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看着面前的刘峰,似乎很难想象他竟然会对自己有这么一个评价。
甚至于,他自己愣着愣着就笑了,这一次他笑的非常开心。
“你是不是不知道郭某人在某些人口中的评价,便是主公麾下,他们对某家的评价从来都是恶语相向。
反复无常,奸佞小人,这都是稀松平常。
甚至不知道多少人对某家欲杀之而后快你竟然说哈哈哈”
此时郭图当真是笑得很是开心,也不知道他的笑容是因为刘峰对他的评价让他心中生出来了些许感触,还是刘峰的话当真可笑。
“看来公则先生对自己也是很不客气,而且这些评价公则先生似乎也不怎么反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因他人言语便改变心志,那郭某人也太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刻苦求学和坎坷经历了”
听着郭图这还带着些许自豪的声音,刘峰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小子对于公则先生的风评也是有所了解的,不过相比较于公则先生的那些丰功伟绩,小子更加在乎的是先生那让人想不通的际遇”
“想不通的际遇这话说得倒是很有意思”
“公则先生的经历更加有意思”刘峰轻松一笑,“在小子眼中,先生可是这世间难得的全才之人,尤其是详细了解先生之后。
先生出身颍川郭家,乃是正统的郭家嫡传,听闻和当年颍川的那些英豪们关系都是不错的。
比如寒门出身的郭嘉,似乎就是先生的好友之一。
当年南阳阴修为颍川太守,以旌贤擢俊为务,因此举五官掾张仲方正,察功曹锺繇、主簿荀彧、主记掾张礼、贼曹掾杜佑、孝廉荀攸。
而公则先生恰恰就是在这一批人里面担任了颍川计吏
作为阴公麾下掌簿籍并负责上计的官员,公则先生在政务民生方面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之后先生在被韩文节征辟带到了冀州之中,虽然之后他便被先生联合荀谌逢纪等人给卖了一个干干净净,连性命都没能保住。
可是换句话说,虽然韩文节当年总是说自己乃是袁家门生,但这天下谁不知道他和董卓袁绍之间那点破事儿。
董卓让他看着袁绍,他直接把袁绍门都给堵了,逼得袁本初都快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竟然还能够说通这个家伙,让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整个冀州都送给那个曾经被自己得罪了赶紧的袁本初。
你们的胆子想法倒是真的让小子敬佩”
刘峰说完之后还真的是给郭图行了一礼,而一旁听到全程对话的游楚也是目瞪口呆。
游楚虽然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他心中又何尝没有些许骄傲,其貌不扬的游楚一直觉得自己在雍凉乃至天下都得是排的上号的人。
可如今跟着刘峰走出来之后突然发现,这天下的能人果然不是他们那西北蛮荒之地能比的。
就刚刚的意思,郭图等人靠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不但将仇敌和解,还让韩文节背叛董卓投靠袁绍,甚至最后连同自己都卖给了袁绍。
这种事情大概相当于什么呢
大汉和匈奴百世之仇,最后三五文士说服匈奴大单于全力支持大汉皇帝平定天下,最后的最后,他还将自己所有的兵马乃至草原都送给了大汉的皇帝陛下。
嗯好像现在南匈奴就是这个样子来着
不过另一边的郭图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可自豪的。
“韩文节首鼠两端,本就不是人主之像,当年我等虽然被他征辟而至,但他征辟我等颍川英杰并非是因为我等能力出众。
而是因为我等乃是颍川之人,和那袁氏没有关系。
他自认袁氏门徒,深知那袁家四世三公之下门生遍地,尤其以河北为重。
因此才想要用我等制衡袁氏罢了。
他为官位而投靠董贼已经是犯了天下的大忌
而因为嫉妒袁本初名望本事,竟然直接让麾下心腹从事堵在袁本初的府邸门口,想要直接软禁了他
郭某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种翻脸无情的人,郭某人也是头一次见。
最重要的是,当年东郡太守桥瑁假作三公通过驿站发送文书给州郡,诉说董卓的罪恶,天子受到威逼,处境危险,踮着脚跟盼望义兵来消除国家灾难。
韩文节收到消息第一反应竟然是当众询问,我们是帮着董氏还是帮着袁氏”
郭图说完之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说着话之前就不知道背着人么也就是当初那治中从事那是那直性子的刘子惠,当众斥责他忘国之大义
要不然我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
这等蠢货从他一开始就错了,哄骗他那还不是简单到了极致的事情。”
看着那郭图到现在都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游楚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刘峰则是无奈摇了摇头。
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游楚。
“你以为劝说韩文节卖自己就是公则先生的巅峰了
那并不是,那不过就是荀谌和逢纪主导,以公则先生相助的一次劝说罢了。
公则先生毫不在意,是因为他这些年做的事情哪一件都在此等之上”
游楚呆滞,看看刘峰,再看看那个被捆绑限制的郭图,他有些不敢相信。
“莫要听这小子胡说,郭某人不过就是为了主公的大业罢了”郭图似乎知道这小子下面要说些什么了,脸色也是变得有些许的阴沉。
不过刘峰可不会给他多说的机会。
“公则先生这么说可是太过于谦虚了,就阁下做的那点事情,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郭图脸皮直接抽了,游楚也是有些懵。
“先生,这词儿用错了吧”
“没错,绝对没用错”刘峰在那里大手一挥,“兴平二年的时候,陛下在曹阳被李傕、郭汜等人追逼。
无奈只能发了两封求援书信,其一给的是现在的那位司空曹孟德。
其二给的是现在正在猛攻曹孟德的大将军袁本初。
而面对陛下的求援,其实大家都知道这陛下的重要性,也知道迎接陛下的问题。
作为袁绍麾下第一重谋的沮授力主逢迎天子,并且以邺城为新都
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算计大家可是很明白的,但就是在这种时候。
咱们公则先生拉着淳于琼就跑到袁本初那里直接拉开了架势和沮授对峙,最终劝说袁本初放弃了救驾之事。
然后直接将那位陛下拱手送给了曹孟德。”
“小子,你莫要话说”郭图直接开口打断,“你怎么不说郭某人也曾经同意让主公去逢迎天子还邺,但是主公自己不同意。
毕竟当年主公力主弘农王,在弘农王之后又全力支持刘虞称帝。
这种情况下,你让我家主公怎么去逢迎天子
某家不过是按照主公的想法说下去了而已,这件事情你怎么可以怪在某家的头上”
看着郭图这么一副委屈的模样,刘峰直接嗤之以鼻。
“公则先生要是这么说,那小子可就不给你留脸面了。
就在这一场大战之前,袁本初刚刚得胜归来,治下四州之地,兵马数十万,战将过千员。
但是常年征战早就士兵疲敝,百姓为了支撑战争,虽然未受天灾却也分外艰难。
沮公便谏言你那主公,先派使者向天子进献俘虏和战利品,致力于农耕,使人马得到休息。
若是不能通达天子,就上奏说曹操阻隔我通达天子的路径,而后进兵驻守黎阳,逐步经营黄河南面。
之后只要多造船只,整修器械,分派精良骑兵,抄掠对方的边境地区,使其不得安宁,而你们得到安逸。这样就可安坐而定天下。
这何尝不是良谋”
“哈,这等计策却是好计,但他为什么不看看主公已经挑选出十万精兵、一万骑兵。
还为此征调了鲜卑乌桓乃至匈奴各部,这种情况下你让我家主公罢兵休战
再者说了,虽然连年征战,但我等当初势力正大,完全可以再接再厉直接凭借着这一腔热血和必胜的士气杀了出去。
这乃是速胜之法,他说的有道理,郭某说的难不成就没有道理了”
“你这计策是你认为最好的”刘峰看着信誓旦旦的郭图仍然是冷笑一声,直接让他闭上了嘴。
郭图可以为自己辩解,不过他也没必要在这里强行丢人,不过他不说,刘峰可以替他说。
“公则先生说得没错,计策也没错。
错的是,他并不是因为认为自己说得对而这么说,他是因为自己说的是袁本初想做的。
这就是别人没有的本事,他永远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会借题发挥。
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劝说袁本初加快决战也就罢了,他还直接借题发挥,将那沮授的兵权直接拆了个零碎。
当初沮授可是袁本初麾下第一大将,也是第一重谋。
如今他的兵权一分为三,他自己拿着一份儿,淳于琼拿了一份,剩下的一份儿在沮授身上。
但是却被他连连谗言之下,又被拆出去一半。
基本被架空了”
刘峰说完之后看了看郭图,突然说道。
“之前听说本应该驻守辽东的审配突然被调回来了,然后辽东给了袁绍的次子袁熙
这事儿和公则先生不会也有关系吧”
“审配此人看似刚直,实则其家族贪婪成性,某家不过”
“可以了可以了”刘峰直接打断了郭图的话语,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游楚,“看见了吧,虽然我一直不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放在派系之争上面。
但是袁本初麾下的派系斗得确实是有些厉害。
这冀州和颍川一脉也是闹得有些过火了。
但是看看人家,几乎凭借着一己之力废掉了大半个冀州派系。
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袁本初还乐在其中
什么是人才,这就是人才”
刘峰说这些的时候,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感慨。
这还没到巅峰呢,巅峰时期他直接拆了沮授,关了田丰,卖了张郃高揽。
就连守邺城这么重要的时候,他都能够顺手坑了袁绍的死忠审配,然后把孟岱那个废物给换上去。
偌大的冀州派,让他郭图一个人就给拆了个七零八落,再也没能在历史上翻出来半点浪花。
这是什么
佞臣祸害灾星
不,这是益州世家的大宝贝儿啊
刘峰心中已经忍不住在想,日后得到了益州这地方之后,将这个灾星送过去,会让益州变成什么样子
反正那个时候外面有他在雍凉甚至是荆襄抗着,他也不担心益州会出啥事
有他在,还担心什么派系之争他就是派系没有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