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羽与其是说给他们听,其实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总是一次次得到了她的支持和照顾,她是那么善良念旧情的好姑娘,只要你对她一点点好,她都会加以百倍的奉还。
自己此时终于体会到了,蓝云瑾那爱而不得的真正含义了,他那般伤心欲绝真的不是假的,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真情流露的情难自禁啊
习远之轻咳嗽了两声,提示着三人自己的到来,可习羽却微垂着眼帘,连理都没有理会他。
“父父亲你怎么过来了”习庭耀赶忙上前去搀扶他,却被习远之有意的躲过。
穆氏上前给他施了一礼:“老太爷安”
“嗯”习远之在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就算是赦免了她的礼。
“行了,你小子也就别对你父亲发火了,他是什么个窝囊样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事我已经狠狠的训斥了你大伯和你大哥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你看若是心里实在舍不得,明日就准备些礼物,去把你那妾室接回来就是了,胡闹什么平白让下人们看笑话
以后你们的私下里做的生意,府里也不会再插手了”
因为现在习羽的身份已不同往日,习远之知道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穷小子了,所以只能让步的抛出,自以为是对他们最大的利益好处说道。
“哼哼哈”习羽低沉的冷笑着,那森冷的表情里带着无尽的悲哀。
习远之深深皱起了眉心,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看上去更加气势凌厉了起来。
“怎么你把府里闹得鸡犬不宁你还不满意了”习远之本就对他,未交出完整的连锁钱庄企划书的私藏行为感到不满,如今看他又是这副讥诮执拗的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
“祖父确定是我闹的”习羽抬起眼帘,目光深幽的看向习远之,慢悠悠的问道。
习远之闻言将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了习羽的身上,自己往日没有察觉,今日这事儿一出,才惊觉自己的这个庶孙,好像越发的不一样了。
往日里对谁都客客气气笑容满面,哪怕是受尽了委屈,也会一笑而过的选择包容和原谅。
而如今的他,终于露出了利爪獠牙,显现出傲视群雄的气势来了。
习远之自认为身居高位多年,除了皇帝,哪怕是面对那几个成年的皇子,自己都从未有过这般心悸的感觉
“你想如何”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言简意赅的询问他的诉求。
“搬离习府,从此我们没有半文钱关系”习羽薄唇轻启,可说出的话却让自己的父母连带着这位年迈的祖父,全都大惊失色,震撼无比的看向了他。
“你真是翅膀硬了对不对居然想离家”习庭耀横眉怒目的上去就要打习羽。
却被习羽一只手,便制止了他所有徒劳无功的动作。
“你这是要翻天吗我怎么会有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儿子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和事情都能说做的出来,你枉为人子啊”习庭耀打不过他,就在言语上贬低训斥着他。
“羽儿”穆氏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儿子,更加自责内疚了起来,这是得把孩子逼成什么样啊才会让孩子一劳永逸,选择离开了习府这棵大树
习羽以为穆氏在给习庭耀求情,便松开了钳制习庭耀的手臂,微微向前的一送,习庭耀便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才在稳住了身形。
“你说点实际的吧你不是傻子,你应该心里很清楚现在离开习府,逃离了我的庇护,你将会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号机会的何况你还掌握着一个令人眼红,覆盖全国的来银子路子”习远之语重心长道。
这番话,说的极为走心,也很符合人心和实情,有些事情真的不像故事一样可以畅快淋漓,人总是人前慷慨激昂,人后苟且苟活
习羽不语,眼眸里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毕竟我们身体里都流着习姓的血脉我们是一家人我还能活多久以后只会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习远之略显老态的有些微微佝偻了起来。
“我们以后所有的产业生意,都与习府无关”习羽终于开口提起了要求道。
自己当然知道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只不过这么将军他们一下,才能让他们明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别把自己惹恼了,否则,自己索性就真的离开习府,另立门户
习远之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点了点头。
“我的婚姻大事,任何人没有话语权,将来无论我娶谁进门,都由我自己说了算”习羽继续道。
习远之眉心微蹙,却还是点了点头,语带挖苦道:“联姻固权势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庶孙”
习羽冷眼扫了一眼他,继续道:“提我娘的身份成为平妻不让商宁进大皇子府让他亲自给小桃道歉”
习羽手指一指,看苗头不对准备逃离的习庭耀。
穆姨娘眼眸巨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为自己争取到了这样的机会无论成与不成,那都是他的一片苦心啊
思忖了一下,习远之道:“商宁的事,已经板上钉钉更改不得了,其他的我都可以应承与你”
习羽和习远之一个小狐狸,一个老狐狸,两个人都在心里与对方博弈。
习远之明知道,习羽是在吓唬自己,不是真心的要离开习府。
习羽也明知道,他是不可能答应自己的全部条件和要求。不过,对于商宁的事情,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商宁离及笄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自己足矣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了,继续与他谈条件了
习羽微微点了点头,也不拖沓,直接冷眼扫过习庭耀,转身就离开了这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了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习羽难免有些不适应,明明小桃没来之前,自己也是这般孤孤单单的过着日子,可当她真的离开了这里,自己怎么就觉得缺失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和感觉了呢
那般有洁癖的人,头没梳脸没洗,连衣服都没有换,就那么躺在了空荡荡的大床上,这还是蓝云瑾送给小桃的婚床,习羽有些心塞的冷哼了一声。
恐怕在她的心里,蓝云瑾比自己对她好一万倍吧若不是蓝云瑾有龙阳之好,恐怕她早就投怀送抱了吧她怎么就不念自己一点点的好呢
嘶自己对她的好,好像从来就没有让她知道过吧不行,下次得做明面上,得让她记得自己的好
真是那么厉害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让你接休书,你就没有一点挣扎反抗的就接了,你到底把我习羽当成什么了
怎么就不等我回来的再做决定呢拖着那么重的伤,你跑到那两个孩子身边去,有什么用啊
习羽索性坐起了身,有些不放心起来暗戳戳的离开了房间,消失在了黑夜里
而另一边,蓝云易和上官雨萱将小桃送到了他两个妹妹的院子里,小桃和小糖豆虽然都不喜欢蓝云易的为人处事,可也不好直接撵人,便将两个人让进房间里喝了杯清茶。
“昨日的事真是很抱歉,是我对不起你。实在是我太过在意萱儿,才会不分黑白对错的责罚于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补偿给你”从未给人道歉赔礼过的蓝云易,红着脸第一次低下了他那傲娇尊贵的头。
“殿下”上官雨萱轻声唤了一句。
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这么冷若雪山的男子,居然会为了自己,对一直被他鄙夷不屑的小丫鬟道歉,怎能让自己不感动心动呢
“四皇子殿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很在意我们家小姐,只要她平安顺遂,我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心甘情愿的”小桃勉强的微微笑着,感觉苗神医的止痛药丸好像时效到了,浑身上下的所有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对于蓝云易的道歉,小桃虽然嘴上说是原谅了他,心里也不敢与这个原小说的男主角叫板。
可绝对在心里面有了隔阂,凡事都告诉自己要开始学会留一手了,否则,自己连渣子都不会剩下。
小桃的话,让蓝云易感觉到了不舒服,感觉像是她在埋怨自己,暗示因为自己才让她受了委屈的,只不过是看在了萱儿的面子上,才放过自己的。
“对不起小桃,因为我的事,才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我对不起你,不关殿下的事儿”上官雨萱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想让心爱的男人和要好的姐妹,因此有了嫌隙。
“我的傻小姐,我们不要这么疏里外道,你放心,无论谁背叛了你,我玉小桃也绝对会站在你这边,永远支持你”小桃坚定不移的态度,让上官雨萱更加触动心弦。
又劝了上官雨萱几句,与蓝云易寒暄了一下,小桃便忍着痛将他们送走了。
看到小桃疼的满脸都是汗,小糖豆赶忙递上水和止痛药丸,让她吃了下去。
这时二丫和三丫才敢上前,目光关切的看着小桃。
三丫眼角沁泪,四丫直接就哭了:“二姐,你怎么会受伤了,是不是二姐夫打你了,就像大姐夫打大姐一样”
“不是的,他没有打我,是二姐为了救人才受了伤的,二姐休息几日就好了,你不要担心哦”小桃脸色苍白的笑着安慰她,也替习羽解释了一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