺,冷笑道:
“孤敕封祖挺为斋帅局左令史,专事皇宫洒扫”
群臣听罢,登时一阵哗然
斋帅局令史,还专门负责打扫皇宫,那可不就得把祖挺给阉了么
这祖挺要进宫当太监了
他们登时一脸同情的看向瘫软在地的老瞎子,谁叫你往日骄纵淫逸,聚敛贪财啊
也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可祖挺只要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就够了,他脸上涕泪横流,不断的对高俨叩首道:
“厚谢大行台之慷慨”
可高俨却笑道:
“祖令史莫急,孤还没说完呢。”
众臣又是一怔,连忙竖起耳朵,想看看他还打算怎么折磨祖挺。
“孤听闻祖令史在侍中任上时,授官卖爵,生财有道”
祖挺急忙答道:
“罪臣愿献出所有家产,以赎己罪”
“很好。”
“祖令史不愧有国师之名啊。”
高俨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他神情一凛,下令道:
“中领军高绍信听令”
被点到名字的渔阳王高绍信立刻走了出来:
“愿遵大行台令”
“命你即刻带人抄没祖氏家产,所得全部充公”
高绍信凛然还礼:
“领命”
目送高绍信离去后,高俨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忐忑不安的高元海身上。
他不紧不慢的蹲在高元海身前,笑嘻嘻的问道:
“尚书令,你说孤该如何处置你”
高元海被他那阴恻恻的笑声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求饶道:
“余只求乞命,别无他选”
高俨惊讶的看着他:
“就这么简单”
高元海慌不忙跌的点头道:
“只此一求,望大行台饶恕”
高俨森然一笑,缓缓抽出佩兵山河:
“可孤不想饶你怎么办”
这高元海便是当初杀死赵郡王高睿的元凶之一,若他不死,宗室必有微词
众臣见高俨拔刀了,心神跟着一振,终于要亲手杀人了么
中书舍人元行恭双目通红,他指着狼狈不堪的高元海狂笑不止:
“吾父之死皆拜此贼所赐,请大行台为行恭报此父仇”
元行恭的父亲是宁都郡公元文遥,早年与赵郡王高睿十分交好,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得罪了和士开、高元海等权贵。
高睿死后,元行恭便被刻意打压,最后郁郁不得志,死在了病榻上。
高俨手握山河,三尺多长的锋刃上映射出高元海那双惊恐的眸子。
“你看,这么多人都想你去死,要不你就引颈受戮吧”
高俨说着,便把刀架在了高元海的脖子上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寒意,一股腥骚自他身下蔓延,这高元海竟是被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就在高俨抓着他的头发准备削去人头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三郎不可”
高元海听见这道声音,如同听到了救星,冲其哭嚎道:
“太后救我”
高俨眉头一皱,跟着望向殿外,一名披头散发的妇人不顾禁卫阻拦,闯了进来。
而坐在龙椅上的高纬,也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对那妇人大声道:
“母后。”
来人正是高俨与高纬两兄弟的生母,胡太后
胡太后本来殿内休憩,忽听宫人来报,说琅琊王死而复生,正带着禁卫闯入太极殿逼迫皇帝禅位,她惊讶得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跑了过来
她一进殿,便扑向高俨,将他死死抱在怀里大声啜泣:
“三郎是母后害了你啊”
高俨神情一下变得不自然起来,因为这种陌生的母子关系让他觉得十分别扭。
于是他生硬的推开胡太后,对一脸错愕的后者说道:
“太后若要叙旧稍后再来便是,待孤先诛除恶贼”
高俨一面说,一面再次向高元海走去。
不料胡太后却是突然挡在高元海身前,不许高俨靠近:
“我儿不可行忤逆之举”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