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支持太子的部分朝臣必定会开始动摇,这不仅对太子不利,对朝中的局势也非常不利。最主要的是,傅礼连究竟中没中毒都仅仅只是她们的猜测而已。楚妙尔思来想去后,觉得这个法子对傅礼连和楚芊芊实在是算不上有利。
“长姐,我们眼下不过是胡乱猜想而已,”她冷静地劝道,“若果真如太医院所说,太子患的只是单纯的风寒,长姐想过此事惊动所有人的后果吗”
楚芊芊不知道她为何会忽然改了主意,诧异地看着她急急反问道:“二妹,刚刚你也听见了,云妃她也说礼连正是中毒的迹象,周而复始已过数月,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称不知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云妃娘娘也和你我一样都是猜测,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太子就是中毒,此事涉及甚广,所以一旦闹开”楚妙尔顿了顿,将心中所想悉数说了出来,“若是真能逼着幕后之人露出狐狸尾巴来还好,若是什么都没有,我担心长姐你”
此事涉及了东宫和整个太医院,甚至还有当朝皇帝,其后果并不是她们二人可以掌控的。
“我自嫁入皇室,矜矜业业管理着后宫数十载从未越矩过半步,礼连虽不如几位皇叔有胆有谋,也算是恪尽职守做着储君该做的事,就算是猜测你叫我又如何想得通”楚芊芊深叹一口气,似是做好了决定,“只要能有所收获,即便是因此受到皇上和母后的责罚也没什么可怕的,我这就让人出宫去”
说着便起了身,看起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请傅颜铄帮忙。见此,楚妙尔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心中暗暗咒骂自己为何如此多嘴
“长姐,二王爷向来不谙世事,你与他平日里也没有多余的交情,如果这般唐突地过去找他,他定是不会帮你的。”楚妙尔无奈之下站起身来,叹道,“他看在四王爷的面子上应该会帮帮忙,这样我写封信,你待会儿便让人送出去吧。”
楚芊芊明显松了口气,唤了声春柳之后,肩膀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笑看着眼前的楚妙尔点点头。可楚妙尔只能干笑两声,果真是言多必失,无意中又将自己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可话是自己说的,以她对傅颜铄的了解,楚芊芊必定会吃个闭门羹。
若是傅云期在的话,相信他也会做出一样的抉择,楚妙尔不断安慰着自己。
晨光熹微,整座城还笼在雪雾之中,就仿佛仍在沉睡。
“欸,你们听见动静没有”城墙上的士兵揉了揉眼睛,凑着脖子遥望着远方,想看得更清楚些,无奈雾气太重,怎么也看不清,只听见似乎有脚步声越行越近。
另一个士兵凝神静听了片刻,猛地睁开眼往远处望去,那坐在马上一身白衣的不是四王爷还会是谁
“是王爷真的是王爷回来了”那士兵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惊呼道,“快,快去通知纪大人”
纪坷闻讯赶来,这时傅云期已带着身后的几百人临近城门。
“属下参见王爷。”纪坷连忙低头行礼。
傅云期点了点头,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纪坷赶紧从傅云期手中接过马绳,说道:“王爷此途舟车劳顿,王府属下已经派人清扫过,王爷可先回去稍作休息。”
“再安排一个女子住的房间,”傅云期没有停留,边走边说道,“不过越简单越好。”
“啊”纪坷以为自己没听清,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只是见傅云期神情自若,不免心中开始犯起了嘀咕。
王爷从不沾女色,这府中哪有什么女子的衣衫物品莫非是王妃要来可既然是王妃要来,为何又要再布置一个房间
“纪大人,你可别想岔了”亭风牵着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见他回头,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马背,“这是个意外,可不关王爷什么事儿。”
纪坷这才看见马背上横躺着一人,脸朝下,也看不清容貌来,身上穿着的也与其他士兵并无两样,所以一时注意不到那人的性别。
“这段时间情况如何”傅云期忽然停下来,转身认真问道。
纪坷立即收回眼神,正色回道:“那些东厥人时不时会来一趟,不过属下看那些人都只是来捣捣乱并没有伤人的意图,开始大家都还很警惕,不过后来百姓也都习惯了,眼下也并未发生什么大的冲突。”
果真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傅云期冷哼一声,准备进屋。
“纪大人,纪大人外面有人找”那侍卫似乎没料到傅云期还没进屋,急急刹住脚步,低头行礼道,“属下见过王爷。”
纪坷和傅云期相视一眼,同时回头。
“看来本王没在时你也没闲着,”傅云期眼神示意,“有事就去忙吧,本王正好去沐浴,等你回来后再商议。”
那侍卫见他真的转身走了,急忙唤道:“王爷,外面那人是来找您的”
闻言,傅云期的脚步一顿,不过只是一瞬便抬脚进了屋。
那侍卫不明所以地望向纪坷,纪坷抿了抿嘴,摆手说道:“不就是东厥人吗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都让他在外头等着”
亭风安顿好秦落歌之后就立马赶到主院找,不过正巧碰上傅云期已收拾好准备出门,还特意交代他不用跟去,看好秦落歌就行。
“让我堂堂七尺男儿守着一个女人,真是让人笑话那个阿尔云果来找王爷,会安什么好心”亭风边嘀咕着边走到纪坷住处,见着他正站在原地发愣不知想着什么。于是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伸手勾在他的肩膀上,没脸没皮地笑道:“走吧老纪王爷都走了,咱们这一年多未见也找地方唠嗑唠嗑,今儿请你喝酒去”
“你这小子真是没大没小,”纪坷伸手便给了他一锭子,笑骂道,“听说你和王妃身边那个白桃成亲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这算是喜酒还是花酒”
他们二人前后几年同时入府,纪坷不过只虚长亭风几岁至今都未娶妻,因为面相显老,所以亭风常在私下里“老纪老纪”的叫,一来二去,纪坷自己也习惯了。八壹
“我如今可是成了亲的人,可别提什么喝花酒的事儿啊”亭风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我家那位可不是什么贤良淑女,小心你的脑袋开花”
“是吗哈哈哈”纪坷在他的胸前大力一拍,豪爽地大笑起来,“那我可要见识见识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中豪杰,胆敢收了你不过跟在跟在咱们王妃身后的丫鬟定然也不会逊色的,你小子好福气啊好福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